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姚曼曼也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孟瑤的脖子,女孩子的眼睛里面噙著滾燙的熱淚,動容地顫聲說道,“我也高興,我真的非常非常高興。()x.媽,如果沒有您,我肯定也沒有今天。謝謝您,我您!”
“好女兒,媽也你。”孟瑤也是淚如雨下,與姚曼曼相擁在一起。
片刻后,孟瑤和姚曼曼便攜手回到了辦公室里,她們見林非已經和白若云并肩坐在沙發上,與坐在對面的那個朱醫生進行著交流,所以這對不一般的母女也就沒作聲,坐在了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
在詳細地了解了兩個孩子的病情以及醫院所準備的這個治療方案之后,林非稍稍思慮了一下,看著朱醫生說道:
“朱醫生,既然兩個孩子的病情目前都還處于可以采取多種治療手段的時期,那么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除了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手術之外的其他治療方案么?”
“楊先生,是這樣的,我當然也有你所說的這種考慮。”朱醫生點了點頭,隨后便皺起了眉頭,臉色也隨即變得凝重起來,他不自覺地掃了一眼中年男人的臉,欲言又止地說道,“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沒必要有任何的顧慮,有話但說無妨!”林非臉色一沉,也將目光落在了中年男人的臉上。
中年男人和林非的眼神對視了一下,連忙把頭移開,轉過身對朱醫生說道,“朱醫生,楊先生說的沒錯,有什么你就和楊先生說什么吧。
我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聽楊先生的安排,另外你也不要顧慮我和老賈的關系,實不相瞞我和老賈之間只是利益上的往來,并無過深的交情。而且他還……”
“行了,你就別再解釋了。”林非對著中年男人擺了擺手,“朱醫生,你大膽說吧。”
朱醫生打消了心里面的顧慮之后,臉上的表情也就放松了下來,他說道,“幾位,在我說之前,請允許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林非點了點頭,“朱醫生,請你不要這么客氣,放輕松一點兒。”
“好的,謝謝。”朱醫生介紹起來,“我是在三年前才回國的,在國外留學進修時,我就開始研究通過多種手段來治療此類疾病的這一課題。
我之所以研究這個課題,主要是從我們東方的特殊情況出發,畢竟很多家庭都只有一個孩子,并且骨髓庫志愿者的數量相對太少,就算有經濟實力做造血干細胞移植術,也很難找到適合的捐獻者。
隨著研究的深入,我越來越覺得造血干細胞移植術既不是最佳的方式,也不是唯一一個可以根治疾病的辦法。
剛才賈院長也提到了,造血干細胞移植術成功率最高不過五成,其實應該就是三成,而這三成還要考慮患者個體因素,以及術后諸多輔助治療的手段,也包括一些在康復過程中的飲食,環境,心情等等。
所以說,我認為除非在病情極其嚴重,而且除了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術再無其他辦法之時才可以用。但凡有其他的可能,最好還是采用除此之外的手段來進行治療。一方面是費用問題,另一方面就是風險會相對降低一些。當然,治療效果肯定也要因人而異……
差不多就介紹這些,現在我們開始言歸正傳。在收治了芶先生的大公子之后,我就和我的幾位同事,還請過來賈院長等一些領導和專家。我們在一起結合著兩個孩子的年齡,病情狀況,以及家庭成員的等多方面的因素先后做了三次會診。
最后,賈院長和一些領導專家決定了用造血干細胞移植術進行治療。我雖然有意見,但也沒敢言語。然后,我們在對芶先生二公子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他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只不過比大公子要稍輕一些,但是如果不及時采取治療措施,很快就會有相應的癥狀出現。
對于這樣的一種情形,令院里面的很多人都感到非常意外,同時也讓芶先生夫婦極為傷心和失落。
