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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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中,陳容縮成一團,和尚叟一樣,一動不動的。他們雖然對戰場之事一無所知,可這個時候,也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同。特別是數百馬蹄同時踏動,引得蟲聲止息,野獸止嘯,令他們感覺到一種肅殺。
不敢說話,不敢動彈,每一息,都過得極慢無比。
陳容緊緊地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瞪著前方黑暗處。
這時的他們,在馬嘴上都塞上了布條,只有這樣,他們藏身的所在,才有可能不被人發現。
就在這時。
突然的,一陣腳步聲響起
這腳步聲,在暗夜中沉重如山,肅殺而來
陳容的臉‘色’蒼白一片,不由想道:莫非,那些盜匪找到我們了?本來,這是不太可能的事,可她的心‘亂’成一團,實沒有辦法清醒思考。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它竟是正對山坳而來。
陳容額頭大汗淋漓之際,尚叟向后靠了靠,湊近她,壓低聲音顫抖地說道:“‘女’,‘女’郎,是沖我們來的。”
他的聲音中充滿著絕望。
陳容想要否認,可就在這時,她清楚地聽到,那腳步聲,竟然快靠近山坳了。
真的被發現了
陳容臉白如紙
就在這時,尚叟沙啞著說道:“‘女’郎,我看看能不能引開”他想,他不過是一個半截入土的人,遲早要死的。‘女’郎可不同,她還綺貌年華,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美貌小姑。不管落到任何人手中,她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這樣想著,他勇氣倍增,一時之間,覺得自己都高大起來了。
也不等陳容回答,尚叟跳下了馬車,朝著外面沖去。
轉眼間,他來到了山坳處。
剛伸頭一瞅,他便看到了百步開外,那個雖然身影模糊,卻高大健壯的漢子。那漢子的身后,‘插’著一根火把,飄搖的火光,把那漢子的身影,映得高大而可怖
而這人,正朝著山坳入口走來。在離那漢子很遠的地方,黑暗模糊一片,竟似有無數人馬埋伏其中。
那人擋在出口必經地那條路上,如果駕車,那將是直直地掉入人家早就布好的陷阱中。
想到這里,尚叟一咬牙,回頭朝著陳容低低說道:“‘女’郎,保重”聲音一落,他已一個箭步沖出。
尚叟的腳步是沉重的,他在向著與山坳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一邊奔跑,一邊頻頻回望時,果然,那高壯的漢子被他的奔跑聲驚動了。那人嗖地頭一抬盯向他,低喝一聲,“誰?”語氣沉沉,帶著軍卒們才有的警惕。
尚叟故意向山上跑出兩步,奔跑時,帶動的山石滾落聲,引徹了夜空。
果然,那人停止喝叫,腳步一提,向他大步追來。
他追來了,他的身后并沒有同伴‘女’郎暫時安全了。
想到這里,尚叟心頭一松,他開始沒命地向前逃奔。在他的身后,那漢子因為太過高大而有點笨拙,追了幾十步,離他卻是越來越遠。
尚叟一沖出,陳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嗖地一聲,她右手拿著馬鞭,左手拿著金釵,瞪大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黑暗的前方。
前方,一片寂靜。只有一陣奔跑聲越去越遠。
難道,尚叟把人成功引開了?
想到這里,陳容屏著呼吸,她慢慢地爬下馬車,向外試探地走去。
頭頂上星星點點,那極淡極淡的星光,使得天地間并不是絕對的黑暗。
她一步一步,挪向山坳出口處。
天空太暗了,地上太黑了,她走出幾步,腳上也不知踩到了什么東西,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她鞭柄朝地上一撐,才穩住身形。
陳容撐著鞭柄,急急起身。
她堪堪起身,整個人便僵住了。
山坳入口處,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此的星光下,如此的肅殺中,這人穿著白衣,不,不會是鬼吧?
一聲尖叫差點脫口而出。
就在她驚惶到了極點時,那白‘色’的身影開口了,他的聲音清潤動聽,最重要的是,無比熟悉,“阿容?”
是王弘
天啊,竟是王弘
陳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從絕望中看到希望,一個人從大悲轉為大喜,會是如此滋味。qiuyelou平板電子書
她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顫聲道:“王弘?”
“是我。”
王弘的聲音,依然優雅清淺,不用看,陳容也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嘴角含笑,悠然而來。
瞬時,陳容的眼眶紅了,她哽咽兩聲,低叫著向他奔去。
她奔得甚急,轉眼便沖到他面前。無邊的驚喜和感動,令得她什么也想不了,她只是縱身一撲,投入了他的懷抱中。同時,她的雙手一伸,摟著了他的腰。
緊緊地摟著他,陳容哭了。她顫聲說道:“你怎么才來?”頓了頓,她嗚咽聲聲,不由伸出小拳頭,一下又一下,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啞聲叫道:“你怎么才來,你怎么能才來?”
