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棺槨

北川號上,在船長室內踱步多時的曼施坦因終于沉不住氣了,抓起了通訊器雷厲風行地下達了命令。

“潛水小隊B組準備下潛,葉勝、亞紀,帶上通訊線,現在水下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故,盡可能保持下水后的通訊。”

“是。”酒德亞紀在曼施坦因身后敬了個禮,輕微呼吸調節了一下下潛前的狀態,轉身就走向了船艙外與葉勝匯合。

“我們還有第二枚吸引龍王離巢的煉金炸彈嗎?”愷撒視線一刻不離觀察窗外那雨水停滯,風平浪靜的長江,似乎不太相信下潛的A組會在任務的第一步就失利。

“沒有,但可以用C4炸彈代替,只要當量足夠總能給龍王的老家開個窟窿。”曼施坦因的面皮緊繃到說話都有些抽搐,可以看出來這個老人的血壓已經上升到一個危險的地步了。

“外面這種情況只可能是大范圍的言靈或者煉金術影響了自然環境,幾乎可以確定A組在水下正面遇見龍王了,但憑借A組的綜合實力不一定是全軍覆沒的結局...現在再派B組下潛進行爆破無異于確定A組遇難,是不是有些太冒進了一些?”愷撒沉思了半分鐘后提出了異議。

“現在未知才是最讓人擔心的。”曼施坦因低聲說。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無法相信這是決戰之時。”大副說道。

“‘蛇’無法穿透水體,是龍王的緣故嗎?”愷撒看向屏幕甲板上已經開始準備熱身的葉勝和亞紀。

“和上次不一樣,按照上一次的經驗,對陣龍王級別的敵人我們甚至無法詠唱言靈,這一次‘蛇’給予的反饋感覺很奇怪,在穿透一定距離的水體后忽然進入了一個‘空腔’環境,在那個‘空腔’內沒有‘蛇’生存的空間,言靈自然就被瓦解掉了。”曼施坦因沉聲說,和葉勝一樣他在等待的時候也無數次嘗試利用‘蛇’與水體下的A組建立聯系但都失敗了。

“‘蛇’的生存空間?我記得‘蛇’的本質是生物電流,就算在真空中也可以傳遞,什么環境會讓‘蛇’瓦解掉?”愷撒皺眉不解。

“不知道...”曼施坦因緩緩搖頭,語氣有些沉重,“‘蛇’瓦解時的感覺總有一種...言靈本身被拒絕了的感覺,越往深處這種感覺就越強烈。你的言靈是‘鐮鼬’可以嘗試一下進入水體嗎?”

“可以試一試,但‘鐮鼬’在水下作業受到的干擾實在太多了...我盡量做到最好。”愷撒捏了捏鼻梁,再度睜開眼睛時黃金瞳已經占據了眼眶,風妖們從北川號上撲出,無聲無息之間沒入了水體。

在船長室內曼施坦因注視著愷撒,數十秒后愷撒忽然抬頭目露異色。

“怎么樣?”曼施坦因立刻問道。

“我的‘鐮鼬’沒有回來,這是我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愷撒看著觀察窗外的血紅江水低聲說。

“被水壓擠碎了么?青銅城所在的地方水壓可不小,我記得‘鬼車鳥’可不是什么戰斗性的生物。”大副問,根據曼施坦因和愷撒的對話他也大概知道‘鐮鼬’這個言靈在他們這邊的正體是什么了。

“不...風妖們雖然脆弱但也沒到會被百米的水壓擠碎的程度,而且我給它們下達的命令是一旦遇見危險就直接歸巢。”愷撒皺眉,“但現在一只‘鐮鼬’都沒有回來,這種狀況真的很罕見。”

“和我的‘蛇’遇見了一樣的情況...這是否代表著現在水體之下存在著一片可能致命的區域?”曼施坦因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臉色變了變,盯著屏幕里的葉勝和亞紀有些猶豫是否要臨時中止B組的下潛計劃了。

“可能是‘青烏術’造成的現象?”大副遲疑地說道,“諾頓在傳說中是將風水理解到了極致的青烏師,難道他制造了一個無法使用真言術的環境?”

“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對于龍王來說言靈可是他們碾壓混血種的最強手段,無論是‘燭龍’還是‘天火’都是以一敵萬的殺招,創造一個無法使用言靈的環境根本就是限制他自己本身。”曼施坦因有些不解。

“那么現在林年可能在無法使用言靈的情況下跟龍王在纏斗?”愷撒眉頭皺得更深了,但卻一時間無法判斷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按照康斯坦丁戰役的表現,如果雙方都不使用言靈,可以推進到三度暴血極致,甚至短暫一腳跨入四度暴血門檻的林年當真和龍王有得一戰...龍王這是想跟林年拼刺刀?

