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415章寇白門買舟下揚州
正文卷第415章寇白門買舟下揚州
京杭大運河,溝通著大明南北,擔負著運送漕糧的重任,說是大明的動脈也不為過。
可自從今年以來,隨著闖賊的崛起切斷了運河,然后就是三月份北京的淪陷,已經不需要再往北方運送漕糧,繁忙的運河曾靜寂了一段時間。
時間進入到了九月份,揚州段大運河竟然再度繁忙了起來,河中舟楫相連,風帆不斷。有從長江北上而來的船只運來了大量的糧食,再從揚州裝載淮鹽運往各地。
揚州城外運河碼頭,數以百計的工人忙忙碌碌著,運河中停泊著數十條大漕船正排隊等著停靠碼頭裝鹽。
鹽檢司的鹽丁提著鐵尺監督著食鹽裝運,河岸上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行過,那是平南軍士兵在巡邏。
就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一葉扁舟悄悄的到達揚州,在無數只大漕船中是那樣的不起眼。
烏蓬船艙里,寇白門懷抱著琵琶靜靜的坐著,等待著船只排隊停靠碼頭上岸。
和靜靜的寇白門不同,丫鬟秋荷卻非常的愛熱鬧,扒著船艙的窗戶向外打量著,不時的發出陣陣驚呼。
“小姐啊,這揚州城可真熱鬧啊,你看著河中的船只,要比南京城外的多得多呢!”
“小姐啊,你看那人力氣真大,一個人扛著兩只大麻袋呢!”
秋荷嘰嘰喳喳的,嘴巴沒有一刻的閑著。
寇白門只是聽著,眼睛不時的往艙外瞟上一眼,只顧自的想著心思。
“小姐,平南侯應該在揚州城中吧?他會不會讓咱們進門?”秋荷突然的問話讓寇白門緊張了。
“胡說,我什么時候說要找平南侯了?”寇白門俏臉一熱,嬌聲叱道。
“哼,夢里不知說了平南侯多少次,我都聽在耳朵里呢!”秋荷的話讓寇白門大羞。
“死丫頭,還敢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寇白門放下琵琶,一把抓住了秋荷,向她腋窩里撓去。
“嘻嘻,嘻嘻,小姐啊,婢子不敢了,饒了我吧!”秋荷笑的喘不過氣來,連連求饒著。
又狠狠的咯吱了她幾下,寇白門這才解氣的松開了手。
秋荷是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的,主仆倆相處的如同姐妹一般。
“小姐啊,聽說平南侯他可是殺人如麻,抄家滅門若等閑,婢子可是有些怕呢。”玩鬧過后,秋荷再次道。
從繁華的南京來到陌生的揚州,雖然揚州也是天下有數的繁華之地,秋荷卻頗為不愿,所以一直反對寇白門來揚州,不過寇白門執意要來她也無可奈何。
“哼,你懂什么!平南侯他可是一個大大的英雄呢!”寇白門俏臉一寒,瞪了秋荷一眼,她聽不得別人說陳越的壞話。
“可是,當初在南京時平南侯他并未接納小姐您,現在咱們不聲不響的來到揚州,他會接納您嗎?”秋荷擔憂的問道,同時心里很是不忿。
在秋荷看來,自家小姐是天下頂頂漂亮的女子,和秦淮河最有名的花魁相比也不予多讓。可陳越竟然有眼無珠,在撫寧侯朱國弼為小姐贖身送給他時,竟然不肯接納小姐,竟然任由小姐孤零零的住在一個小院子里。
所以這也是秋荷反對寇白門再找陳越的原因,以自家小姐的名氣容貌,上秦淮河任何一座畫舫,南京的風流公子都會趨之若鶩,干嘛偏偏要吊死在陳越一棵樹上!
“我并未想過平南侯會接納我,也沒想著去找他。我只想離他近一些,有機會能遠遠的看上他一眼,僅此而已。”寇白門目光迷離,喃喃的說道。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是天下間有情有義的卻往往是青樓女子,負心的多是薄情郎。只要遇到心中的良人,她們便如同撲火的飛蛾一般,奮不顧身的撲上去,哪怕燒的粉身碎骨也全然不顧。
“也不知道那平南侯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小姐您如此?”秋荷喃喃的說道。
是啊,他有什么好的?只不過見了兩面而已,只不過看了他寫的一首詩,自己就不可救藥的陷了進去。
這世上有那么多的好男兒,南京城中的風流才子數不勝數,無數人爭著搶著向自己獻殷勤,為何我卻只看上了他?
寇白門在心中問著自己,卻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
他寫的詩雖然有氣勢,卻也算不得最上乘,南京城內詩寫的比他好的為數不少。
他長得雖然還算俊朗,可也不是什么潘安宋玉般的容貌,比如那方名夏就比陳越還要英俊。
也許自己喜歡的是他百萬軍中解救皇帝的忠肝義膽,也許自己喜歡的是他勇戰滿韃闖賊削平叛亂的英雄氣概。
也許,就是這樣吧......
其實,情之所至,一往無前,喜歡了就喜歡了,又哪里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講!
寇白門帶著秋荷居住在南京的小院落中,過著隱居般的寧靜的生活,可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揚州的消息。
最近聽說揚州出了亂子,竟然有暴民叛亂攻城掠地,朝廷上群臣聲討平南侯陳越的聲音傳遍了南京,也傳到了寇白門的耳朵。
寇白門再也呆不住了,便帶著丫鬟秋荷,雇了一葉扁舟,順江而下來到揚州,只為,能遠遠的看他一眼。
船只排著隊列緩慢向碼頭靠近,終于輪到上岸。
寇白門戴上了幕離,懷抱著琵琶順著船板上了岸,秋荷背著包裹小心的扶著她。
碼頭上有的是攬活的車夫,見到主仆二人上岸,便有人來問要不要坐馬車。秋荷和車夫交涉談好了價錢,主仆二人便上了馬車,向揚州城內而去。
主仆二人剛上了岸,后面一艘小船靠上了碼頭,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漢子登上碼頭,看了正在上馬車的寇白門一眼,默不作聲的隨在馬車后面。
寇白門特意讓車夫駕著馬車在江北總督行轅門前經過,掀起車簾看著莊嚴肅穆的總督府門,寇白門輕輕嘆了口氣,放下了簾子。
在車夫的指引下,主仆二人找了個干凈的客棧,暫時安頓了下來。
“悅來客棧!”那黑色勁裝的漢子遠遠看了客棧招牌一眼,想了想,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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