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和林非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所以她們自然都能夠準確無誤地辨別出林非的腳步聲來。
不僅如此,雖然她們只與商衛寧有過幾次接觸,但是這兩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同樣也可以聽得出商衛寧的腳步聲。
“是商醫生他們……”戴思琦輕聲說了一句,同時趕緊憑借著感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以及蓋在雙腿上的被子。
“嗯……”白若云已經站起身,同樣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款款地朝著外間走去。
“前面那間就是戴女士的病房……”商衛寧向前伸了伸手,指著十幾米開外的一間病房說道。
“行了,行了,我們趕了這么遠的路,都快要累死了。”一個五十多歲,中等身高,而且還帶著一臉傲氣的男人向上抬了一下下巴,用命令地語氣吩咐道,“你快去叫門吧!”
“孫主任。”沒等商衛寧答言,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的一個年歲與他相仿,個頭要矮一些的男人在自己停下腳步的同時,也拉住了朝前走去的這個姓孫的人,“先等一下,我們這樣貿然過去,是有失禮節的行為。”
“哎喲……”這個姓孫的人撇著嘴搖了搖頭,不屑一顧地冷笑著說道,“生意人再厲害,他的身份也只是生意人,跟他們這種人沒有必要講究這些,澤田先生,真的沒有必要,走吧,我們一起過去吧。”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個名叫澤田的人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也不去理會姓孫的人,而是轉過臉對著商衛寧笑了一下,客客氣氣地說道,“商醫生,拜托您先去通稟一聲,我們就在這里等候。還有,煩勞您和白董事長她們說明我的來意之后,再和她們說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或者是不愿意見我,我就馬上離開這里。拜托您了!”
“沒問題,我會如實轉達您的話。穆院長,您陪著澤田先生稍等片刻……”商衛停頓了一下,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那個一臉傲氣的人,語氣卻是謙恭而客套,“孫主任,您也是,請稍等一下,如果您的身體真的難以堅持,您可以去后面不遠處的那個護士站,坐下來休息休息。”
“快去吧。”另外一個年逾花甲,身著灰色西裝的老人對著商衛寧意味深長地一笑,對著他輕輕揮了揮手。
“好的。”商衛寧點了點頭,沒再多言,便轉身走到了病房門前,抬起手輕輕敲了幾下房門,“當、當、當……”
“請進。”白若云在房間里面答言道。
商衛寧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并且將門關閉上,先是對著白若云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后快步走到她的近前,低聲說道,“白董事長,打擾你們了。”
“沒關系,有什么話到里面說吧。”白若云輕聲說了一句,轉身走進了里間。
“好的。”商衛寧不由得暗暗贊嘆,白若云這個女人果然是非比尋常。商衛寧跟著白若云走進了里間,與戴思琦相互簡單地打過招呼后,便低聲問道,“白董事長,思琦女士,林非呢?又出去了?”
“他根本就沒回來。”白若云說道,“應該還在監控室吧?”
“不會的。”商衛寧連連搖著頭說道,“我陪著他到了監控室后,他叫讓我先回辦公室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他就回來找我了,到了我那之后,他把思琦女士明天手術的協議書簽完了就走了,我還以為他來病房了呢。”
“我們先不談他了,請和我們說一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若云說道。
“是這樣的。”商衛寧說道,“沽城日領事館的澤田吉南總領事過來了,現在就在病房外面,他想要和你們見個面。
聽他說他來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慰問思琦女士,另外一方面是想和你解釋一些事情。還有,就是在我進來之前,他還特意和我說,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們就直接回絕,他會馬上離開這里。”
“和這個澤田一同來的還有什么人?”白若云淡淡地問道。
“還有沽城市府辦公室的孫主任。”商衛寧鼻子里冷哼了一聲,“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蛋。”
“那你知不知道。”白若云輕聲問道,“這個孫主任叫什么名字?”
“我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也就不怎么記他的名字,我記得他好像是叫一個挺俗挺土的名字,對了,叫孫得財。”商衛寧臉上再度露出鄙夷的笑容,“白董事長,思琦女士,你們根本就不用在意這個人,他無非就是一個帶路的。”
“帶路的?”戴思琦一聽商衛寧這樣說,便知道他想必對此人有所了解,便輕聲問道,“商醫生,麻煩你介紹一下這個孫得財好嗎?”
“行。”商衛寧詳細地介紹了起來,“其實呢,這個姓孫的家伙和我們院長是老鄉,因為這一層關系,他經常會介紹一些他的狐朋狗友到這里看病,而且時不時地也會來這里找我們院長坐坐。
我們院長表面上和他的關系還可以,實際上和他也就是那么回事。以我們院長的職位、權力,包括影響力,只比他高,不比他低。
我們院長是轉業過來的,見過大場面,大人物,而且人非常低調,也會做事,之所以和這個姓孫的家伙有往來,既不是畏懼他手里的那點破權力,也不是貪圖他那些朋友的錢財,完全是因為那句話,寧可得罪十個君子,也不得罪像他這樣的一個小人……”
“謝謝。”兩個女人同時道了一聲謝,然后,白若云走到了病床邊,抓住了戴思琦的一只手,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思琦,你看要不要讓他們進來?”
“既然人已將來了,如果我們再將其置之門外,就是我們的失禮了,讓那個澤田進來吧。不過,我不想見……”戴思琦微微皺了皺柳眉,連忙改口道,“不想聽到那個孫主任的聲音。”
“我也是這么想的,再者說,就算我們不說話,他也未必能進得來。”白若云雖然語氣平和,臉上也很是平靜,但是心里面卻是再一次隱隱作痛,轉過臉對商衛寧說道,“商醫生,麻煩你請那個澤田先生進來吧。”
“好的,好的。”商衛寧轉身走出了病房,“澤田先生,她們請您進去。”
“謝謝,謝謝。”澤田吉南謙和地笑著道謝。
“不客……”商衛寧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孫主任便陰沉著臉罵道,“嗎的,真是造次無禮,居然擺這么大的架子。你回去告訴他們,就說我陪著澤田先生一起來的,讓他們趕緊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