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文豪崛起

1006【一場鬧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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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一場鬧劇而已

1006一場鬧劇而已

隨著對甘地印象的轉變,周赫煊也找了些甘地的文章來讀,結果讓他大感意外又哭笑不得。

那些甘地公開發表的文章和言論,到處充斥著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用語,而實質內容又跟馬克思主義的暴力學說大相徑庭。

比如甘地這樣說:“階級戰爭是不適合印度本質特征的,印度能夠發展一種廣泛的基于所有人的基本權力和平等公正的形式。”這話的意思是,階級斗爭不符合印度國情,但可以走出一條富有印度特色的道路。

是不是聽起來很耳熟?

也因此,在印度的近現代政治和文學實踐中,常常把“甘地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結合在一起。印度大部分作家,往往從甘地主義轉向馬克思主義,或者是從馬克思主義轉向甘地主義。

甘地主義,其實就是馬克思主義與印度民族解放運動相融合的產物,只不過沒有打出馬克思主義的旗幟而已。

后來印度的“庶民研究”專家帕爾特查特吉說得更直白,他認為甘地借用馬克思主義來調動低種姓和賤民,把這些底層庶民當成革命工具來使用。賤民和低種姓在甘地的眼中,只是會說話的工具而已,甘地從來沒有想過為賤民爭取實際權力。

周赫煊接連看了幾天甘地的文章,差不多已經看明白了,對甘地的印象再次出現反轉。不是鄙視,也不是尊敬,而是冷漠無視。

常凱申依舊在陸續接見印度進步人士,還讓秘書寫了一篇《告印度人民書》,由宋美齡在當地的廣播里發表。文章表示,中印兩國人民命運相同,因此該并肩作戰。希望英國能夠不待印度人民有任何要求,從速賦予印度國民以政治上之實權,使他們能夠發揮精神和物質無限之偉力。

老蔣的《告印度人民書》贏得印度人的一致贊譽,尼赫魯評價為:是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偉大事件,象征中印兩個偉大民族的友好和未來的同志關系。

英國殖民當局則暴跳如雷,禁止常凱申再接見印度進步人士,并催促常凱申盡快返回中國。

加爾各答,旅店。

常凱申已經確定了回國日期,他走到周赫煊的房間說:“明誠這幾天都在研究甘地的文章,研究出了什么成果?”

周赫煊笑道:“剖開一切美好的表象,現實總是骯臟而殘酷的。”

“怎么講?”常凱申問。

周赫煊說:“甘地以及印度的其他進步人士,張口閉口就是馬克思主義的專屬詞匯。”

常凱申驚訝道:“難道他們都是信徒?”

周赫煊搖頭道:“偽信徒。”

常凱申疑惑道:“還有偽信徒?”

周赫煊說:“經過我這幾天的研究,發現了印度民族解放運動的本質。”

常凱申道:“什么本質?”

周赫煊笑道:“所謂的印度民族解放運動,實質上是資產階級利用變種的馬克思主義,誘導無產階級反抗殖民主義的運動。印度資產階級具有一定的反抗性,但軟弱性占了上風,他們害怕流血革命。所以資產階級就運用馬克思主義來調動無產階級的情緒,把無產階級當槍使,自己站在后面坐享革命果實。而印度無產階級所面臨的壓迫太多,英國殖民政府并非單一目標,所以無產階級的反抗精神不能被完全調動,更不可能出現蘇聯那樣的革命。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鬧劇!如果不出現國際形勢的重大轉變,那么印度人的解放運動永遠不可能實現。”

常凱申消化了一陣,又讓周赫煊詳細解釋了部分內容,至于算是徹底聽明白了。他感慨道:“革命還是要靠自己啊,不能寄希望于帝國主義的同情。我們中國人就不同,天生具有革命精神,從先總理(孫中山)到北伐革命,接連推翻清政府和北洋政府的殘暴統治,終于建立起真正民主進步的中國民國。”

周赫煊抿嘴笑道:“確實如此。”

“聽說明誠又有新作要出版?”常凱申問。

周赫煊點頭說:“是幾年前寫的小說,在中國、英國和美國已經校對整理好了,馬上就能出版。我這幾天和印度出版社聯系了一下,他們也愿意出版,最快下個月就能付梓印刷。”

常凱申笑道:“那我一定要拜讀。”

周赫煊說:“只是一部童話故事而已。”

剛開始,周赫煊只是為了給孩子們講故事,才把《小王子》給復制出來。現在卻不得不出版發表了,因為若不盡快成書,原作者再過幾個月就會開始創作《小王子》寫于1942年7月,10月份完稿,1943年初正式出版。

《小王子》乍看只是寫給成人的童話故事,但對于法國人來說,里面有著太多的深層含義。狐貍、玫瑰、路燈……種種事物皆有意象,真正表達的是愛國主義思想。

這并非過度解讀,而是在德國占領法國期間,一個法國人被迫選用的寫作方式。

原作者是個法國飛行員,在《小王子》出版的第二年,就跑去投奔戴高樂的流亡政府,并在1943年的一次飛行任務中犧牲。

法國人完全能看懂《小王子》的愛國主義,法國政府甚至將之搬上了本國貨幣。以前50面額的法郎,印的正是《小王子》作者的頭像,同時還印了“小王子和他的星星”。書中的小王子代表愛國者,玫瑰和星星等意象,都指代被蹂躪淪陷的法國。

2月21日,長達半個月的訪印活動結束,常凱申帶著眾人乘專機回國。

印度進步作家協會副主席安納德也跟著前往,他自稱是要去中國做友好交流訪問,老蔣對此表示熱烈歡迎。此時的中國“文聯”,七成以上都是共黨或親共人士,安納德絕對會受到的深層次熏陶。

如果安納德能去重慶的另外一座周公館的話,他成為印度毛派就可以理解了。

就在周赫煊他們啟程回國的時候,《小王子》在中國、美國和英國陸續出版,并引起廣泛的關注和討論,而且讀者給出了無數的迥異的解讀。

中國讀者對《小王子》的批評和贊譽,剛開始時居然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