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曲譜有五百多個音節,經過蕭云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慢慢的變得順手起來,一心五用也并非太難,只要多多練習,找到竅門之后,那就容易很多了,從一開始只能奏出十個音符,經過無數次的聯系,五百多個音節,蕭云已經能夠順暢的奏出一大半。
伴隨著一個個音符從神像中飄出,樂府之中梵音陣陣,響起一曲天音,那一個個不同顏色的音符匯到一處,連成一縷,好像飄帶一般,在豪氣池上方繞動,霞光彌漫,豪氣池的池面輕輕的晃動了一下,一物緩緩破出,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株荷莖,荷莖的頂端,有這一個小小的花苞。
荷莖迅速的吸收豪氣池中的七彩豪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茁壯成長,彩光包裹的花苞,也是越來越大。
豪氣池中的豪氣,迅速的下降,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見了底,靜室中,天地靈氣向著蕭云飛速的匯聚,欲補充豪氣池的損耗。
蕭云一想,要把這朵荷莖養成,光憑靈氣滋養,這速度怕是不知得花上多久,當下泰山石光芒閃耀,圣力源源不絕的輸入蕭云體內,這一次,圣力沒有經過神像的煉化,而是直接注入豪氣池中,被那朵含苞未放的荷花吸收。
得圣力之助,那荷花直接瘋長,剛開始和豆芽一般大小,現在卻是向被打了催芽肥一樣,呼呼的往上蹭。
一曲終于奏完,余音卻在樂符之中反復回響,豪氣池中那朵荷花輕輕的搖擺,看那模樣,甚是受用。
一片細小的荷葉攤開在彩光氤氳的池面上,小花苞也漸漸的向著花骨朵的方向成長,圣力源源不絕,五彩的霞光照亮了整個樂府神宮,此刻的蕭云也沉浸在那無盡的奧妙之中。
皇后寢宮。
一中年女子坐在床頭。姒馨月坐在她身邊,兩人正說著什么悄悄話,看眉宇,這女子卻是與姒馨月有著七八分的相似。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雖然年紀要大上一些,不過卻別有一番成熟的韻味,美麗中也不失威嚴。
此女便是大夏正宮皇后,夏皇原配,太子姒流風和七公主姒馨月的生母秦萱。
“兒臣給母后請安!”
姒馨月正和皇后說著悄悄話,珠簾外跪了一人。
“進來吧!”聽到聲音,秦萱的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
掀開珠簾,姒流風走了進來,“母后。招親大會在即,兒臣來找皇妹,有些事還要好生商議。”
“唔?”
秦萱轉臉看了看姒馨月,對著姒流風道,“風兒。你可就月兒這么一個親妹妹,招親大會,你可的長心了,若是害了你月兒,母后可與你沒完。”
姒流風汗了汗,“母后,兒臣辦事。你盡管放心就是。”
秦萱白了姒流風一眼,“我要是能放心,那可就好了,你們兩個,一點都不讓母后省心,搞什么招親大會。什么阿貓阿狗都給招來了,我聽說,鬼方那個少主,實力深不可測,你可有應對之策。”
“呃!”姒流風一滯。抬頭瞧了瞧姒馨月,又對秦萱道,“母后,皇妹應該都給你講過了吧?”
秦萱微微頷首,“你是說那個蕭云?”
姒流風點頭,“蕭云乃是神侯傳人,定是有些手段的。”
秦萱無奈的搖頭道,“你九皇叔已經給你父皇說過了,蕭云實力,強過他的不在少數,現在又閉關了,到時候能不能破關出來參加招親還不一定,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得做好多手準備,別到時候萬一真讓那些阿貓阿狗的勝了,難道真把月兒嫁出去?這不是毀你妹妹一生么?”
姒流風沉默了一下,道,“母后,此事兒臣也有考慮,如今來龍城的各方青年俊杰,最為拔尖的,非那鬼方少主莫屬,此外,炎周二國皇子,也能與他有一拼之力,其余稍弱者也還有幾位,如不出意外,烏魂或許將是此次大會的勝者,不過,昨日犬戎也來了一人,犬戎八皇子敖坤,此人功力亦是深不可測,兒臣想,到時候把這二人分到一組,二虎相爭,必定兩敗俱傷,蕭云如果無法趕到,那,那駙馬之位,怕就只能在七國俊杰中擇選了,不過,一切還看皇妹的意思!”
