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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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推開了房間的大門,盡管是白天,長桌上燭臺的光還是將他的影子打亂在了墻壁上,而房間里也并不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被印了出來,兩側的墻面上連排搖曳著人影的輪廓,或蒼老或稚嫩,或中庸樸實或野心勃勃。

走進門的只有昂熱一個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身后,但他的身后沒有其他人了,在走進房間后他就順手掩上了大門。

除開永遠缺席的一位校董外,房間里剩下的六位校董已經到齊了,包括與陪同昂熱一起到酒店的伊麗莎白·洛朗,此時也安靜地坐在桌前,面前平放著一個黃銅小鈴,燭臺照不完全她黑色面紗下美麗的臉,只能映出那雙嘴唇似血一樣紅。

昂熱從長桌邊走過,所有校董的視線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等到他走到長桌頭時也沒有人開口吭聲,直到他坐下了,在椅子上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好,握過面前擺放的黃銅小鈴然后搖晃說:“人到齊了,那么我宣布,校董會緊急會議正式開始,按照傳統,召開緊急會議的當位校董應當解釋目前刻不容緩的事態以及第一套應急措施方案,那么這次最先發言的就該是...加圖索家的龐貝先生發言。”

長桌上寂靜一片,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搖鈴,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昂熱右側桌邊順數第二位的男人身上,可那個男人并不是龐貝·加圖索,如果是的話,那么對方現在的面前也不應該規矩地只擺著銅鈴,而是一杯調好的爽口青檸酒。

數十秒后,有人搖鈴。

“開場笑話并不好笑,昂熱,這次的緊急會議是就事論事,而并非刻意針對誰,你應該是知道這一點的。”搖鈴的人是捻著佛珠的老人,燭光下幾乎看不見他的眼睛,深陷的眼窩里像是藏著一口枯井,任何往里窺伺的視線都是投入井口得不到回應的石子。

“接下來是會打一架,還是發起一場兒戲一樣的罵戰,又或者我們照常進行緊急會議?我記得上一次的緊急會議是論加勒比海底蘇醒的次代種引發的熱導彈事件,那一次我們的決斷直接關乎美蘇雙極的崩潰和輻射全世界的核危機...可什么時候緊急會議的開場不是分發文件,而是變成講笑話了?”身著挺括西裝戴著深紅手帕的老人搖鈴,語氣平淡地問。

“但那也是上一次的緊急會議了,在我看來這一次的會議鬧得最大也不過是一個學生發發脾氣,或者退學,遠比不了古巴核危機來得嚴重,事前說個笑話緩和一下氣氛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麗莎搖鈴淡淡地說。

“緊急會議還沒開始火藥味就這么濃了嗎?我不喜歡吵架,如果一會兒要吵架我能不能提前離席?”中年男人搖鈴且舉手問。

“緊急會議應該是有緊急事態發生才準允召開的,校董們的時間并不允許被白白浪費。”校董里最年輕的一位,一個淡金色頭發十五六歲相仿的女孩緊繃著臉開口說,在她的身后管家藏在燭光下她的影子里看不見表情和臉色。

昂熱坐在長椅上不急不緩地看了一遍每個校董,直到最后,一直沒有發言的那位校董才舉起了銅鈴搖響了。

弗羅斯特·加圖索,六位校董中的最后一位,他搖鈴然后在安靜一片中開口說,“在提出之后所有一切嚴肅的指控之前,我并不介意聽聽昂熱的笑話,如果他的笑話只止步于此的話,那么笑話的話頭就該由我來重新起了。”

所有校董們都沉默了,“指控”這個詞是不應該隨意出現在這張桌上的,如果在一家公司的股東大會上出現了這個詞,那么就代表著接下來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彈劾或架空,而在現在這間屋子里坐著的沒有一個人會允許這種矛頭對準自己...但凡出現指控,必然會引起一場內部的殘酷戰爭。

“看來弗羅斯特校董有話要說。”昂熱點頭。

火藥是他點起的,但他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里,甚至還有心思掏出一根蒙特克瑞的雪茄剪了起來,旁邊放著半打開的火柴盒,一根火柴從里支了出來隨時準備抽出劃燃。