無邊的喜悅,無邊的放松,無邊的感動,在這一刻全部化成淚水,化成了這一句,“你怎么才來。”
脫口而出的陳容,一直在重復著,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地期待著他來相救自己
這時,王弘雙臂一伸,輕輕摟住了她。
他的手臂,是如此溫暖,如此有力。他那并不寬闊的懷抱,是如此的寬大,如此的沉穩,便如一座山,一座她渴望了兩輩子,魂牽夢縈,‘春’閨遙望,卻從來不敢奢求自己也有福擁有的山
陳容像抓著救命的稻草,便摟著自己追尋了太久的溫暖一樣地摟著他,她把臉埋在他的頸側,感覺著他清新的體息帶來的溫暖,淚如雨下,嗚咽聲聲,“王弘,王弘,王弘”
一聲又一聲,綿綿不絕。
星光下,王弘似是被她這含了太多感情的呼喚怔住了,好一會,他雙臂加了一分力道,他更緊地摟著她。
陳容把臉上的淚水,在他的頸間拭了拭,香軟的‘唇’,在嗚咽中不時擦過他的頸動脈,她感覺到他的脈動,感覺著他的體溫,繼續喚著,“王弘,王弘,王弘”叫到后面,嗚咽略減,漸轉安靜。
這時,王弘雙臂一伸。
他把她攔腰抱起。
這個人,看不出來還有一把力道,抱著她竟是輕輕松松的。
他抱著陳容,向前走出兩步,把她輕輕地放在馬車上。
剛把陳容放下,陳容便嗖地伸出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袖,黑暗中,她淚眼朦朧,喃喃說道:“別走,別走求你。”
“我不走,”黑暗中,他的聲音非常溫柔,他的雙眸,燦若星辰,含著淺笑,他伸出手,輕輕拭去陳容眼角的淚痕。
修長的手向下移,有意無意的,指尖成勾,劃過她的‘唇’角,引得她一陣顫動后,他微笑道:“卿卿在此,我怎么會走?”
陳容地心定了下來,她慢慢地松開了緊揪著他衣角的手。
西西索索地響動中,王弘也上了馬車。
他一上車,陳容再次一撲而來,她緊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她的雙臂鎖得那么緊,分明還是怕他離去。
王弘把她摟起,輕輕放在‘腿’上,然后,他懶懶向后一倚,靠上塌幾。
以一種舒適的姿勢摟著陳容,王弘手指如‘春’風,綿綿地拂著她頰側,鼻旁的淚水,低低說道:“休怕。”
“恩。”陳容應了一聲,她把臉埋在他的懷中,喃喃說道:“你來了,我就不怕了。”
她摟著他的腰,躺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地感覺著他溫暖地體溫,低低地說道:“方才,我以為我完了。”
王弘輕輕嗯了一聲。
這時的陳容,似被打開了話匣子。她繼續娓娓而談,“賊匪有九個,他們攔著我的馬車,當時馬車又陷到了泥中,怎么也走不動。我以為我完了,”她的聲音中充滿驚惶。
王弘伸手輕撫著她的秀發,低低安慰,“休怕。”
只是極簡單的動作,只是極簡單的語言,陳容語氣中的驚惶便減少大半,整個了也沉穩了些。
她把自己埋在他懷中,喃喃說道:“我還殺了一人王弘,我親手殺了一人,一鞭‘抽’下去,他的頸管便斷了,血流如注,有很多還濺到了我身上。”
她沙啞的,詳細地描繪著自己殺人的過程。
王弘五指成梳,輕輕梳理著她的秀發,低低的,極溫柔極溫柔地說道:“別想了,他們該死。”
同樣,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再次令得‘激’動的陳容安靜下來。
她緊緊抱著他,喃喃說道:“你來了,真好。七郎,我曾經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人真地看重我,喜歡我,珍惜我的七郎,你來了,真好啊。”
聲音綿綿,情意也綿綿。
星光下,王弘低下頭來。他明澈異常,星辰般的雙眸,靜靜地望著閉上雙眼,顯得筋疲力盡,心力‘交’瘁后,陡然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的陳容。
他望著她,靜靜地望著她
就在這時,雙眼已睜不開了的陳容,突然驚叫一聲,急急說道:“尚叟,七郎,快去救尚叟”
王弘伸手撫著她的秀發,低而輕淺地說道:“睡吧,他不會有事的。”
他的語氣,他的聲音,奇異地令得陳容安靜下來。
她閉上雙眼,慢慢的,輕細的鼾聲響起。
她放松地睡著了。
星光下,寒風吹過車簾,發出嗚嗚地響聲,四周,蟲鳴唧唧,山頂上,又傳來了野獸的嘶吼。