說著,姒流風看向姒馨月。
姒馨月輕輕的咬了咬嘴唇,“皇兄,招親大會之日,不能往后壓一壓么?”
姒流風苦笑了一下,“日期早已昭告天下,如何能變?”
姒馨月聞言,滿臉落寞。
秦萱見狀,撫了撫姒馨月的香肩以示安慰,轉而對姒流風道,“看來你妹妹還惦記著那個蕭云,風兒,你想想辦法吧。”
姒流風當然也知道姒馨月的心思,“母后,大會的日期雖然無法變,不過,此次參加招親的人很多,從開始到最后的駙馬之爭,怕是得花上不少時間,若是大會開始,蕭云還沒有出關,兒臣會想辦法讓他直接進入最后的爭斗,不過,如果到那時他還沒能出現的話,兒臣,兒臣也沒有辦法了。”
“盡量拖延一些時日吧!”秦萱聞言,點了點頭,轉臉看向姒馨月,語帶責備的道,“這個蕭云,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閉關修煉,害我月兒傷心,當真是不解風情,什么時候見了她,母后真的好好數落數落才行。”
“母后!”姒馨月含羞帶嗔,埋進了秦萱的懷里。
秦萱臉上帶笑,拍了拍姒馨月的香肩,“去吧,與你皇兄好生商議商議,莫出了岔子。”
“兒臣告退!”
姒馨月紅臉起身,隨著姒流風離去,留下秦萱陣陣嘆息。
“皇妹啊,這下可真是遭了!”
出了景仁宮,姒流風便對著姒馨月苦起了一張臉。
“怎么了?”姒馨月見狀,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姒流風道,“你是沒見著,這幾日來報名的人,形形色色。那犬戎八皇子,長得五大三粗,足有一丈高,簡直就是個巨人。還有那鬼方太子,整個一鬼氣森森,活像個僵尸一樣,還有啊,妖族那些,也沒幾個好看的,要是不小心招了這些貨色當駙馬,你可有的福享了。”
“你剛剛不是說你已經安排好了么?”姒馨月臉色一變,花容失色。
姒流風見了,忽然哈哈一笑。“看把你嚇的,皇兄辦事,你還有不放心的么?”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人家開玩笑?”姒馨月頓時氣急,伸手便往姒流風身上掐。
姒流風趕緊躲閃。“你再掐一個試試,小心皇兄我不幫你了,把你嫁到犬戎去。”
姒馨月撅起了嘴,淚花在眼眶里打轉。
“好啦,逗你玩兒呢?我怎么舍得把你嫁到番邦異族去!真那樣,母后還不拆了我啊?”見姒馨月流淚,姒流風慌了。趕緊安慰,“皇兄知道你喜歡蕭云,其實我早已有了一個十分的完美計劃”
“誰告訴你我喜歡他了?”姒馨月聞言,含羞帶嗔。
“唔?難道不是么?那算了,我也懶得去費那些心神,到時候如果蕭云沒來。你就隨便挑一個吧,八國俊杰多得是,反正也不差他蕭云一個。”姒流風道。
“你……”姒馨月羞急,伸手在姒流風的身上掐了一下,聲音細若蚊蠅的道。“你快說,什么計劃?”
姒流風揶揄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啊?如果你要是對蕭云沒什么意思,皇兄我也沒必要費神了。”
“我不理你了!”姒馨月一張俏臉紅到了耳根。
“我又沒惹你,干嘛不理我?”姒流風嘿嘿一笑,“看你這少女懷春的模樣,那肯定就是喜歡了?”
“你說不說?我去母后那兒告你的狀,說你欺負我。”姒馨月大發嬌嗔,抓著姒流風就是一陣亂掐。
“停!”
姒流風招架不住,趕緊叫停,一邊揉著被姒馨月掐疼的地方,一邊抱怨道,“你這招跟誰學的?這么兇,誰還敢娶你?”
“你要再敢取笑我,我還掐你!”姒馨月說著,又將一雙玉手提了起來,“快說,你的完美計劃是什么?”
