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邊軍一小兵

第308章 傳說

崇禎十二年三月下,舜鄉堡,釜山。

褒忠祠巍峨的院落籠罩在溫暖的陽光之下,非凡盧象升親自贈下的那片匾額,更在陽光映射下熠熠生輝。

幾日前宏大的官方祭拜儀式后,似乎那股哀悼的氣氛還沒有散去,此時不論前堂還是院后,到處的香火繚繞,前往上香祭拜的軍民百姓絡繹不絕。

過了褒忠祠的后山上,在那塊向陽的坡地,密集的墓落群中,一個婦人正給其中一塊墳地上香。在她身旁的墳地前,同樣滿是上香的人群,青煙不時伴隨燒過的紙錢騰起。

“他爹,將軍說,你的牌位己經請進祠內,以后,你就成神仙了。”

“家內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你殺教子的封賞己經下來,有好幾十兩呢。將軍還給我們家地步免稅三年,每到春耕農忙,堡內的耕田隊、互助社都會贊助咱家,每月還有撫恤糧米,我們娘倆的日子你不必操心”

婦人絮絮叨叨地對自家男人墳墓說了良久,然后喚過身旁兒子:“寶兒,給你爹叩頭。”

她身旁的兒子虎頭虎腦,年約八、九歲,聽了母親的召喚,他跪下重重叩了幾個響頭。抬開端,他小臉上滿是鄭重的神情,高聲道:“爹,您放心吧,寶兒懂事了,寶兒會好好照顧娘親。以后長大了,學爹一樣,參軍,殺韃子。”

看著兒子,婦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以前兒子頑皮不懂事連堡內的學堂都不愿去上,整天溜到山上去玩耍。自從丈夫陣亡的消息傳回后,一夜之間,他成熟了許多。現在更在父親墳前,說出會好好照顧母親的話。

上完香,婦人與兒子回到褒忠祠內,這是個規模浩大的建筑群,內三門、外三門,各個閣祠內,供秦著舜鄉軍戰逝世將士的靈牌,遺物展覽館等。把總及以上的將官,還有單獨的供奉院落。

在這個大堂上,供秦的是舜鄉軍乙部戰士將士的靈位,堂上密密麻麻的靈牌給人以極大沖擊與震動。堂前香火俘繞,靈牌若隱若現,加上旁邊靈官們柔和的頌經之聲,每個到這邊的人,心坎都不由自主產生一種肅穆與敬畏的心情。

婦人看到丈夫的靈牌位于其中,心坎又是悲涼,又是自滿。

“他爹,你成了神仙,可要好好保佑你的梅兒與我們家兒子……”

與她一樣,堂前立著諸多的婦人遺孀,同樣癡癡往那些靈牌張望。

“韓仲我跟你說,我會帶著厚兒給你守節一輩子,但不要說你跑到天上去,就可以隨便去勾結那些仙女了。連看一眼都不行,天上地下,你只準有我一個女人……”

這個閣內,供奉的是韓仲的靈牌,他畫像高高立于后方壁上,頂盔披甲,手按佩劍,神情極為威武。

對他說話的卻是他遺孀李小娘子,她一身稿素,身形更為嬌弱,但說出的話,卻與她的形象大相徑庭。

在她身旁,站著她的兒子韓厚,還有她的嫂子,韓朝之妻鄭娘子一同隨來。

聽了李小娘子的話,鄭娘子不由抹了下淚,她知道自己這個弟妹外柔內剛,打定主意就不會轉變。可她今年才十八歲,這漫長的歲月,未來該如何度過?

她扶住李小娘子,柔聲說道:“妹妹,我們回去吧。”

李小娘子終于眼淚撲賴簌的直灑下來,她強自忍住,對身旁的兒子道:“厚兒,來葬拜你的父親。”

韓厚今年還不到兩歲,勉強會走路,嘴中也只會吐出幾個含混不清的單音節。他烏溜溜的眼珠一直看著上面的畫像,卜警惕中一直感到那畫像中人有點眼熟。

聽了母親的話,他驚喜地蹦跳起來,指著畫像奶聲奶氣道:“爹爹,是爹扣…”

“我苦命的兒子。”

李小娘子將韓厚摟在懷里,泣不成聲。

鄭娘子在旁柔聲安慰。

她們出了閣房,門外圍觀的軍民恭敬讓開一條路,深深向二女施禮。

李小娘子一一還禮,她們出了門,密集的百姓涌入,爭先恐后向韓仲靈牌上香跪拜。

一個聲音傳出:“兒子,快過來給明威將軍上香,將軍在天之靈,定會保佑你順順利利,驅鬼避神……”

李小娘子帶著兒子與鄭娘子出了褒忠祠,祠的不遠就是義民廟,同樣香火極旺。自崇禎九年王牛在釜山腳下建立二祠后,發展到現在,相干的建筑與治理己非常完善。設有專門的神官與掃祭人員,撥下大批的專款治理。

內中的掃祭人員,很多是舜鄉軍傷殘后退伍的軍士。還有舜鄉堡當地的百姓,每蓬年節前,都會主動過來打掃拔草。每到節日,便是二祠非常熱烈的日子,除了官方祭拜外,還有民間百姓數萬涌入,祠前相干的鼓樓、戲臺等,更如雨后春筍一般涌現。

