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大英雄

第九十三章 大幕落下

屏幕上的戰斗,已經到了工業區南部邊緣,一公里外,就是嚴陣以待的雙頭鷹裝甲團雄壯整齊硌隊伍。再往南,一切都隱于黑暗之中了。那是陸軍第四基地和薩爾斯莊園的所在地,沒有那一顆衛星有權限窺探那里。

任何被天網監測到的窺視指令,都會被判定為犯罪。發送指令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被逮捕并送上軍事法庭。三十年來,那片黑色的區域,就是海德菲爾德的禁地!

別說衛星監控,就算一只蒼蠅,沒有得到允許也不能飛過那片空域。任何超過警戒線的飛俾器,都會被擊落。

再加上由偽裝專家布置的偽裝,加上由整整三個電子營和兩個電子基地聯合構成的電子偽裝和干擾系統,加上數以百計的基座式能量罩發生器和遍布整個地區的反偵測干擾器。嗯要窺探那里,簡直是做夢

你或許可以:8艦隊或戰機強行突破防御,將其炸成一片空白的平地,但是,在此之前,你永遠都別想看見那個地帶的真面目!

而此S1,隨著史密斯的叫聲,一直隱藏于房頂下戰斗的黑色橫行,終于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整整二十輛機甲,一輛不多,一輛也不少。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形,抱著膀子,靜靜地站在工業區最后一個十字路口。

在他們來時的工業區北面,數以百計的斐揚機甲還在小心翼翼地推進。

從空中看去,整個區域,一片根藉。大量的廠房倒塌,烈火在殘垣斷壁中燃燒著。彌漫的塵土和濃煙滾滾騰上天空。

幸存的房屋早已是千瘡百孔,墻壁上屋頂上,到處都是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大洞。位于中央的一座鐵塔變成了扭曲的麻花。鐵塔的頂部,就像是地獄火光中的十字架,以一種悲壯而徒勞的姿態,伸向天空。

而在黑色機甲的身后,工業區南端邊緣的幾座工廠,還保持著完整。高大漂亮的房屋,整整齊齊。南北對比,宛若天堂和地獄。

一相斐揚十一代長刀機甲,繞過了一片高三十多米的廢墟。

似乎是駕駛機甲的機士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路口的敵人,他隨即追了回去,將身體隱藏在廢墟后面。周圍的部隊,迅速騷動起來。

沿公路和廢墟推進的裝甲部隊,在軍官的命令下停止了盲目的開火,奔跑著,向匪軍機士所在的路口匯集。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寂靜。衛星監控屏幕前,似乎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人們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

所有人都知道,當遠方的天際,已經有一絲泛白的時候,這一出持續了整整一夜的大戲,就要落下帷幕。這一夜,注定將載入斐揚的史冊。

那個在中央城區拿著狙擊槍開火的胖子,那二十位匪軍戰神,跡有阿吉拉爾的卡拉邁裝甲團,四十輛神秘的紫色機甲,在這一夜傾情演出。只是不知道,他們中間,到底誰是主角,誰是配角!

從場面上來看,匪軍顯得更加從容。在擊殺了不知道多少對手之后,他們此刻展現出來的姿態,似乎已經勝券在握。而他們的對手,也并沒有放棄希望0畢竟,直到現在,大家也沒有找到那輛飛行車。

在那片廢墟般的工業區里,一輛沒有戰斗力的飛行車,怎么可能生存下來?

大家也想過,胖子和兩個女人,會不會就躲在橫行的座艙里。可是,從撞進廠房的那一瞬間開始,后面的隊伍就死死的咬著他們。在縱橫交錯的能量炮中,他們絕對沒有時間棄車上機甲。就算他們拋棄了飛行車,那飛行車又在哪里?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

戴維斯領導的一個裝甲團,已經趕到了工業區,正將工業區團團包圍起來,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他們就在阿吉拉爾的身后,翻動每一堆廢墟,掘地三尺。如果飛行車是被藏起來了,那么,在這樣的搜索下,注定會被找到。

一旦找到,就算二十位匪軍戰神強大到逆天,將這里所有人機甲都干掉,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只需要兩發子彈,或者干脆就是機甲的一腳,黑家,就會徹底輸掉這場戰爭。

整整一夜的煎熬,到這一刻,已經無法忍耐。所有人都覺得嘴唇發f,心跳加速。這場戲,時間拖得實在太長,太折磨人的書經。

從魔鬼天堂夜總會開始,他們跟隨著鏡頭,見證了序幕,見證了,見證了瘋狂和強悍,可最后的結局,卻遲遲沒有到來!這種折磨,簡直讓人發瘋!