由于我是主治醫生,并且在當時也不知道芶先生還有一個女兒,所以我就立即把我的治療建議提了出來,我的這個治療方案聽上去很簡單,也很常見,就是用藥物結合著化療手段來進行治療。
沒想到,當賈院長聽了我的建議之后,根本就沒有去找芶先生商量,當即就對這個方案予以了否定。其實賈院長否定了它,也并不是沒有道理。
首先,賈院長說,他顧慮的是兩個公子的年紀問題。畢竟大公子才四歲出頭,而他們兄弟又是在一個條件優越的家庭中生活成長,所以他們極有可能難以適應化療所引起的不良反應,更無法忍受得了治療過程中所產生的痛苦。
其次,賈院長還考慮到芶先生的個人因素,他說芶先生子心切,而且醫學常識又比較有限,所以芶先生也很可能對我們的工作產生一定的阻力和壓力。
賈院長還說,化療不是不可以,但必須要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可以采用。因為化療對于芶先生一家人來說,它的難度系數要遠遠高出它的風險系數。
再有,賈院長也反對我用藥物進行治療。對此,他也給出了他的解釋。目前我們現在所用的藥物主要有兩種類型,一類是從歐洲進口的,一類是國產的。
進口的那種藥的效果確實不錯,可是它的價格卻太昂貴,一盒將近三萬,按照兩個人一年的劑量算,最少也要六七十萬。
當然,芶先生有經濟實力,他根本就不在乎錢多錢少。可是用這種藥物必須需要有極大的勇氣,并且還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第一,這種特效藥雖然效果好,但它并不意味著一定就能夠根治。第二,就是由于這種藥目前還只是用于對成年人進行治療,在三歲以下兒童身上根本就沒有過用藥經驗。
所以,賈院長就堅決反對我冒著風險做此類嘗試,我心里非常清楚,他是不想犧牲自己的前程和利益來讓我成為最先吃這種類型螃蟹的人。
至于我們國產的藥,該怎么說呢?對此,我想再多說幾句,然后你們就會明白了。由于這些年一直受到某些特殊因素的限制,從而導致我們國內的制藥企業都不敢進行研制,確切地說,是不敢像我們南部的那個鄰國一樣進行仿制。
因為我有好幾個同學都在制藥企業工作,他們幾乎都跟我抱怨過同樣的話。他們說我們東方在制造仿制品的方面有著精湛的水平,單說制藥方面,別說國內一些有實力的制藥企業,就是隨便找幾家稍有規模的藥廠,就可以輕輕松松地生產出在質量上不遜色歐洲的進口藥,在價錢上還具有低廉優勢的仿制品。而且,這些制藥企業也有能力生產出適用于兒童的藥品來。
然而就算這樣的藥品具備了很多的優點和優勢,最重要的就是能夠為患者大大地減輕經濟上的壓力,即便不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最起碼也能夠降低眾多患者的痛苦。
可是,僅僅因為對專利藥品進行嚴格保護這一規定的存在,就注定了這些仿制品再好,再造福更多人,在東方它們也是絕對不可能擁有合法的身份。
所以呢,我們東方制藥企業即便都知道生產這樣的仿制品可以為企業帶來巨大的收益,也沒有一家敢擅自去觸及這個雷區,只得本本分分地生產符合規定的產品了。
直到一年多以前,也就是國外那種特效藥的專利保護期在我們這里結束之后,才有幾家制藥企業開始涉足這個領域,他們在進行仿制的同時,也同步研發了能夠適用于兒童的產品。
這些產品雖然在現有臨床數據方面的表現還算可以,但是畢竟時間相對短暫,也缺少更多成功病例的支持,所以賈院長也果斷地否定了用國產藥。
正當我和我的那些同事絞盡腦汁考慮其他方案的時候,芶先生突然告訴賈院長,說他還有一個女兒。于是,賈院長知道孩子的身份后,就馬不停蹄地做了親子鑒定,然后命令我們著手準備相應的工作,在確定這個女孩子就是芶先生的女兒,并且身體狀況也完全符合條件之后,賈院長就定下了現在的這個方案,芶先生也同意了。”
“朱醫生,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的意思。”林非看著朱醫生說道,“到現在為止,你只是迫于種種壓力才同意采用造血干細胞移植術的。而你真正的想法,還是希望通過藥物結合著化療來醫治?”
“是的。”朱醫生果斷地說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林非追問道。
朱醫生說道,“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嘗試,只是局限在理論上。”
“很好!”林非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