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馬車中的兩人,仿佛置于光明媚中。他摟著她,她躺在他懷中,相依相偎,呼吸‘交’融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天空上的群星更明亮了些,更璀璨了些。縮在王弘懷中的陳容,突然驚得‘抽’動了一下,她呼地坐下,瞪大倉惶的雙眼驚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尚叟尚叟”
她四下張望著。
才張望了幾眼,她掃到了靜靜望向她的王弘。
對上黑暗中,他那明澈的雙眸,陳容放松了,她把臉偎進他懷中,重新閉上雙眼,轉眼間,細細的鼾聲再度響起。
星光下,王弘伸手撫向她的長發。
五指成梳,一下又一下地梳著她的長發,順手把她‘插’在頭發上的金步搖等飾物取下。
轉眼間,陳容已長發凌‘亂’,‘春’睡于懷。
他低下頭,望著發絲鋪滿自己‘胸’口的陳容,輕輕伸手,撫向她長長的睫‘毛’。
他的手指,宛如‘春’風,他的眼‘波’,宛如‘春’譚。
陳容是在一陣鳥鳴聲中蘇醒的。
‘迷’糊中,她慢慢地睜開雙眼,那明媚的眼‘波’中,此刻是一片‘迷’茫,一片空‘洞’。
一下,兩下。
她眨著眨著,眼‘波’清澈了些。
慢慢的,她感覺到自己身下有點異常。
陳容緩緩側頭,看向身上。
她對上的,是一張俊美異常的臉。這張臉離她只有數寸,吐出的呼吸之氣還噴在她的臉上。
嗖地一下,陳容的小臉瞬時通紅。
她急急一撐,想要直起身來。
可剛一動,便牽動著麻刺不堪的雙臂和雙‘腿’。原來,整整一個晚上,她都不曾變過體位。
陳容咬了咬牙,放松手腳,只敢移開臉蛋。
她再度看向被自己壓在身上的俊美男人。
這個男人,雙眼緊閉,呼吸細細,睡得正香。朝陽中,他那烏黑如緞的發梢上,還串著幾滴‘露’珠,‘玉’墜不墜的。
對了,便是他形狀優美的薄‘唇’上,那微翹的嘴角上,也沾著細碎的,如極小珍珠般的‘露’珠,它們在他新生的胡渣上閃爍著。
便是這樣睡著,他也有一種容光。這是一種珍珠般,明月般的容光。它染在他俊逸無倫的臉上,染在眉目之間,使得任何人一眼看去,便被這光華所懾,便移不開眼,甚至,都來不及細細欣賞他的五官輪廓。
這樣的美少年啊,風華蓋世,無與倫比。
瑯琊王家的七郎啊,舉止雍容,名士無雙。
而這個男人,會在半夜前來,只為了救她
陳容閉上雙眼,再次偎進他的懷中。
不知不覺中,她的‘唇’角已勾起一朵燦爛的笑容。
直到這個時候,陳容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喜歡上他了,傾慕著,癡戀著他了因此,她才在發現他前來時,顧不得詢問她視為親人的尚叟,也想都沒有想到過,他是不是一個人孤身前來的,他怎么知道她躲到了這個地方?是誰向他傳信的,甚至,問一問那封請貼的事。
見到他,她竟沒有一絲理智,一絲清醒。她只是驚喜于他的相救,只是歡喜于他的相救,只是徹底的放松了,感動了,歡喜了,也,傾心了
陳容想著這些時,無邊的喜悅,那滿滿的幸福,都令得從來沒有體會過兩情相悅滋味的陳容,第一次感覺到,這世界,竟是如此美好真希望,時間就此打住,她就此死去
胡思‘亂’想了一陣后,陳容突然想道,自己的手腳都麻木了,那被自己壓了一個晚上的王弘呢?
想到這里,她心疼起來。連忙伸了手,忍著那鉆心的麻刺,慢慢挪開身軀。
才一動,她手上無力,整個人便是向馬車下一栽。轉眼間,她的肩膀重重地撞到車轅上,發出一聲沉響。
忍著痛,陳容支起上半身,反‘射’‘性’地看向王弘。見到他雙眼依然閉緊,睡得香甜,心下便是一松:總算沒有吵醒他。
她咬著牙,用另一只手臂撐著車轅,慢慢地走下馬車。因疼得厲害,她白嫩的后頸和前額,都滲出了冷汗。
她一步一步向前艱難地挪去。
陳容的身影,剛剛離開山坳,安睡不動的王弘,便睜開了雙眼。他微微側頭,看向陳容慢慢挪移的身影,然后,轉向她受傷的右肩膀。
陳容回來時,一眼便看到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他正端坐在車簾掀開的馬車上。
聽到陳容前來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淺淺一笑。
瞬時,晨光大亮,‘花’香四溢
陳容對上他的笑容,不知不覺中也展開了一朵燦爛的笑。她羞怯的,癡癡地望了他一眼后,幾乎是反‘射’‘性’的,把拿著一串山果的左手藏到背后。
在背后換了一下手,她艱難地用受傷的右手舉起那山果,笑道:“看,我摘了一串山果呢,這個可以吃的,很香呢,要不要嘗嘗?”
