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邁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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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城高速上,奔馳S500以60公里的時速奔馳著,雨水被轎車拍在了車窗上像是一只只纖細如骨的手扒在上面用力地拉拽出長而蜿蜒的水痕。

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天色依舊很暗,視線穿過高速路外向天邊看去,青色不透光的云一直鋪到視線的盡頭,這座城市總是那么晦暗又多雨,讓人想起漫畫作品里的哥譚,那座全年都被陰影籠罩不見陽光的影子城。

林年單手把著裹著羊毛絨的方向盤,右手劃拉著車載CD準備放歌,這種雨夜如果不放些什么歌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上手開車,之前從來都是看別人開,但現在真正摸上手了感覺也就那樣,再加上這輛車還是自動擋的,不需要踩離合,玩起來自然比電玩城里的極品飛車難不到哪兒去。

車主,也就是被拋在機場的中年男人預下載的歌單挺有意思的,大部分都是20世紀30年代流行的爵士樂,少部分爵士和搖滾融合的JAZZROCK風的歌曲,那個時代正是爵士樂黃金時期,走在街頭上若是聽見從未聽過的歌曲,便叫他爵士總是沒有錯的。

歌單順著上次播放的記錄繼續播放,羅絲瑪麗·克魯尼的《sway》,難得的林年居然聽過這首歌,地點記得還是上次在學院的淳咖啡里跟林弦和曼蒂喝下午茶的時候,滿是爵士風情的伴奏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該說果然好歌無論經過多少年代都會被世人追捧喜愛么?

奔馳S500在無人的高速路上持續加速,從60km/h到70km/h再到80、90直至限速的120公里每小時,如果打開窗戶一點就能聽見鬼哭一般的風嚎聲掠過耳側,但在車門、車窗關死的溫暖車廂內只能聽見女人悠揚、搖擺的歌喉和漸強漸弱富有打擊感的爵士樂。

林年跟著音樂的節奏輕輕點著腦袋,掏出手機邊以一百二的時速飆著車,邊刷著積累的短信(非七階剎那人士請勿模仿),這段時間他一共收到了四五十條短信,大部分都是沒有備注的手機號發來的,大多都是本部學院里靠各個門路弄到他手機號的學員。

每天手機里接到的短信五花八門,看都看不過來,有要他加入社團的,有要跟他談戀愛的,有要找‘S’級定個時間再打一場的,也有找同學院的男同,更過分的是還有找女同的...找女同能找到他的手機上來他就覺得離譜。

他有次煩不勝煩了還專門在守夜人論壇上開了個帖子,專門掛每天收到的離譜短信,那條帖子已經被芬格爾加精在了精品帖里,每個星期保持高強度更新,算是本部學員們不可多得的固定樂子來源之一。

照例一目十行過濾了所有垃圾信息,批量刪除之后手機里就只剩下了寥寥幾條熟人的短信,林年最先點開的是來自本部諾瑪的信息,里面提醒他所有的裝備以及隨身物品都整理在了執行部的專配箱內(也正是他從飛機上提下的金屬箱)。這次是個人任務的原因,諾瑪悉心提醒她會二十四小時實時定位林年的手機位置,隨時都可以向本部申請戰術支援,離任務地點最近的一切資源都會優先配給他。

把諾瑪的短信標記成了已讀,又點開了下一條短信,是曼蒂發來的,里面還附了兩張照片,內容大致說她回西班牙的老家享受生活了,這個月份巴利阿里群島上每天都是大太陽,沙灘邊上帥哥如流云,都是胸肌能開啤酒蓋的猛男哥哥們,她端著西瓜躺太陽傘下沒一會兒就分不清楚西瓜里蓄滿的到底是水果汁還是她自己的鼻血。

配圖是一張景深拉滿的藝術照,天色是傍晚,日落余暉給海洋彼岸染了最后一抹紅,金發的女孩趁著暮色坐在沙灘邊的椅子上,翻涌著白沫的海水卷裹椅子腿,椅子邊上燃著一團火照亮了她的半身,光與明的界限使得整個人凸顯得神秘而又富有韻味。

但下一張圖片就是女孩兒被風吹歪的火燒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攝像師十分精準地抓拍到了這一幕,跳起的女孩在照片里騰空著活像受驚的貓,臉上的表情也極為豐富截下來可以當表情包用。

——該說不愧是師姐嗎?

