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
恒王正在跟幕僚吩咐事情,就聽到外頭有侍衛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恒王面露不悅“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侍衛看了一眼恒王,撲通跪下,慌慌張張的說道,“王爺不好了,世子沒了。”
君恒沒理解過來意思,一把抓住那個侍衛的胳膊,強迫把他拎起來,瞪著他,語氣焦急“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侍衛咽了一口唾沫,把話一口氣說出來,“王爺,忠勇侯世子死在了刑部大牢。”
書房里,眾幕僚皆是一驚。
君恒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他簡直不敢想象,最害怕的結果,真的出現了。
原本前兩日,幕僚們說起的時候,他腦子里有一閃而過的想法,但是根本沒細想,因為在他眼里,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刑部大佬,雖說不全是他的人,但是不會讓人就這么死了,死得猝不及防。
“怎么死的”君恒追問。
一個世子好端端的大白天死在了牢獄中,這件事一定有人負責。
那侍衛回答“是刑部大牢內出現了蜈蚣,世子最怕蜈蚣。”
君恒皺眉,“不是都打點好了嗎一定要細細檢查,牢獄中絕對不能出現蜈蚣。”
侍衛“是,只是那蜈蚣本身有毒,并不怕那些藥,刑部大牢地處潮濕,出現這些蟲蟻也是很正常。現在刑部正在追查死因,但目前為止,并沒有發現人為的痕跡。”
君恒五指握拳,狠狠的錘在桌子上,嘴里咒罵了一句,“該死。”
“忠勇候府知道了嗎”
侍衛“屬下先來稟報了王爺,忠勇侯府最慢一刻鐘后會得到消息。”
君恒一臉凝重,雙手負于手背,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崩潰。
一旁的幕僚們聽著也俱是一驚,
“王爺,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悲傷無用,還是想想怎么善后的好。”
幕僚說完這句話,君恒就覺得眼皮子突突直跳。
誰不知道章麒是忠勇侯府的獨苗苗。
他入獄是咎由自取,但是,忠勇侯作為他的人,他沒有出面相幫,那他便一定有責任。
一旁的幕僚也想到了這一點,勸到
“王爺這里不用擔心,世子已死,不會影響到王爺和忠勇侯的關系,恒王妃還懷著皇長孫呢。”
君恒腦子里亂糟糟的,總覺得事情不對勁,趕忙吩咐底下人,
“找幾個可靠的人,護住王妃,務必不能讓王妃出事。”
“是。”
來人應聲退下,恒王看向屋子里的幾位幕僚
“這件事,可是有人作祟,有人從中作梗”
幕僚“目前沒有證據,不好說。”
君恒狠狠地唾了一聲。
幕僚“今日一早忠勇侯入宮,陛下把他臭罵了一頓,誰能想到才短短兩個時辰,就出現了這種事。”
君恒眉頭狠皺,一揮手,
“走,先去刑部看看,他作為本王的小舅子,他出事了,本王去看看,理所應當。”
策王府,君策也聽到了消息。
有幕僚提議,
“王爺,如今忠勇侯府世子已經死了。
恒王妃正巧在侯府,章老夫人還不知道消息。
若聽說了,忠勇侯府一定會亂成一鍋粥。
現在咱們正好可以趁亂出手,正是除掉恒王妃的好時機,王爺怎么收手了”
君策手中把玩著一個扳指,輕蔑的笑了笑
“我們的目的,不是殺恒王妃,而是要忠勇侯府和恒王府決裂。
如果現在我們出手除掉了恒王妃,那么忠勇侯府世子和恒王妃同時出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刻意而為之。
少不得抓出蛛絲馬跡,還會被君恒倒打一耙,到那時,雖然沒有了世子沒有了恒王妃,但他們的關系怕是會更緊密。
我們要的,是忠勇侯和恒王離心,只能一步一步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幕僚聽了,連連點頭,
“是是是,是屬下鼠目寸光了,王爺英明。”
又有人上前問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君策呼出一口氣,開口道
“接下來,便是讓忠勇侯府的人知道,今天一早在忠勇侯進宮求情之后,其實父皇是有所松動的,若是那時候老四或者皇后能上去求一求,那么父皇一定會把忠勇侯世子放出來。
但是老四沒有去。”
眾人一聽,連連稱是。
“如此一來,忠勇侯府一定會怪侯爺,雖然現在有恒王妃從中做連接,但是這份芥蒂搭著一個忠勇侯世子,怕是過不去了。”
幕僚“那,王爺,這件事要不要把欽天監也搭進來。
逼迫欽天監成為我們的人,這可是一張非常好用的牌。”
君策搖搖頭,卻沒有說為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林老
“林老對這件事怎么看”
林老出來,向君策拱手一禮,開口道,
“王爺,依屬下愚見,怕是不行。
這件事,欽天監從頭到尾并沒有錯,有人攔了他未婚妻的馬車,而且出言不遜,他本身沒有出手,稟報了陛下,讓陛下為他出頭,他自己已經在這件事里,摘得干干凈凈了。
從道義上,他讓陛下做主的行為,完全說得過去。
而私底下,他又沒有別的動作,若是貿然把這件事牽到欽天監頭上去,萬一把欽天監推向了恒王,那就不妙了。
還有一點是,我們不知道欽天監的底牌在哪里,若我們出手惹怒了他,他若報復,后果怕是不堪設想。”
君策面色凝重,點頭表示同意。
林老和他想的一樣,甚至比他想的更為細致,還想到了趙硯臣的報復。
從這件事情來看,就知道趙硯臣不是忍氣吞聲的主,而他們不知對方底牌的情況下,貿然出手,確實不明智。
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林老,目露贊賞。
他不是沒有想過收服趙硯臣,也不是沒有想過,利用這件事拉近趙硯臣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只是就像林老說的,他不知道趙硯臣的底牌在哪里,也就不知道這件事的后果會是什么。
到了他這個位置,得到什么已經是其次,不能出差錯,反而是最重要的。
“罷了,這件事做好原來的計劃就好,切莫節外生枝。”
“是。”
“這件事的手腳都清掃干凈了嗎”
“是,王爺,一應痕跡已經掃得一干二凈,絕對不會被人抓出把柄。
而且夏日驅蚊,是自來有之的習俗,誰能想到這種蜈蚣就喜歡這種驅蚊香呢。
也沒人會想到堂堂一個世子居然會被這么一個東西嚇死吧。”
君策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放的可不是一個,他放的是一群,只是在放了之后,又悄悄的把那些東西都收走了。
章麒從小就怕這個東西,而且是極其的怕,在他的生命里可能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東西了。
突然一下子來了一群,張牙舞爪的,爬進腿里,胳膊里,衣服里,頭發里,可能有些還爬進了耳朵里
能不嚇死才怪。
而且他在之前給章麒喂了一種短效不能發聲的藥。章麒住的牢房因為君恒的照顧,底下四周都墊了厚厚的被褥,他完全激不起任何動靜。
在這般完美的算計下,君策,悄無聲息的殺死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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