王弘淺淺一笑,他的目光,瞟過其中一粒葡萄狀的山果,那山果上面濺了幾滴新鮮的血珠。
這些山果,顯然剛剛清洗過,一粒一粒的,在晨光下散發著晶瑩干凈的光芒。
王弘看向陳容,慢慢的,他伸出右手。
他伸手的動作,緩慢而優雅,可心神全放在他身上的陳容,已發現他動作透著僵硬。
當下她緊走幾步,急急說道:“是不是手麻了?”她睡在他上面,手腳都麻了半天,那睡在上面的他肯定麻得更厲害啊。
一邊說,她一邊伸出不曾疼痛的左手,想要撫向他,可左手剛伸出來,她便想到了什么,連忙換成右手伸出。
就在這時,一直淺笑著的王弘,右手伸出,緩緩撫上她的臉頰。
他手如‘春’風,撫過她的眉眼。
然后,他低斂眉眼,伸手探向他的左手。
他把她的左手握在了掌心中。
低下頭,細細地端詳著掌心這只白嫩滑膩的小手,這小手實在是美,粉嫩嫩的還有幾個小小的‘肉’渦渦。
他目光轉向她的食指處。
那里,有一條寸長的口子,撕得皮‘肉’翻開的傷口,鮮血已經止住了。
他慢慢低頭。
他薄‘唇’一低,輕輕含上了那根受傷的食指,溫熱的‘唇’碰上那指頭時,陳容顫抖起來。
王弘抬頭了。
他便這般含著她的手指,抬頭看著她。晨光中,他的眼眸明澈高遠,卻透著一種讓陳容心慌意‘亂’的嫵媚。
特別是,他那滴著‘露’珠的發梢,正調皮的落在他‘挺’直的鼻梁旁,有一滴‘露’珠,還隨著他的動作,滾落而下,沁入他的‘唇’中
嗖地一下,陳容的臉紅透了。
她垂下頭,眼睛向上略略抬頭,含羞帶怯地瞅著他,低低的,弱弱地說道:“別這樣。”
聲音綿軟,雙腳也綿軟。
心跳更是如鼓。
王弘從善如流地移開了‘唇’。
隨著他的‘唇’一移開,一縷銀絲順著指尖,在陽光下,它連著她的指,他的‘唇’,閃耀著七彩的光芒。
陳容的‘腿’這下完全軟了。她軟軟地摔入他的懷中,喃喃地說道:“別,別這樣”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只是知道,此刻的王弘特別‘誘’人,特別地令她臉紅耳赤,特別地令她‘騷’動。那‘騷’動甚至強烈得,令她的下腹處,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熱
兩世為人,一直是處子身的陳容,只知道,這時刻的自己很陌生,她似是想他做些什么事,最好是把她‘揉’入他的體內,最好是她不敢再想了。
王弘伸臂扶住軟到的她。
他低下頭,溫柔地望著她,嘴角微揚,淺淺而笑,極關切極關切地問道:“阿容可是身體不適?怎地臉紅得這般厲害,身體也是熱著?”
此刻,他的目光是那么純潔,那么關切
陳容縱使一直是個閨閣‘女’子,一直沒有人告訴過她兩‘性’之事,這時也知道自己異常的原因。
當下,她的小臉刷地一下,從耳尖一直紅到了頸根。
她急急地‘抽’回身,向后撤去。然后,她嗖地轉過去,背對著他,低著頭,羞不自勝的,自責地說道:“是,是,是身體不適,可能病了。”
她聽到的,是汩汩的倒酒聲。
陳容怔怔回頭。
她看到的,是含著淺笑,容光魂著‘露’珠,晶瑩剔透的王弘。他正低著頭,優雅地在兩個酒杯上滿上酒。
他的動作,是那么優雅,他的笑容,是那么雍容。這是一種含著金馬‘玉’堂的貴氣的雍容,這是一種不識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優雅。
陳容仰起臉,癡癡地望著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在慢慢地沉淪,沉淪突然間,她在想著:如果這個世間,有一種愛會讓‘女’人低到塵埃里,必是那‘女’人,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如果說,愛上冉閔,會讓人覺得絕望,那愛上眼前這個男人,就會讓人覺得徹底的卑微
慢慢的,陳容垂下了雙眸,慢慢地,她伸手捂向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