林年標記短信已讀點準備點開下一條來自自家老姐林弦的短信,只是這時候一只纖白的手從副駕駛的位置伸了過來擋住了他的手機屏幕,女孩悠悠的提醒聲隨后再到:“開車看路。”

林年抬頭看向路況,不知何時自己看照片的時候把車開到了緊急通道邊上,不遠處一輛拋錨的小轎車閃爍著紅色的尾燈,這個距離如果林年不打方向盤再過數秒他們就會撞在一起,一百二十的時速車毀人亡都是輕的了,駕駛座上的人估計會被這種距離給撞成細細的臊子。

但幸虧有人提醒,林年輕輕一抽方向盤,S500離開了緊急通道,從而避免了悲劇的發生,可饒是如此林年額角也出了一滴冷汗,但還沒滴落下去就被一旁副駕駛不知何時坐得舒舒服服的金發女孩伸手給抹掉了:“不用謝。”

“你怎么出來了?”出了剛才那檔子事情,林年自然沒有再看短信的心情了,熄滅了手機屏幕揣進了懷里,側眼看向身邊赤足抱著雙腿蹲在真皮座椅上的金發女孩。

“想出來就出來了唄,就算是在美國過了16周歲的青少年考取駕照后上路也是需要老司機陪同的,現在就是你的陪駕。”金發女孩說著還十分嚴謹地把安全帶拉了下來系上。

這時林年也才發現車內飄向的音樂不知何時變了曲風,從一開始的爵士變成了鋼琴曲,曲風十分具有辨識度,少年宮蹭過幾節鋼琴課的林年粗略猜測應該是貝多芬?這首曲子他曾經在高中的時候倒是經常聽柳淼淼彈。

...或者說現在他聽到的鋼琴曲根本就是金發女孩從他記憶里節選出來的一段,因為聽到高潮時他注意到了有一兩個錯音,以前柳淼淼在彈到這里時也總是錯音。

“貝多芬的暴風雨奏鳴曲第三章啦,考級必談曲目,不少藝考生手繭子都要彈出來了,就彈得這首,不得不說鋼琴小才女的名號也不是吹的,能在曲子里彈進屬于自己的感情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畢竟在成百上千遍的枯燥重演中熱情很快就會被消磨干凈的。”金發女孩抱著膝蓋把下巴靠在上面側著臉盯著駕駛座上的林年。

“你喜歡這首曲子?”林年問。

高速公路到了末端,前面就快進到高速路收費站了,于是他開始減速,大雨中的奔馳S500逐漸降速了下來。

“不,我只是覺得這種時候放這首曲子很應景。”金發女孩看向窗外的大雨,“就你記事以來這座城市經常下雨不是嗎?就像天上的烏云里住著興洪的龍王,每一次卷過都會帶來一場瓢潑的雨水。”

“沿海和氣候問題罷了...你出來就是專門為了提醒我別出車禍嗎?”林年抽空又看了一眼金發女孩,總覺得這個主兒鉆出來的時候總沒好事兒,他這次回故鄉的城市要處理的任務的確充滿著詭譎的氣味,但他現在都還沒進城,只是在高速公路上開車,金發女孩鉆出來的意義是什么?難道她真的覺得剛才自己走神的一瞬間會出車禍嗎?

“危險駕駛還有道理了?”金發女孩啪一下伸手在林年腦門上一個暴栗叩了下去,砸得后者齜牙咧嘴的。

“...我的錯。”被讀心的林年只能干脆地承認錯誤。

“下次給我去把駕照給考了...不然不準開車。”

“你說話怎么那么像我姐?你才多少歲就開始管我了。”林年白了她一眼,也不是第一次見這女孩了,他也基本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性,這女孩感覺在危機以外的時候心理年齡就跟她的外表一樣約莫13、4歲的樣子,喜歡吃甜食,甜食里又獨愛藍莓口味,尤其喜歡看少女漫,每次現身作祟消失前都囑咐著林年多翻幾本少女漫畫給她看,如有不從當晚必然會出現在他的噩夢里興風作雨,活像個纏上他的幽靈。

“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都還未成年呢,之前我嚇唬你那金發師姐你其實沒滿16歲的時候,你師姐嚇得臉都白了(美國法律規定16歲才抵達‘同意年齡’)。”金發女孩抱手冷笑道。