但這樣是不是顯得龍王太過孤注一擲了一些?畢竟諾頓最惹人忌憚的就是那火焰的權柄,一旦失去了那層棘手的高溫甲胄,刀劍與血的肉搏戰真不好說究竟是誰輸誰贏。而且在歷史上青銅與火之王也從來不是以近身戰凸顯兇名的龍王,每一個與他相關的傳說和歷史都是火焰焚城,天火降世的壯麗景象。

“不...我們忽略了一點,這可能是龍王為了阻止林年他們逃逸設下的陷阱,在水中如果林年無法使用‘剎那’又正面撞上了龍王,就算雙方都沒有言靈的情況下,正面作戰林年會吃很大的虧!”曼施坦因反應過來什么似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如果真是這種情況,唯一適合作戰的地方只會是在...可能有空氣的青銅城內?”愷撒繼續進一步推測,“所以現在林年可能是發現了青銅城外的異狀,選擇在更適合戰斗的青銅城內跟龍王進行纏斗?”

“這也只是推測...”曼施坦因面色一變再變最后還是下定了決心,“讓B組下潛我們需要知道水下的情況才能做出進一步的判斷,如果林年真的受困在青銅城內處于危機之中,我們就直接對青銅城進行爆破破壞那個jing密巨大煉金設施!”

“這是孤注一擲的辦法了。”大副說道。

“現在也只能孤注一擲了,龍王等到了他想等的人,那我們就不能給他安心復仇的機會。”曼施坦因冷聲說,“裝填‘風暴魚雷’,煉金術這種東西向來都是jing密的矩陣,從內部很難突破但如果有足夠的外力影響說不定能摧毀掉龍王的jing心布置!”

“收到指令,B組已經準備好下潛。”通訊器內響起了葉勝的聲音,他們坐在船舷邊上望著船長室的方向做了一個準備就緒的手勢。

“青銅城的地圖已經上傳到了你們的終端。”曼施坦因對著通訊器說,“你們的主要任務并非爆破青銅城,而是觀察水下的情況實時匯報,如果有A組的動向第一時間匯報,‘蛇’無法作為通訊工具,我們將用信號線全程進行連線。”

“收到。”坐在船舷上的葉勝說,然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亞紀,“準備好了嗎?”

酒德亞紀停下了輕微深呼吸的動作,看向葉勝點了點頭,可就當她準備好下潛入水時余光卻忽然瞥見了船舷外遠處黑暗江面上的一抹亮光,她立刻伸手阻止了葉勝的下潛動作快速說道,“船長...江面上有情況!”

在酒德亞紀眺望的方向,那是夔門的入關口,在那里有著一抹火光飄搖著向這邊接近,如果不是狂風暴雨不再呼嘯,電閃雷鳴也歸于了黑暗,酒德亞紀還真難以一眼發現這簇江面上穩定漂流的火焰。

“那是什么?”曼施坦因也立刻來到側面的觀察窗前凝視向北川號后方江水上出現的異象。

“望遠鏡。”大副立刻遞上了望遠鏡給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結果后放到眼前,只看了一眼然后整個人都震住了,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和怪異到極點的表情。

“船長你看到了什么?”愷撒從曼施坦因的臉色上察覺到了一絲微妙。

曼施坦因沒有回答,因為他整個人都呆在原地了,愷撒無法想象有什么事情能讓這個老人震驚到現在這樣無以復加的狀態,他只能低聲說了一句抱歉然后就從曼施坦因手上接過了望遠鏡放在眼前。

在看到望遠鏡筒內的一幕時,愷撒整個人也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看見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或者說年輕的女孩,手舉著一根油布火把,坐在一艘小船上,順著江面以恒定的速度進入夔門關口,朝向他們這邊飄來。

再近一些,不需要望遠鏡了,就連船舷上的葉勝和亞紀都能看清那艘小船了,在看清的一刻亞紀忽然抬手捂住了嘴遏制住了差些發出的驚呼聲。

那哪里是一艘小船,那根本就是一口青銅的古樸棺槨,外表帶著濃厚綠銹卻依舊掩蓋不了那繁茂枝葉般的刻紋,宛如小篆的字體寫滿了整個棺身又被赤紅的鐵鎖整個地捆住像是無比忌憚其中沉睡的東西忽然醒來。

而在那口棺槨之上,站著一個金發的女孩,雙眸黃金瞳恒亮,單手高舉著一只熊熊燃燒火把。火光照亮了棺槨邊的血紅江水,在江水中一只又一只白色的蛇臉人身的魂靈們用著蛇軀托舉著本該沉沒的棺槨在無風死水的夔門江域中沉默地前行。

“...曼蒂·岡薩雷斯?”船長室內愷撒念出了金發女孩的名字,也道出了真正讓身邊曼施坦因陷入呆愕震驚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