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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拿出來吧。”祝明朗說道。
這男賊人急急忙忙打開了他自己的乾坤袋,取出了一金鑰匙來,顫顫巍巍的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尊者,尊者饒命啊!”
祝明朗看著這金鑰匙,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的。”
男賊人愣了一下,隨后又拿出了一把厚重的銀鑰匙。
祝明朗想了想,開口道:“剛才看錯了,金鑰匙和這銀要是都是我的,我有三柄鑰匙。”
男賊人也是通透的人,立刻交出了之前的金鑰匙,隨后也將那碧瑩青銅鑰匙給雙手奉上。
“我身上寶物不少,你為何偷這青銅鑰匙?”祝明朗問道。
“這青銅鑰匙最值錢啊。”竊賊說道。
祝明朗臉一黑。
什么意思,看不上自己行囊中的其他寶物嗎!
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舌頭就割了!
“你知道這鑰匙的來歷?”祝明朗問道。
“上尊,我說這東西是我祖傳的寶貝,您會相信嗎?”竊賊小心翼翼的說道。
“得看你怎么編。”祝明朗道。
“絕不是編造,絕不是編造,您要想,茫茫人海之中,我為何就盯上了您的寶物呢,而且您自己也說您身上有那么多寶物,怎么就偏偏偷走了這青銅鑰匙……”竊賊急忙說道。
竊賊現在其實也非常懊惱。
原來對付并不知道這鑰匙的來歷啊。
他一開始獻出金碧鑰匙,其實就是想要用這個來保命的,他以為對方也知道鑰匙的事情。
“好,你說說看。”祝明朗坐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給那位盲女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繼續幫自己揉肩捏腿,哪知道盲女站在那一動不動,祝明朗望了一眼對方茫然的神情,這才意識到人家看不見,這才出聲示意。
盲女上前來,也不好怎么說話。
她繼續伺候著祝明朗,也順便一起聽這鑰匙的來歷。
“曾經我凌松也是來自古老的仙家,但我本人志向不在修行,所以一直在紅塵中逍遙,略懂一些仙家道術的緣故,日子過得還算逍遙。突然有那么一天,仙家親族找到了我,將兩柄殘缺的鑰匙給了我,然后告訴我還有一柄青銅鑰匙,在白澤之域中。”凌松說道。
白澤之域。
這竊賊應該不可能知道自己才從白澤之域回來,看來他確實是知道青銅鑰匙來歷的。
這家伙的話,有那么一點點可信度了,祝明朗揮了揮手,示意雷罰靈使沒有必要發電了。
“金碧之匙可以打開的那扇門是在更遙遠縹緲的神州,銀曦之匙是在我們北斗神州的龍尾山北部,碧瑩之匙就是在白澤……”
“等一下,等一下,你剛才說銀曦之匙在哪?”祝明朗問道。
“北斗神州啊……哦哦,現在神疆都還沒有接壤,不能稱之為北斗神州,但應該也差不多了。那龍尾山,其實是一座非常特殊的靈山,在玉衡與天樞之間,兩座神疆都有一道特殊的地脈,那地脈猶如兩條龍的尾巴延伸到虛空中,然后纏在了一起,而相互纏繞的位置,正是龍尾山,龍尾山不屬于任何一個神疆,但又是每一個神疆極其特殊的位置,因為任何一個想要跨越神疆的神明,如果不想要被虛霧和虛海給折磨的話,都是要經過龍尾山的。”凌松說道。
祝明朗眼睛已經放亮了起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龍尾山這么奇特,竟是各大神疆的紐帶!
“這龍尾山,我沒有聽說過。”祝明朗開始了套話。
“尊者,各大神疆在很久遠的時代就有著相同的神橋,只是這個神橋的秘密掌握在了七星神和他的親信那里,民間和散神們都不懂得穿梭的方法,我們凌仙家年代比較久遠,曾經也在天璣神疆中擁有至高地位,所以這個秘法一直都知道,我自幼不喜歡修行,喜歡游歷,喜歡浪蕩,如今七大神疆也就只有這天樞還沒有怎么游逛了,其他都大致走了一遍。”凌松接著說道。
“既然這銀曦之匙可以打開龍尾山北面的某扇大門,那這龍尾山也非凡地,你最好說清楚來。”祝明朗說道。
“確實,龍尾山并非凡土,將它稱之為神壤仙山都不為過,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神明,想要踏上龍尾山都是不可能的,龍尾山繚繞著的霧靄,正是虛霧,就好像是一座獨立的大陸疆界,反正我用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能夠進去,可是龍尾山上又似乎有不少人,那些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些圣人大能,更趨近于一個人杰地靈的靈秀女子,后來我有去各神疆打探了解過,這龍尾山是某位神秘神明的仙府,其信奉者是一些迷失在各界大陸盡頭的人,多數是女子,出于對這個世界的失望與厭倦……有傳言說,她們其實已經自刎了,魂魄在虛無之霧和虛無之海中飄蕩,最后抵達了龍尾山,也有傳言說,這些人確實選擇了自縊,但在她們動手之前,虛無之海與虛無之霧中出現了一條神徑,指引她們到達了龍尾山,從此與世隔絕。”凌松見這位尊者對龍尾山很感興趣,立刻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祝明朗一陣頭疼。
怎么聽上去,這龍尾山像是一個仙神級別的尼姑庵?
