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醫女

第二百九十四章 辛苦

第二百九十四章辛苦

大雨里兩個男人各自背著一包被油布裹著藥材跑進后院。

屋檐下兩個肅立的營兵看著他們。

兩個男人的腳步不由停了。

雖然能走近這里的都是yi精經過盤查的,但見他們停下來,營兵的眼神還是帶上幾分戒備。

見兩個營兵的眼神,后邊的男人回過神,借著向前走撞了前邊男人一下。

二人一前一后的站到廊下,也不去看那兩個營兵將油布解下,搭在一旁,將兩個完好無濕的藥材包送進屋子里。

再出來,兩個營兵目光yi精看向院門口,本能的察覺到注視,他們同時轉過頭。

從屋門里出來的兩個男人正呆呆的看著他們。

四目相對,一時無聲。

兩個男人的身形下意識的繃緊,手也不自覺的放到腰上。

雖然那里侍me都沒有…

在營兵到來之前,千金堂人手不足,于是雇傭了二十多個送石灰的人力充作雜工,負責人群隔離貨物運送等等工作,如果不是他們,那些慌亂奔走的人群根本就控制不住,也避免了物資被哄搶等等狀況。

等營兵來了后接手了人群隔離,但這些人并沒有走,而是留下來繼續幫忙。

在這種癘疫大災之下,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了,他們并非是永慶府的人卻沒有走反而留下來,據說是千金堂的財務胡總管扣著人家的工錢,但…

“幸苦了。”兩個營兵點點頭說道。

兩個男人倒吸一口氣,瞪大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不,不”其中一個結結巴巴的開口。

“不幸苦不幸苦。兵爺你們才幸苦。”另一個搶過話點頭哈腰的說道。

氣氛一下子活絡起來。

大家互相點頭,這兩個男人在雨中走出去了。

一走出這里,兩個男人忍不住撒腳就跑,就hǎoxiàng有惡犬在身后追趕,一口氣跑進一個院子,這里嘈雜無比。

“四哥,四哥,你們猜我聽到侍me了,你們猜”沖進去的男人一把揪住一個正跟四五個人高談闊論的男人喊道。

“猜侍me猜。”那男人回頭沒好氣的說道。

說話的男人哈哈大笑。

“我聽到那些營兵對我說幸苦了!”他拍掌大笑,似乎這是多么好笑的笑話。“幸苦了!那些營兵對我說!”

往日被這些兵追的跟喪家之犬一般,今日竟然被客氣的說幸苦了!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行了。”男人皺眉捂住他的嘴,“管住你的嘴,別跟我沒事找事惹麻煩!”

這男人悻悻坐下來,但還是難掩興奮。

“有侍me好顯擺的。昨天還有個營兵幫我推車呢”一個瘦小一些的年輕男人說道。

這邊唧唧喳喳的談論,那邊幾個持重的男人則聚在一起。

“四哥。大哥有說咱們侍me侍hou走嗎?”其中一個低聲問道。“這些小子們在這里不安生,遲早惹出事來,到侍hou可不就是幫齊娘子,那就帶來麻煩了。”

“是啊,別忘了,咱們好幾個弟兄的懸賞畫像還在幾個州府都貼著呢。”另一個低聲說道。

被稱為四哥的男人點點頭。

“大哥說。再送齊娘子一個大禮,然后咱們就走。”他說道。

“錢都準備好了,咱們到侍hou直接丟齊娘子院子里就成吧?”其中一個說道。

四哥笑了。

“那個不算,大哥說的是那幾個人的事。”他說道。

這句話讓大家恍然。

“沒錯沒錯。是侍hou了。”他們笑道。

“哎呦胡爺,您怎么有空過來了。”

門外傳來說話聲。

這是外邊守門的報信,屋子里的人立刻收起話頭。

胡三yi精笑哈哈的邁進來了。

“幸苦兄弟們了,我來給大家算算工錢。”他笑道。

“不急不急。”四哥忙笑道。

“不行,我師父說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弟兄們就相當于咱們這次的糧草,別的都可以放,你們不可以慢待。”胡三一臉整容的說道,一面從懷里取出一錢袋子,緩緩的遞過來。

男人愣了下,也就不再推辭了,反正將來還會還給齊娘子的,他伸手就接過去。

胡三看著一下子空了的手,很是不舍,見那男人看都不看,就要把錢扔給一邊的人。

“哎,哎,你也數數啊。”他忙提醒道。

男人哈哈笑,忙收回開錢袋子。

哇,金葉子…

胡三挑眉心里替眾人喊道。

事實上四周沒人喊,大家都帶著那種qiguài的笑看著自己….

這些人怎么….

按理說勞力掙錢的見了錢還不跟見了親爹似的?

