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國色江山

第五十七章 都不是省油的燈

ps:祝廣大書友國慶節快樂!

朱道臨把最重要的博孚錢莊四成股份拿下后暗暗松了口氣,懷里那張簽下六個人名字、蓋下六個手印的股份契約,確保了他的權力和義務,成為他最有潛力的重要資本,同時也意味著從今往后,他能從其他四個勢力強大富甲一方的股東手里,交換到數量更多、年代更遠、價值更高的古董字畫。

至于其他各種書籍、刀劍、鐘表、水晶制品等奢侈品交易,包括四家股東聯合成立開張即將的舊院街聯合大商鋪,對朱道臨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還有件事朱道臨一直心里沒底。

至今為止,他仍搞不清所屬的茅山上清派到底有多大實力,盡管從應氏父子、魏國公徐弘基、隆平侯張拱薇、南京銅元局太監吳公公和車夫老史身上,看得出他們對道教三大流派茅山上清派、龍虎山正一派和全真派發自內心的尊重,對這三大流派的影響力和匯聚于朝天宮的內在實力頗為忌憚,但朱道臨自己卻沒有多少切身感受,心里也就沒什么底氣。

因此,朱道臨不得不抓住一切機會迅速壯大自己,盡可能快地擺脫目前尷尬的附庸地位。

上次在下元節之前離開紫陽觀,離開金陵,朱道臨沒機會見到茅山祖庭掌教真人派來的兩名元老級師伯,回來后聽師傅說,兩位德高望重的師伯拿來了祖庭破格授予他的法印,帶來了百余名技藝高超的建筑工匠,次日臨走前還留下話,叮囑他來年抽個時間到祖庭參拜。復制本地址到瀏覽器看

但朱道臨對此并不熱衷,加上最近一段發生不少事情,需要解決的問題也很多,于是也就把這事忘到了腦后。

祖庭派兩位師伯送來破格授予朱道臨的法印,如今仍在師傅玄青手里收著,按照師傅玄青的說法,紫陽觀落成舉行盛大開觀儀式那天再鄭重授予他才合適,所以朱道臨還不知道那方法印長成什么樣,也沒有問師傅要來看看的興趣。

如今最重要的利益已經明確,朱道臨一直藏著的5箱共30座四十厘米高琉璃神佛雕像,10箱共40套水晶酒具,20箱共480面三種規格的鏡子,5箱共50000枚三種型號的縫衣針,5箱共500把裁縫剪刀,4箱共200把訂制的花紋鋼龍泉唐刀,10箱共500塊刻有天樞印章的仿古懷表,就需要盡快交給應昌培發售了,馬上就到一年中生意最好的銷售旺季,朱道臨肯定不會錯過。

這些價值四百五十多萬兩銀子的貨物,加上之前已交給應昌培的兩萬套連環畫冊,合計總額為四百八十萬兩銀子,這筆數字是朱道臨給應昌培打八折之后定下的成本價,不包括出售之后再從獲利總額中分得的三成利潤,因此,在把這批貨物交給應昌培之前,朱道臨必須先和應昌培把這筆賬算清楚。

上一批貨物以及獲得的六十萬兩銀子的利潤分成,與交給應昌培的70噸銅板一起,折算成朱道臨入股博孚錢莊的四成股份,不足部分按照今天的約定,在下一批運來的銅板總值中扣除,畢竟如今的博孚錢莊總資本,已迅速提升到一千二百萬兩銀子之巨。

所以朱道臨對暫時的股本缺額并不著急,著急的是盡快與應昌培算清即將交付的這批貨物總額,然后從應家總號先行支取一百萬兩銀子,其中八十萬將交給師傅玄青道長,用于支付近三萬人的日常消耗、紫陽觀和莊園、碼頭的建設費用,剩下二十萬兩朱道臨用于購買一批高質量的古董字畫,以及贖買如煙姑娘和柳如是兩位可人兒。

應老爺子看到朱道臨有點心不在焉,加上自己兒子和國公爺、張侯爺的兩位大公子一直在竊竊私語,干脆提議讓幾個年輕人自己玩去,他們幾個老家伙平時雖然時常走往,但四個人聚齊一次也不容易,需要留下來好好喝杯酒,好好說說話。

這個提議正中四位年輕人下懷,兩位大公子還扭捏一陣,臉皮厚的應昌培和朱道臨恭敬施禮完畢立刻離開,兩位大公子也連忙追出去。

望著四位年輕人消失的大門外,魏國公徐弘基頗為感慨,轉向張拱薇含笑問道:“道臨賢侄可對賢弟的脾氣?”

張拱薇愣了愣,看向對面似笑非笑的應老爺子和吳公公,只好如實說出心中感受:

“道臨賢侄不簡單啊!且不說他送給我們幾個價值萬金的見面禮,也不說他迎難而上慷慨賑濟三萬流民的義舉,以及臨危不懼避過潛在危機的種種狠辣手段,僅是他能為我家小子跪下求情這一點,就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眾人哈哈一笑,吳公公含笑問道:“你就不怪罪道臨賢侄連使詭計,最終坑了德義侄兒的狡猾手段?”

張拱薇正色道:“我家小子性情太過魯莽,擔心他知道咱們幾家聯手開辦錢莊和聯合大商鋪的事情后,不小心嚷嚷出去再鬧出什么笑話,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他也就不認識道臨賢侄,這才鬧出今天這破事,因此不能責怪道臨賢侄,要怪只能怪我那不成器的小子。”

“若是道臨賢侄早就知道德義是你隆平侯的兒子呢?”吳公公再次問道。

張拱薇再次愣住了:“不可能吧?道臨賢侄絕不是如此陰險的人。”

吳公公哈哈一笑,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已經猜到事實真相的徐弘基再次笑道:“賢弟,如果今天這事真是道臨賢侄設下的圈套,你又會怎么想?”