“大家應該都知道這次緊急會議的議題是什么,如果議題的內容成立,那么這就將成為一次繼校董會成立以來內部最為嚴肅的指控。”弗羅斯特將一疊足有兩指厚文件放到了桌上,攤開,“這項指控或許可以直接進行對長老會代言人的彈劾或權力約束。”

“你應該將彈劾放到后置位,而并非前置位,這樣會顯得你氣勢不足,暴露了你真正的目的。”昂熱將雪茄咬到了嘴里,劃然火柴,點燃,然后深吸了一口進肺里...這個老家伙抽雪茄居然過肺,在古巴只有一些真正的老煙槍會這么做,強烈的尼古丁和煙霧會給人帶來巨大的刺激感,而昂熱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幽幽地把煙霧吐了出來,整張臉都迷蒙在了白霧中,“‘將一個底細不明,血統存疑的危險混血種帶入了秘黨的堡壘中,并任其自由活動造成難以預估的安全隱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弗羅斯特校董所謂的指控了吧?”

所有校董都沉默了,在事先來到這里之前他們都得到了一些隱晦的通知,而當議題正在擺出時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就如弗羅斯特所說的一樣,這是一次指控,一次嚴肅且不容忽視的指控,而指控的對象也特殊到了極致...卡塞爾學院現存的兩位‘S’級超級混血種。

對于卡塞爾學院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失職的控訴。

對于卡塞爾學院2009級‘S’級學員林年血統的控訴。

“看來你提前得知到了風聲”弗羅斯特說。

“很難不知道。”昂熱點頭,“但這項指控只讓我感覺到滑稽...誰還記得上一次年度會議的時候,有人還意圖將這個所謂的‘危險混血種’當作秘黨的‘面子’推向整個混血種界?”

“我記得這個議題被否決了,4:2的贊同與反對票型。”中年男人搖鈴說。

“上一次大家還那么看好他,但這一次,所謂的混血種的未來就忽然變成有人口中的‘危險混血種’了。”昂熱笑著說,“騙女人感情的壞男人變卦速度也不會這么快,期間總得有一些鋪墊和轉折。”

“凡事總是有理由的,看來是有什么事情改變了弗羅斯特校董對那個男孩的看法。”捻佛珠的老人淡淡地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昂熱只是低笑。

“可若是有實據呢?”弗羅斯特搖鈴。

這一次會議的他出奇的冷靜,沒有因為昂熱的態度和挑釁半點惱怒,自始至終他都處于自己的節奏步調中,燭光中明暗分明的面龐陰森地有些可怕,“我承認,曾經的我是誤以為昂熱看中的人有成為秘黨‘面子’的資質,但在后來那個男孩身上出現了一系列驚人的意外后,加圖索家族逐漸產生了疑慮,著手進行起了對那個男孩全盤的調查,調查的結果也的確證明了我們的疑慮是正確的,我們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且極具導向性的東西。”

“所以你召開了這次緊急會議?你的預期目的是什么,一場由最高會議拍板的所羅門王式裁決?”昂熱淡淡地說,“弗羅斯特校董,你的目的難道真的是想進行一次肅清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正式提議這么做。”弗羅斯特注視著昂熱點了點頭,“短短一年時間內,在‘林年’這個‘S’級學生身上發生了多少事情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里面的疑點逐漸的堆積到現在已經到了難以掩蓋的地步了。我認為總有一天這些事情會積重難返,造成不可預料的決堤,不如就眼下一次執行部的重大失誤后進行一次性的清算。”

“清算?最壞的情況是什么,黨規處置,鐵腕法則,清洗出局?”昂熱咬著雪茄直視弗羅斯特...其余的校董都微微抬首面色沉靜,昂熱在校董會一直呈現的都是老派紳士的做派,可今天的他卻是一改曾經的態度在眼下即將提出的事情上變得真正強硬了起來。

“是否會造成這種后果,也正是這次議題的論點,而最后的決策我也希望是由所有校董共同做出的。”弗羅斯特從桌下拿出了一個遙控器,輕輕按下了按鈕,在長桌尾部昂熱的座位后緩緩降下了一塊白色的屏幕。

在黑暗中屏幕上亮著白光播放著一段影像,模糊的彩色卻沒有聲音,只能隱約分辨出那是一處煙霧朦朧的街道,在視頻的右上角有著清晰的年月日時間。

這是半年前的一次視頻記錄,而拍攝地點是日本中心城區的一處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