“那也輪不到你教訓我...”林年嘆了口氣,減速在了收費站前降下了車窗,倒也不怕身邊的金發女孩被人看見,除了他自己以外這女孩兒就算不穿衣服走在他身邊都不會有人發現。

可奇怪的是,腦袋探出車窗后林年發現收費站里居然沒人,里面空空蕩蕩的燈也沒開,整個高速路出口在大雨中寂靜一片。

“還沒上班?”林年沒怎么上過高速不了解收費站的具體運作,可現在看來沒人卡他倒也少了很多可能發生的事端,只是沒人收費前面的關卡不升起來就顯得異常麻煩了,難道真讓他撞過去嗎?車主大概會心疼地開黃金瞳跟他拼命吧?

“你不是說你懂得多嗎?這種情況怎么辦,我下車去人工把他升起來還是直接撞過去?”林年轉頭看向金發女孩隨口尋求意見,但他卻發現坐在副駕駛上金發女孩忽然不說話了,靜靜地坐在那里平視著收費站外的雨夜。

他也隨著女孩的視線看去,在昏暗的視野中,大風吹拂著雨水砸在青色的公路上,行道樹被大風吹得向同一個方向彎腰。乍一看去道路兩側側彎的黑影莫名像是俯首作揖的死侍,請著下高速從收費站出來的車輛踏上前方的道路。

能見度極低的昏暗黎明中,一道灰色的“虹橋”架在了雨夜里,沿著灰蒙蒙的天一直延伸到天際的盡頭,畫出了一道無限延展的弧。

那是一條風雨中的高架路,路上見不到任何的光影,越是往它的深處看,越是會被黯淡的天光所吞沒,滂沱大雨里的翻卷的云層像是黑龍的鱗片,沒有閃電織過根本看不清上面繁密冗雜的花紋。

“怎么了?”車內,握著方向盤的林年問她。

“沒什么。”金發女孩淡淡地說。

“到底怎么了,你這樣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林年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渾身的肌肉漸漸收緊了,在車窗外的一片雨聲中悄然環繞整個無人的收費站。

“唉...”

安靜片刻后金發女孩終于又開口了,只是張口便發出了一聲無端地嘆息,她看向林年眼中出現了一抹愧疚:“...我真的是想警告你的,只是沒想到祂會來得這么快。”

警告?

警告什么?

“祂”又是誰?

林年還沒問出口,一陣刺眼奪目的光芒驟然從奔馳S500的后視窗外照來,白色的光芒從后視鏡里射來瞬間奪走了他的視力,他下意識抬頭擋住了光,抬頭看向后視鏡里,卻只看見黑色的雨夜中一對如神眸般的大燈正高速向他逼近!

那是一輛從高速路上疾馳而來的黑色轎車,引擎咆哮得像是怪物,數噸重的車身帶著加速度全速沖下了高速路,在它亮燈時距離奔馳S500已經不足五十米了!

林年在這瞬間瞳孔微縮毫不猶豫地進入了三階剎那,準備拉開車門逃出去,只是身邊的金發女孩再度嘆息了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想親眼目睹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林年并沒有得愿以償地拉開車門。

整輛奔馳的車門不知原因地從內部徹底鎖死了。

在車禍發生的前一個剎那時,林年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

如果他在意識到車禍即將發生的時候,一開始進入的是五階甚至更高階的剎那,那么在發現車門鎖死的情況下他還能有機會破窗掏出...可現在他正處于一階剎那,2倍速顯然不足夠他完成這一系列的抉擇和行動。

一瞬的誤判讓他丟失了最佳的逃生機會,也為他接下來的“覲見”打開了大門。

黑色的轎車撞在了奔馳的車尾上,巨大的推力把林年壓在了方向盤上,安全氣囊瞬間全部彈出,奔馳S500的喇叭響徹死寂的收費站!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讓人來不及反應,就像夏季響徹天穹的暴雷聲,沒有閃電的預告,只有沉重催人崩潰地雷吼聲!

奔馳S500中,駕駛座上的林年按下安全氣囊,陡然回頭看向后方,想看清楚撞他車尾的人是誰。黃金瞳金芒高漲,他的視線穿過那刺目的白色車燈,在白茫茫一片里他只看清了一個標志,那是由兩個M拼成的車標。

正暴躁地抵著奔馳S500沖出收費站的車,竟然是一輛昂貴的邁巴赫,在他的駕駛座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