在褒忠祠門口,李小娘子等人碰到己故武德將軍楊通的遺孀劉氏。劉氏與丈夫楊通是當年追隨定國將軍一個火路墩的老人,深受將軍器重。在楊通殉國后,回到保安州,將軍攜同誥命夫人謝氏前往府中探望。

劉氏的性格較為溫暖,沒有齊天良妻陶氏那么潑辣,定國將軍向朝廷爭取到自己丈夫以系列待遇,她已經是深深感謝。她沒有別的請求,只想帶著自己幾個孩子靜靜為丈夫守節便是。

“我家那口子以前不成人樣,隨了將軍后成器許多。他殺敵殉國,朝廷封下武德將軍,還建了祠廟,封妻蔭子的,嫂子己經沒什么請求。只想隨在誥命夫人身后,多行些善事。”

劉氏的神情很平靜,她與李小娘子與鄭娘子言,給丈夫上過香后,她準備明日去張家堡難民營看看。

王斗救回全文字wAP},258~}。Et~二十萬百姓,暫時安置在張家堡,舜鄉堡,五堡,礬山等地。那些百姓履行軍管,除了營內每日拔下食物外,還有保安州當地許多百姓,也是自發絡繹不絕前往探聽。

幸福在于比較,看到解救回來的難民,還有每日涌入保安州各地流民的悲慘生活。

保安州高低軍民才領會到現在自己生活的不易。因此上官們一號召,他們便成群結隊前往探望。

前去時,他們盡量帶上家內好吃的,就是想看看那些難民感恩戴德與愛慕之極的神情。

眾人說了幾句,李小娘子道:“嫂子,明日我也隨你去。”

鄭娘子頗為精明,聽聞誥命夫人明日也會前往,她說道:“如此說定了,明日妾身一同隨往。”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公輔兄,弟一路游歷前來,懷來,延慶諸地百姓聞聽王斗將鎮守東路,人人歡樂,皆言日后不再有東奴北虜入寇之苦。”

一長聲頗有豪氣的吟誦后,這個飛揚的聲音又再響起:“勇冠三軍,斬首奴賊數千級,這王斗好大的名聲。弟自廬州來,一路北上真定、保定,皆在傳揚王斗之名,越近宣鎮,申明越盛,弟己經迫不及待,一睹那定國將軍廬山真面目。”

此時是第二日的上午,陽春三月,麗人花照春,滿船羅綺載花酒,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在保安衛城到保安州城的路上,兩匹騾馬正沿著道路緩緩并轡而行。

馬上的乘客,是兩個書生妝扮的中年人。一個年在三十七、八歲,一身青衫,身材高瘦,面白無須,然雙目極為有神。策于馬上,如同一株矗立的青松。

另一人卻是身材中等,面容圓白,頜下一些短須,年約三十五、六歲。同樣一身儒衫,顧盼間神情飛揚。他并沒有攜帶時下書生風行的折扇,而是腰挎一把利劍,僅從他的妝扮,便可看出此人是一個慷慨悲歌之士。

他說話時帶著廬州的口音,聽了他的話,他旁邊被稱為“公輔兄”的中年書生微微一笑:“定國將軍威震南北,便是奴酋也不敢一戰。此等英雄,兄也渴欲見之!”

他說話帶南陽口音,卻是當地一個小吏,姓秦名軼,宇公輔因得罪上官被迫辭職,后老父、妻、子均為病故。秦較再無掛念,遂變賣家產游歷天下,觀時局紛紛,深為擔心。

游歷到昌平時,己聽聞王斗的大名,心念一動,往宣府鎮保安州而來。

他旁邊那圓臉書生姓葉,名惜之,字少白,卻是廬州當地一位鄉紳。

葉惜之自小家道殷實,曾求學于廬州書院,雖考中秀才,卻不屑功名。他為人豪放有俠氣,常擊劍長歌,又交游廣闊,與諸多名士多有來往,曾言:“如今亂世紛紛,為官求財,如土雞瓦狗爾。”

遂散盡家財,游歷神州,達到懷來時,正巧碰到秦軼。

二人一見投緣,惺惺相惜,結為知己,毛病而行。

嗆榔一聲龍吟,卻是葉惜之抽出自己的佩劍,他以指彈劍,吟唱道:“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云!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他哈哈大笑:“定國將軍治軍無雙,天縱奇才,故能對戰奴騎無有一勝,卻不知他還精于文韜。這曲漢終軍,聽聞便是他任操守時在兵備府吟誦,一曲之下,讓府上的小娘子為之傾心,傳為一時佳話。”

“美女愛好漢,自古而然。”

秦軼也是微笑:“紀小娘子不顧世俗之見,毅然私奔,卻也是一奇女子。”

人一出名便是如此,各地茶樓酒肆除了時王斗各場戰事吹個天花亂墜外,便是對他的私生活津津樂道。當年王斗在兵備府的事情不知怎的傳了個街知巷聞,雖此事各人褒貶不一,但卻擋不住眾人的興味昂然。

兩個書生八卦了一陣,葉惜之彈劍高道:“王將軍打仗不用說,然自古良將需謀士。種種傳聞,我觀那定國將軍其志不小,公輔兄,此時正是良機,你我一同投入將軍麾下,襄其匡定亂世,你我正好一展胸口所學。”

秦軼微笑:“愚兄卻要靜觀,看那定國將軍胸襟氣勢何如,再做打算。”

老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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