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多謝胡爺。”男人說道,將錢袋子隨手拋給一旁的人。

一旁的人也隨手將錢袋子掛在腰里。

好吧這些人沒見過錢,沒見過金葉子,不知道怎么激動,我胡三理解,不嘲笑。

“客氣客氣,你們應得的,這次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事情可就糟了。”胡三笑道拍著那男人的肩頭說道,“等事情徹底安穩了,我好好的跟大家喝一場。”

說到酒,男人們都懂,大家的眼神都亮了。

因為防疫事大,這里不能飲酒,偏偏還每日都守著燒酒,這就跟看著一個大美人解衣在床,自己偏偏手腳不能動一般,一群人簡直要被熬磨死了。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我要喝酒。”裹著被子的齊悅說道。

阿如將姜湯遞過來,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你敢跳湖,怎么就不敢喝姜湯。”她說道。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闖進一人。

外邊的雨還在下,只戴著斗笠的常云成渾身都濕透了。

“怎么會掉到湖里?”他問道,問出這話時。還在門外,此時進來了,也聽到了阿如說的話,他整個人僵在原地,面色驚懼。

跳湖?投湖?

“沒有沒有。”齊悅忙笑道,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說這句話時重重的打個噴嚏。

常云成顧不得身上的水,摘下斗笠擱在一旁,接過阿如手里的姜湯就遞到齊悅眼前,神情不容拒絕。

齊悅笑著從被子里伸出手接過仰頭大口大口的一氣喝完。

“去再端一碗。”她吐著舌頭說道。

阿如看了眼的常云成會意。應聲是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們二人,常云成有些拘束,他將視線在屋子里轉。

這是齊悅簡單的休息的地方,比起千金堂更為簡陋。

這女人…

常云成鼻頭微微發酸。

“把衣服脫了。”

齊悅的聲音傳來,常云成一愣。

他看過去見齊悅yi精起身從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件罩衫。

這是千金堂統一的那種實驗傳的罩衫。寬寬大大的,也不分男女大小。

“不。不用了。”常云成說道。

齊悅看著他笑。

“我回避一下。你快換了吧,非要感冒了讓我自責心疼?”她笑道。

常云成的臉騰的紅了。

“回避侍me,又不是沒見過。”他吭吭說道,伸手就解開了濕漉漉的衣裳。

齊悅忙側開頭。

“你可真是…”她笑說道,到底轉過了身。

常云成只是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待說出來。自己再回味,就只余下酸澀。

以往的閨房嬉鬧種種場景再次回蕩眼前,耳邊似乎也有那女人受驚的大呼小叫。

但此時此刻,耳邊安靜。眼前這女人背對自己,拿起了一條毛巾。

“給,擦一擦。”她說道,背著手遞過來。

有禮貌的回避,沒有驚慌沒有羞澀,一切都nàme自然隨意。

常云成伸手接過,慢慢的擦著身子。

等阿如再進來時,常云成yi精穿著罩衫了,他個子高大,衣服穿在身上,露著胳膊腿,看上去百般的別扭。

常云成自然也覺得別扭,他干脆坐下來,借著喝姜湯掩飾,眼角的余光看著這邊。

這邊齊悅和阿如正抖著他脫下的衣裳。

“我去把這個烘干。”阿如說道。

“這得洗了,都是雨水。”齊悅搖頭說道,“去看看他們別人誰有多余的衣服,身量差不多的,借一套來。”

阿如點點頭又出去了。

“我沒跳湖,我是在游泳。”齊悅說道,轉過身。

常云成垂下視線,哦了聲。

室內一陣沉默。

“你侍me侍hou走?”齊悅問道。

“反正yi精延誤了,再晚一些也不沒侍me。”常云成說道,“等徹底沒事了再走吧。”

延誤了果然

齊悅嘆口氣。

也不知道說侍me,便坐下來侍me也不說了。

外邊的雨下的更大了,刷刷的打在屋頂窗欞上灑進來,齊悅起身去關窗戶,常云成也忙要幫忙。

因為起得急,罩衫被桌子角掛住。

常云成動作大沒停住,嘶啦一聲,扯破了。

齊悅愕然回頭,見著男人半邊身子了,露出精壯的胸腰大腿…

見她看過來,常云成有些慌亂的伸手扯著散開的罩衫遮擋。

齊悅又好氣又好笑,看他那狼狽滑稽的樣子最終掩嘴大笑起來。

“常云成,你這個暴露狂!是故意來展示你肌肉來的嗎?”她大笑道。

常云成!

她yi精很久沒有這樣喊他的名字了

總是你,或者喂,代替。

常云成!常云成!

常云成看著眼前掩口大笑的女人,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他幾步過去,一把將這女人擁在懷里,一手啪的拉下窗戶。

伴著吧嗒一聲,屋子里光線更加暗,雨水豆子般在窗戶上打出jiliè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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