這一夜過后,沒有人會再去質疑黑斯廷斯的老謀深算,再去質疑黑家的實力,更不會再用看民兵一般的眼光去看匪軍,或者傻乎乎地去相信那個來自勒雷聯邦的中將,只是一個相貌敦厚笑容和氣人畜無害的胖子!那是一個瘋子,一個狂人!

黑斯廷斯和他,這一老一少,在回到海德菲爾德的第一時間「就亮出了他們的毒牙。如此猙獰!

看似強大的李佛集團,成了他們牽著鼻子的牛。整個夜晚,都是他們在掌握著主動。

而此刻這二十輛橫行擺出的姿態,依然在告訴所有人,大戲落幕的時候,主動權,還掌握在他們的手里。“誰會贏?”吉莉安顥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整個會客大廳里,安靜得可怕。包括沈老爺子,老凱利在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即便經歷了漫長人生中的各種驚濤駭浪,在場的這些家主們也必須承認,這是他們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刻。斗爭的雙方,不是別人,而是黑斯廷斯和李佛。而爭奪的目標,是整個斐揚!

透過中央的通訊光幕可以看見,對面的老米勒,布爾,海圖里希等李佛集團的成員,此刻也是凝神屏息,神情緊張。雙方,不時會互視一眼。眼中火花四射。

就像是牌桌上的賭徒,各自壓上了全部身家,就等待荷官揭開鐓盅的時刻。駕駛一輛紅色長刀的阿吉拉爾,走出了隊列。烈火,在他身后燃燒,火光沖天。數百輛長刀和神賜機甲,一輛輛一隊隊地從四面八方涌出來,在他身邊聚集。阿吉拉爾沉就著,沒有立刻下令攻擊。

這位年輕的軍官知道,在卡拉邁裝早咽出動的兩個營傷亡超過百分之四十的情況下,自己的部下依然跟隨著自己,堅持戰斗,只是因為命令。

他們的驕傲,冷漠和看似強大的外殼,已經在戰斗中被剝去。面對這些魔鬼一般的黑色機甲近乎于摧殘的攻擊,他們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

一相兩輛橫行,就能單獨擊殺二十,三十輛神賜和長刀,并揚長而去。這樣的事實,已經在一整晚的戰斗中被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

看著對面遍體漆黑的機甲,阿吉拉爾終于明白,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精銳部隊,在殘酷的戰場上,是什么樣的地位。

卡拉邁英雄團,永遠也不會成為那支屹立于夕陽山盆地西端小山坡上的部隊。

和這些強大的機甲戰士比起來,卡拉邁團再強,也只是在地面上,絕對也不可能站上匪軍裝甲部隊的高度!他環顧四周。一顆心,越來越沉。

當混亂的戰斗,在這個十字路口暫時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些紫色的機甲,已經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身后的塵煙翻滾著,烈火燃燒著,搖搖欲墜的房屋還在一棟接一棟的垮塌「可是,沒有一個紫色的身影出現。