凌松的意思,不就是那些已經厭倦紅塵的女子尋求的一個避世之所嗎!
自己是審神的神明,收留這么多厭世女子干什么??
不大對勁啊!
但凌松說的,應該也不完全是虛假的。
自己夢境里所看到的龍尾山,確實基本上是女信奉者,而且也被某種霧靄繚繞著,很明顯是與世隔絕的。
神明里面,大概只有自己這位正神,上任一年還不知道自己辦公之地在何處。
“行吧,看在你編得還蠻有意思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祝明朗對這位竊賊說道。
“感謝尊者,感謝尊者!”凌松急急忙忙跪謝。
“但你的雙手,就別想要了。”祝明朗平靜的說道。
依照玄戈的法令,偷竊者人贓俱獲,斬去一只手。
祝明朗是神明,還是審判制訂法律神明的神明,斬兩只手不過分。
“尊者請息怒,凌公子雖然有偷竊的嗜好,但絕不是為財,也絕不會偷竊那些窮苦之人,他多數拿了東西,把玩一陣子就會還給失主,凌公子絕非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尊者請寬恕他。”一旁,盲女也施禮,鼓起勇氣為凌松求情。
“你為何要為他求情呢?”祝明朗問道。
“民女覺得,尊者應當是德行兼備的君子神明,對一些事情有自己的是非分辨觀念。”盲女說道。
“你看不見,請問又是怎么看出我不是個惡神的?”祝明朗笑了起來。
“一般客人來此店,只要是男子見我為盲人,多少都會動一些歪心思,我看不見,卻能夠感覺得到,尊者從進店以來,就只是規規矩矩的感受著我的技法,無他念頭,當然,也許是尊者對我這等平庸之女毫無興致,但不打攪與騷擾,對我們這種有殘缺的人而言,已經是一種尊重。”盲女說道。
“你為他做擔保,對嗎?”祝明朗問道。
“是,凌公子絕非惡人,他心地善良,近些日子幫了我們很多……”盲女很肯定的說道。
“好啊,既這樣,他犯的竊罪,你來償還好了。”祝明朗浮起了一個笑容來,目光盯著這個長相其實很不錯的盲女。
盲女不做任何妝容修飾,甚至為了不受到騷擾,還故意把自己弄得平庸了一些,即便如此依然給人一種眉清目秀的獨特。
祝明朗露出的這個不懷好意笑容,落在了凌松的眼里。
凌松立刻就慌了,他稍稍捏緊了拳頭。
雖然知道自己跟不可能是這種人物的對手,但如果他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對盲女做點什么,他拼死也不會讓對方得逞。
盲女的判斷是有誤的。
有些神明,他們有自己的準則,他們不會平白無故的做一些有損自己徳修的事情,但如果條件允許,或者對方自愿,他們和普通欲望充斥的人并沒有任何區別!
“尊者……想要什么償還??”盲女看不見,但她似乎察覺到祝明朗某種古怪的目光。
“給我免單。”
盲女:“……”
凌松:“……”
祝明朗也沒有就這樣放了凌松。
凌松偷竊的手法讓祝明朗其實很好奇。
自己可是一個神識強大的神明,對方又是如何躲開自己神識,并且又怎么可以打開自己專屬的乾坤鐲,并且jing準的從那么多東西里面拿走他想要的東西。
這可是不亞于闖入到玄戈神廟偷走一件玄戈神的貼身衣裳然后全身而退的難度!
“尊者,我自幼不喜歡修行,但對這個竊術非常感興趣,最輝煌的一次,正是從天璣神那里順走了這金鑰匙!!”凌松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你不是說金鑰匙是你家祖傳的嗎?”祝明朗挑起了眉毛。
“是祖傳的,只是落到了天璣神的手上。”
“行吧,你繼續編。”祝明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