張拱薇臉色一變,隨即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之中,再次抬起頭時,竟然露出了笑容:

“小弟仍舊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道臨賢侄的人品,若真如兄長所說的一樣,小弟也不會怪罪道臨賢侄,反而會更看重他的能耐,和這樣一個滿肚子壞水絕不吃虧的俊杰聯手發財,小弟還有什么可擔憂的?”

“照啊!哈哈!果然不出咱家所料,由此可見,張賢弟之所以能在逆境中力挽狂濤,一步步將風雨飄搖的隆平侯府重新帶回到今日的興盛局面,甚至還超過老侯爺在世時最風光的那二十年,僅是這份心胸,這份堅韌,就遠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的!”

吳公公說完撫掌大笑,由衷地向張拱薇豎起個大拇指。

徐弘基嘿嘿一笑,轉向身邊的應老爺子恭敬地問道:“岳父大人,在座您老人家年紀最大,見識最廣,而且您老看人從未走眼過,能不能和我們說說,您對道臨賢侄又是何種看法?”

應老爺子毫不做作,指指滿臉關注望向自己的張侯爺:“說句得罪的話,若是換成太祖或成祖年代,拱薇的成就恐怕要在你之上!你再看看吳公公,整天笑瞇瞇和彌勒佛沒啥兩樣,可他那雙眼睛,還有他胸腹間的城府,同樣遠在你我之上,不服不行啊!”

吳公公又是哈哈大笑,獲得應老爺子承認和贊揚的張拱薇也憨厚地笑起來,唯獨徐弘基一臉鄭重地點點頭:“謝謝岳父大人教誨!這下我這心里沒什么擔憂了。”

應老爺子輕輕嘆了口氣:“且不去說信徒遍布江南的茅山上清派,也不提上可通天的朝天宮,只需細細琢磨道臨賢侄數月來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到他的真實秉性,購置巨額地產,賑濟數萬流民,蔑視四大糧商,修建作坊碼頭,以及今天諸多大事的決策,這年輕人表露出來的眼光和氣魄,哪一樣不令人為之刮目相看?”

“無論是氣概、心機還是才智,都不在我們幾個之下!”

吳公公和張拱薇連連點頭,心機深沉的徐弘基終于正式表明態度:“既然大家都是這樣的看法,那就無需再說什么了,我會在能力范圍之內,給予道臨賢侄最大的支持,唉!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高傲了些,聽說昨晚他一曲攪動秦淮河,震天喝彩傳到十里之外,卻也得罪了幾個求見不得的風流名士,估計今后還得闖禍。”

“年輕人嘛,哪能像我們過來人這么安分,偶爾放縱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隨他去吧,以他的滿肚子陰謀詭計,出不了什么大事,估計誰惹他誰倒霉。”吳公公的話再次引發一陣笑聲。

與此同時,距離魁星樓直線距離不到兩百米的應家商號寶悅軒二樓,張德忠和徐文爵站在掛成一流的字畫前面,興致盎然地加以評論,應昌培按照朱道臨剛寫出的貨物清單飛快撥打算盤。

朱道臨和兩名經驗豐富的朝奉圍著一尊三足青銅鼎,傾聽兩名年逾四十的朝奉細細品評這尊剛剛從長江上游武昌發來的古董,最后在兩位朝奉頗為遺憾的目光中高興地拍板:

“就它了,怎么說也是戰國時期的楚王宮御用之物,若是成對的話,眼前這尊花兩千五百兩銀子肯定買不到,而且我挺喜歡上面鑄造的紋飾和三條腿上的獸紋,哈哈!麻煩二位替我做個木箱塞進干草裝上,下回來我再帶回去。”

兩名朝奉連忙點頭,其中一位再次請求朱道臨是否再等等,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湖廣那邊會出現相同的一只獸紋三足鼎,配成一對價值就會猛升數倍。

朱道臨哪里管他配不配對,心想只要是真貨,拿回去就是千百倍的暴利,足夠了。

應昌培已經算完賬,把朱道臨叫過去,遞給他自己估算的進貨總額:“這批貨進價按五百萬整數算吧,不能老賺你便宜,如果急著用錢的話,等會兒我陪你去隔壁錢莊取出兩百萬兩銀票,再多恐怕有些困難,畢竟年終來臨,取錢的不少。”

“一百萬夠了,多了暫時也沒地方用。”朱道臨笑道。

應昌培笑問:“什么時候我去拉貨?”

“明天下午吧,等會兒我得會紫竹園好好睡一覺,明早再去紫陽觀。”朱道臨回答。

應昌培眼睛一亮:“這么說,貨已經入庫了?”

朱道臨蔑視地瞥他一眼,走到還在品評兩幅元代畫作的徐文爵和張德忠身邊,盯著前方的兩幅畫作開起了玩笑:“二位要是覺得不看好,咱們干脆不給銀子,直接拿回去隨便掛哪兒算了。”

跟來的應昌培立刻大聲叫起來:“做夢吧你!這六幅唐宋字畫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從各家店鋪弄回來的,中間這兩幅元初名家趙孟頫的畫作,還是我求爺爺拜奶奶才從蘇州好友家里弄回來,足足花去我三千兩銀子啊!還沒跟你算路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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