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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騰沖。”
韓彬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在本子上記下,“他是干什么的?你們倆怎么認識的?”
“他是我以前的工友,我們也是在工地上認識的。”
“他現在在哪?”
“出國打工了。”
“去的哪個國家?”
“澳洲。”
“是正常渠道嗎?”
馬山聳了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
“你怎么加入的乳avjia公司?”
馬山道,“一次偶然的機會吧,張騰沖出國后,也會偶爾聯系我,向我介紹了這個網站,還說如果我缺錢的話,可以去網站申請當殺手。還說這在國外很常見,就跟應聘普通的工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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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也沒怎么相信,就是抱著玩的心態,結果還真被網站應聘了。就算那個時候我也沒太當成一回事,直到后來這個公司開始給我發錢,一開始是每個月發五千,后來是每個季度發兩萬,過年還有兩萬塊錢的年終獎。
我當時都懵了,還什么都沒干就給發錢,一年加起來有十來萬,這比我以前打工掙的都多。他們要求的很簡單,就是給我發了一個學習手冊,讓我按照上面的知識訓練,其實我要想偷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說實話,我心里也有些不踏實,我從小到大就沒過什么好日子,根本不相信有這么好的事,心理反而有些害怕。
果然,前段時間陳三目聯系我,讓我去殺張浩楠和賀俊,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韓彬思索了片刻,“你和張騰沖為何要殺姜素麗?”
“張騰沖和姜素麗老公認識,我記得好像是叫唐文耀,以前,他們兩個也在一個工地上打過工,有一次喝酒的時候,唐文耀就開始抱怨說姜素麗吃里扒外,居然打他家拆遷房的主意,還說要是敢將房子給了那個野種,就把姜素麗殺了。
張騰沖就聽到心里去了,就帶著我干了這一票,還從唐文耀那弄了十萬塊錢。”
韓彬道,“說一下你們的作案經過。”
馬山回憶道,“我們提前去唐文耀家踩過點,也知道唐文耀家有個地窖,那天下午我們翻墻進了唐文耀家,將姜素麗抓進了地窖里,把她固定在椅子上,剪斷了她的舌頭,堵住了她的嘴,讓她在地窖里自生自滅。”
“你有什么證據說是唐文耀雇傭殺妻?又是怎么支付的費用?”
“現金支付,為了避免唐文耀不認賬,張騰沖當時錄音了。”
“錄音材料放在哪了?”
馬山猶豫了一下,“跟作案工具一起掩埋了。”
“埋在哪?”
“南塘村村北,有一個小公園,我們將作案工具埋在公園里了。”
“公園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好像沒名字吧。”
“具體埋在公園的什么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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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園有個假山,也算不上假山,就是一個大點的土坡,上面修了個亭子,我們在山坡的東面挖了個坑,就埋進去了。”
“都埋藏了哪些東西?”
“刀子,剪子,帶血的外套,移動硬盤,手套,其他的我也記不清了,張騰沖才是主謀,我就是打打下手。”
韓彬追問,“你覺得張騰沖和乳avjia公司有沒有關系?”
“我不清楚,之前我也懷疑過,但他不肯承認。他說是因為殺了人,才會對乳avjia公司感興趣。之后我也沒發現他和乳avjia公司有直接聯系。”
韓彬陷入了思索中,他一共接觸過兩個乳avjia公司發人員。
一共是朱曉紅,另外一個就是馬山。
朱曉紅加入乳avjia公司的過程很明確,她以前的同事毛小芳推薦她加入了這個公司,可以說是熟人推薦。
毛小芳算是朱曉紅的領路人。
在韓彬看來,張騰沖扮演的角色和毛小芳類似,只是要更加隱晦一些,殺害姜素麗更像是一場試煉,后面的申請只是一個過程,否則哪個公司也不傻,不會輕易的給你發錢。
當然,這些都只是韓彬的猜測,張騰沖已經跑去了國外,想要證明這一點很難,當務之急還是將案件理清。
拿到馬山的口供后,韓彬和朱家旭分兵兩路,韓彬帶著馬山尋找作案工具和錄音,朱家旭帶人抓捕唐文耀。
去的路上,韓彬多少有些擔心,畢竟已經時隔兩年,誰也不敢保證埋藏在地下的作案工具是否遭到了破壞。
韓彬第一時間趕去公園,公園里也有一些散步的人,都是居住在附近的老人,在當地派出所的協助下,公園很快被清場、警戒。
在馬山的指認下確定了大概的位置,韓彬帶領隊員在現場挖掘,技術科的人在一旁指導。
