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銀以及撫恤銀有些少吧?”陳越微微皺眉道,他記得繳獲一個滿韃朝廷給的是五十兩的賞格,上次殺死的四個滿韃首級交上后就得到了二百兩銀子的賞銀,現在只給立功的將士二十兩,確實有些少了。(比奇屋biqiwu的拼音)還有陣亡的士兵,也是只給二十兩銀子撫恤,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唉,巡檢大人啊,您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二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在這西山鎮,有多少人家干了半輩子也存不下二十兩銀子!
再說了,現在咱們銀庫里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了,您即使想給的多些又拿什么給?”單明磊搖頭嘆道。
“什么?銀庫里沒錢了!怎么花的這么快?”陳越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從單明磊來了之后,他就把庶務統統交給了他負責,沒想到這才多久,銀子就花完了,當初自己帶了一千兩銀子,又從趙離的銀庫里繳獲了四千多兩銀子,怎么會就花完了呢?
看著陳越狐疑的眼神,單明磊也不多言,掏出了一本賬簿遞給了陳越。
“屬下接手的時候,銀庫里尚有紋銀四千八百兩,這一個月來的支出都在賬簿上,屬下可沒有貪墨一文錢!”
陳越翻看著賬目,就見上面一筆雋永的小楷清清楚楚的記錄著賬目。
“十一月二日,您讓李雄和陳巖他們去采購硝石,支付了五百兩的銀子。
十一月四日,雇請鎮里婦女幫忙制作軍服,工錢和材料費花了近一百兩銀子。
每日采購肉食蔬菜花二十兩,一個多月就是近千兩。月末時士兵們的餉銀,連士兵帶軍官共支出了四百六十兩銀子。
陳越仔細看著賬目,賬目記載和單明磊所說分毫不差,僅僅一個月多一點,竟然支出了將近三千兩銀子,現在賬上結余只有兩千五百余兩。而按照單明磊制定的戰功賞銀,殺死四十八個滿韃需要支付賞銀九百六十兩,這是有斬獲的,那些參戰卻沒有斬獲的也得稍微給一點,再加上戰死的受傷的,總的賞銀怕不得近兩千兩銀子,帳上的結余剛剛夠。若是按照自己的五十兩的賞格,卻是根本付不起......
養兵是如此的費錢啊!這才二百多個兵,要是養上幾千上萬個,每年花費的銀子怕是要數十萬兩!這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養得起的。看來要想迅速積攢實力,首先必須要擴展財源才行,必須得盡快賺銀子了,否則憑借剩下的這點銀子,連幾個月的餉銀都支付不出了。
“大人,您花錢太過大手大腳了,再這樣可支撐不了幾個月,必須得開源節流才行。”見陳越皺起了眉頭,單明磊上前勸誡道。
“開源節流,該如何做呢?”陳越皺眉問道。
“開源自然是廣開財源了,以大人您的職位,自然是設置路卡收取往來行商銀子,不過現在滿韃肆虐,行商渺渺,此法來錢太慢。不過正因為世道太亂,西面大山之中有著無數的土匪巢穴,憑咱們的實力,自然能輕易剿滅他們。奪取匪巢的銀兩物質以養軍,收編土匪擴充兵力,只要數月,大人您的實力將會數倍數十倍的增長。一旦大人您擁有了數千上萬軍隊,便可出兵攻打滿韃收復失地,如此朝廷必然也會認可大人您的地位,給個副將總兵的官職不在話下。”
單明磊侃侃而談,再一次向陳越提出了他的主張,那就是出兵剿匪!
“先生說的剿匪奪取土匪巢穴錢財養軍,這就是開源了。那請問節流又如何?”對單明磊的心思陳越知道一些,他屢次向自己進言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事業,恐怕還有不少的私心。因為單明磊數年前行商被土匪所搶劫,這才流落到西山鎮這個偏僻的地方,所以他應該對土匪非常的痛恨。
“節流,自然是縮減不必要的開支了,大人您花錢太過大手大腳,像請鎮里的木匠幫忙改制戰車,完全可以以出役的名義,您的巡檢,代表的是官府,如今房山縣被滿韃攻陷,您有這個權力讓大家服役,又何必出銀子?
還有,前幾天挖掘司城和西山鎮之間的溝渠時,你同樣又管飯又出錢,這可是為了抗清大業為了保衛西山鎮,鎮里的百姓自然該出錢出力,您怎么能把全部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這種情況下您不僅不需要花一分銀子,反而應該以抵抗滿韃的名義要鎮上富戶百姓捐獻銀兩,狠狠地撈上一筆!”
單明磊唇舌翻動著,向陳越講述了一個又一個撈錢的法門。有些話他早就想對陳越說了,陳越現在是巡檢是朝廷的官員,自然要表現出官員的本質,官字兩只口不就是上吃朝廷下吃黎民嗎,怎么能對百姓如此和善,這不是一個野心家應該表現出的氣質!
單明磊的話振聾發聵,讓陳越大開眼界,仿佛有一扇門在他面前打開。是啊,自己的朝廷的官員,又擁有著兩百大軍,為何不用自己的職權撈錢養軍,又發的什么愁!
“多謝先生指教!”陳越一揖到地,鄭重向單明磊道謝。
“不過先生的手段現在不能用到西山鎮,恐怕會使得將士離心。”現在手下的士兵多數是西山鎮人,前一段時間對他們太好,若是突然變差的話,恐怕真的有很多士兵離心,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嗯,大人顧慮的是,在西山也就這樣,若是換做其他地方大人再不可心善。”單明磊點頭道,“那剿匪的事情如何呢?”
“剿匪的事情不忙,呆他日再行吧,反正山里的土匪就呆在那里,也不會跑。”陳越搖頭道。
“不剿匪該如何籌措銀兩?如何養軍?”單明磊頓時急了。
“土匪多是些活不下去的百姓聚眾為匪,能有多少銀子呢?現在正有一筆龐大的銀子等著咱們去拿,正有一件天大的功勞等著咱們去取呢!”陳越微笑道。
“大人是指?”單明磊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指房山縣里的滿韃?”
“正是!”陳越微笑著點頭。
“大人您真是膽大包天啊!”單明磊不由得嘆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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