姒流風趕緊告饒,咧嘴一笑,“我知道,你不就怕蕭云不來么?神樂司有幾位精通易容術的高手,如果蕭云到時候不能及時參加,我便找個人先冒名頂替,替蕭云參賽便是!”
姒馨月聞言一滯,沉默片刻,道,“參賽可是要測骨齡的,三十五歲以上不能參加,神樂司的高手是多,不過,可沒有一個是三十五歲以下的!”
姒流風嬉然一笑,“實在不行,你皇兄我親自上陣,我也正想去會會那些高手!”
姒馨月翻了個白眼,“我看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哈哈,人都說兄妹同心,果然不錯,如此盛會,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姒流風哈哈一笑,好不容易有來自大陸各方的青年俊杰們齊聚龍城,他當然也想去比試比試、較個高下,如果蕭云不來,他也樂意冒名頂替,幫蕭云參賽。
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姒馨月毫不客氣的道,“你那點實力,和蕭大哥比起來卻是差遠了,想要勝出,就一個字,難!”
“你就這么不看好我啊?”姒流風無語。
“我看好你有什么用,關鍵你得要有那個實力啊?”姒馨月道,她說得倒也是實話,她和姒流風都是剛突破樂師境界不久,雖然現在已經有了樂師中期的實力,但是在那么多的青年高手面前,樂師中期的確算不上什么了。
姒流風的臉抖了抖,“那你只能祈禱蕭云能在我倒下之前趕來了!”
姒馨月沉默,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切莫告訴旁人,萬一穿幫,可是有辱國體的!”
“嗯!”
距離招親大會開始,還有五日。
豪氣池中,荷花無休止的吸納著圣力,頂端的花苞,已經長到直徑將近一米了,靡靡之音繞身轉動,那巨大的花苞,散發著璀璨的彩光,隱隱間,似乎有生命在其中跳動。
“咔吱!”
一聲裂帛般的輕響,花苞開始綻放,一股濃濃的清香,彌漫著整片樂府神宮。
五片彩色的花瓣,緩緩盛開。
蓮生荷,荷存蓮,生蓮花河,荷心供佛禪佛祖!
蕭云的腦海里反復的念叨著這句話,那寬廣的蓮臺之上,靜靜的鑲嵌這五顆顏色迥異的蓮子,足有雞蛋大小,不停的吸收著圣力。
“咔咔咔”
蓮子如雞蛋般破裂,從中幻化出五個小小的身影,各據方位,端坐蓮臺中央,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仔細一看,這五個小人,竟與蕭云的面目一模一樣。
“嗖嗖嗖!”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五個小人突然化為一縷縷彩光,向著宮商角徵羽,五座神像射去,頃刻間沒入神像之中。
五座神像大放光華,蕭云能十分清晰的感覺道,那五個小人,一進入神像體內,旋即便與音魄融合在了一起,冥冥之中,蕭云若有恍悟,小人在融合了音魄之后,竟是誕生了些許自主的意識,開始迅速的與神像融合。
神像便是一副軀殼,小人乃是蕭云煉出的音魂,音魂與音魄相溶,軀殼便有了魂魄,魂魄與軀殼融合,那么,分身便可誕生了。
其中竅門,只有個人領悟,成音魄容易,成音魂難,這一過程,只有在樂宗境界才會初步掌握,而這首‘妙法蓮花曲’,卻是硬生生的給蕭云煉出了音魂來,這佛門神通,當真是神奇。
除開少宮少商沒有反應,得了音魂的五座神像,都綻放著耀眼的光華,圣力緩緩的注入神像,被煉化成七彩豪氣,促使音魄音魂快速的與神像融合。
如果此刻有人在靜室之中,一定會看到一幅神奇的景象,蕭云懸浮在空中,座下托著一座五彩的蓮臺,滿室皆是淡淡的清香,蕭云身上彩光流轉,就如佛陀臨凡一般,只不過,這個佛陀不是光頭,看上去有些另類。
巧兒抬頭看著懸浮半空的蕭云,小小的眼珠里,充滿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疑惑不解,卻又充滿了欣喜和好奇,撲騰著翅膀,也落在了蓮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