十分鐘后,一組隊員發到了疑似作案工具的物品,外面用編織袋裝著,已經有些腐爛了,里面有兩件男性的外衣,衣服里面似乎還包裹著東西。
馬山看到這些東西后,頭立刻耷拉了下來,“是,就是這。”
韓彬松了一口氣,揮手道,“將現場交給技術科的同事。”
很快在技術科隊員的專業操作下,一件件作案工具出現在眾人面前,有了這些鐵證,塵封兩年的案件也宣布告破。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會議室。
副局長馮保國坐在主位上,丁錫峰和韓彬坐在兩側。
隨著案件嫌疑人陸續歸案,這起復雜的雇傭殺人案也進入了結案階段。
會議開始,馮保國說道,“針對這個系列案件,市局的高層一直在關注,為了避免給一線調查人員更多的壓力,我很少參加案情總結會,但也一直通過各方面渠道了解案情,對案件的進展還是比較清楚的。
這次是本案的最后一次案情總結會,我在這里代表市局的領導向大家說一聲‘辛苦了’。”
“啪啪……”眾人鼓起了掌聲。
丁錫峰接著說道,“這次能夠成功偵破案件,除了一線隊員的努力,同樣離不開市局領導的,我這個位置算是承上啟下,看的比較清楚,如果沒有市局領導做后盾,我們的調查工作也很難順利開展。”
韓彬笑道,“大隊長說的是,我代表市刑偵大隊二中隊的隊員感謝兩位領導和市局各位領導的、幫助。”
馮保國笑道,“我會轉達大家的謝意,行了,咱們正式開會吧。”
丁錫峰給韓彬使了個眼色,“韓彬,你來說吧。”
“是。”韓彬組織了一下語言,朗聲道,“之前的案情大家都比較了解,我就不多做贅述了,我說一下最新的調查進展。
馬山承認了自己是乳avjia公司的一員,也承認了雇傭殺人的事實。其中姜素麗被害案又有些特殊,還有另外一名兇手叫張騰沖,我們懷疑他有可能也是乳avjia公司的一員,只是目前還沒有證據,只知道這個人去了國外。
還有一點,姜素麗被害案現場遺留的指紋和馬山的指紋不符,所以那枚指紋很可能是張騰沖留下的。
姜素麗被害案的雇傭者是她的老公唐文耀,在充足的證據面前,唐文耀昨天已經招認了,他確實認識張騰沖,也確實支付了一筆所謂的‘雇傭金’,但他依舊拒絕承認自己雇傭殺人的事實。
用他的話說,有一次他和張騰沖喝酒,的確說過想要殺死姜素麗的話,只不過那都是醉話,他也沒想到張騰沖會當真,更沒想到張騰沖會殺人。事后張騰沖以此為威脅,他不得不拿出一筆錢息事寧人。
至于這一筆錢的來路,據唐文耀自己交代,大部分是他自己存的,還有一部分是從親戚那里借的。因為唐文耀和姜素麗是半路夫妻,唐文耀并不是很信任姜素麗,也一直在藏私房錢。當年負責查案的城南分局并沒有查到這筆私房錢,也就沒有懷疑到唐文耀。”
馮保國問道,“唐文耀雇傭殺人的事實是否成立?是否真像他說的一般都是醉話?”
丁錫峰接著說,“那段錄音我也聽過,唐文耀的確是喝了酒,兩人也是在酒場上說的。至于是否是醉話,外人也不大好判斷。但有一點很關鍵,事后唐文耀沒有報警,而是選擇了支付雇傭金,這就顯得十分可疑。別管他是出于何種目的,從結果來看已經形成了雇傭關系。”
韓彬附和道,“不錯,唐文耀也承認事后給了張騰沖和馬山十萬元錢,我們也跟唐文耀借錢的那個親戚核實過了,確有其事。”
“查清了就行,至于最后如何判決,那就是法院的事了。”馮保國翻了一下筆記本,問道,“乳avjia公司查的怎么樣了?”
丁錫峰答道,“技術科的人翻墻上了外網,通過朱曉紅提供的線索,他們的確查到了一個乳avjia公司,這家公司的iP地址都在國外,很難追蹤到具體的線索,已經超出了咱們市公安局的追查能力。”
馮保國皺眉道,“我會上報給省廳,對了,另外兩個乳avjia公司的成員查清了嗎?“
韓彬答道,“身份已經查明了,也查到了他們的出入境記錄,毛小芳2017年去了澳Z。張騰沖2019年去了澳Z,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在國外的行蹤暫時查不到。”
馮保國嘆了一聲,“整理一下他們的卷宗,我會向省廳上報,請他們協助通緝兩名在逃人員。”
“是。”
馮保國整理了一下面前的文件,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這起系列雇傭殺人案你們二中隊辦的不錯,市局領導決定給你們申報一個集體二等功……”
一聽這話,隊員們立刻興奮了起來,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立功不僅代表著榮譽,同樣代表著獎金。
“咳……安靜點,馮局還沒說完呢。”丁錫峰板著臉。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馮保國不以為意,臉上還掛著笑,繼續說,“這段時間大家都沒有休息,等結案后,大家可以輪休幾天。具體怎么安排,你們市刑偵大隊自己協調。”
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又興奮了,這段時間高強度的查案把大家累得不輕,自韓彬以下哪個隊員不想睡個懶覺、看場電影、好好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