自始自終,他也沒有和紫色機?的機士說過一句話。在他的感覺里,那些家伙就像一群沉就的行尸走肉,一群只知道戰斗的幽靈。

整整五輛被擊毀的機甲,此刻就在工業區北部并排躺著。每一輛機甲的座艙,都被超過三千度的高溫熔化。

高溫來自于機甲座艙的內部,在瞬間將包括機士的遺體和控制j統在內的一切,都變成氣體和液體。比自爆還徹底。

這種保護裝置,在機甲中并不稀奇。只不過,這種情況通常都是在檢測到機士死亡后,或者機士遙控啟動指令下出現。

畢竟,沒有誰愿意被超過三千庋千度的高溫活活燒死。

可是,被擊毀的五輛紫色機甲卻不一樣。

那些機士,沒有一個活著走出座艙。盡管他們中有兩輛只是被擊毀了引擎或驅動系統,喪失了行動力。可是,他們的座艙依然變成了煉鋼廠的熔爐。阿吉拉爾用力的搖了搖頭,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他不明白對面的匪軍機甲小隊想干什么,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有很多很多只眼睛正在緊緊地盯著自己。

在損失了百分之三十的兵力,又有五輛紫色機甲被對手一個個丟到空地上暴尸的情況下,這個團體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咬牙切齒,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叫囂著要孤注一擲,叫囂著要讓匪軍全軍覆沒。那五輛紫色機甲,上百輛斐揚機甲,就是抽在這些人臉上的一記又一記耳光。有這些惱羞成怒的人站在身后,自己一旦退縮,永遠也不可能在爬起來!

無視身旁戰士們用沉就表達的意愿,阿吉拉爾冒汗的手,抓住了通訊器。就在他準備下令攻擊的時候,忽然,他看見對面的一相匪軍橫行舉起了手臂,然后,猛然下揮!

“妄!”不遠處的一座倉庫,就像被吹爆的氣球一般,在一聲巨響中,四分五裂。

倉庫的屋頂,墻壁,還有各種不知名的殘片向著四面八方飛射,頃刻之間,一棟巨大的倉庫已經變成了一片空地。

滾滾塵土向著四面八方彌散著。如同一朵白色的云。當煙塵散去時,空地中央,一輛飛行車漸漸顯出了身形。一陣引擎發動聲響起,飛行車緩緩啟動,向前行駛。

在它滾動的車輪兩旁,一輛又一輛紫色機甲的影子映入錚亮的車殼,從車頭滑向車尾。整整三十五輛紫色機甲殘骸,排列得整整齊齊!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凱利家的會客廳里,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衛星屏幕。

大家看著這輛消失了整整幾個小時的飛行車,車體錚亮一塵不染地出現在倉庫中。看著它如同檢閱一般,無聲地滑過三十五輛紫色機甲的殘骸,駛出倉庫,在二十輛橫行身后拐個彎,向南面的雙頭鷹裝甲團隊列駛去。“上帝啊。”史密斯家族的一位議員張大了嘴。

匪軍這幫天殺的混蛋,不但擊殺了對手,還抽空把車洗得干干凈凈,把機甲殘骸排列得整整齊齊,接受他們的梭詞,向全世界展覽!這簡直就是宇宙中最惡毒的羞辱!行駛的飛行車,敞開了頂棚。車內,一個胖子駕駛著車,瑪格麗特和安蕾就優雅地坐在他的身后。

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斗志的斐揚機士的目送下,在身后二十輛黑色機甲的護衛下,飛行車向肅然列隊迎接的雙頭鷹部隊駛去。

當駛過雙頭鷹裝集團的警戒線時,坐在駕駛座的胖子,忽然舉起手,獰笑著,沖著天空豎起了一根肉肉的中指。看著這根中指,整個世界鴉雀無聲。片刻之后,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幾乎掀飛了整個會客廳的屋頂。

一股電流從背心躥上頭頂,所有人都瘋了。吉莉安跳了起來,一把抱住羅杰,大聲地叫著,激動得一臉通紅。大衛在狂笑,麥卡錫在狠狠地揮舞著拳頭,沈大奇則猛然回頭向自己的爺爺看去。

迎接沈大奇的,是沈老爺子贊許和鼓勵的目光。老爺子狠狠地頓著手杖,伸出手,高高翹起了大拇指,日光中閃動著驕傲和自豪!這場勝利,來得如此意外,如此干脆,如此震撼!大局已定!歡聲雷動中,人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向通訊屏幕。屏幕上的老米勒等人,已是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