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允文往周明軒瞧了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渾小子,我不也被他打了,是他先打我臉的,你自己看,堂堂九王爺,你讓我臉往哪兒擱?”
說著,姒允文指了指他臉上的烏青。
“明明就是你先動我臉的,再說,你功力高出我那么多,我不使些陰招,怎么打得過你。”周明軒的聲音細若蚊蠅,語氣中帶著十分的幽怨。
“滾你的蛋,平陽小侯爺,盡會使先下三濫的手段,要不是我老人家反應快,桃都被你給偷取了。”姒允文眼珠一瞪,胡子都抖了一下。
蕭云汗了汗,轉臉看向周明軒,這家伙還真夠可以的,和九王爺過招也敢用猴子偷桃,看來真是被逼急了,這頓打沒有白挨啊。
周明軒幽怨的看著蕭云,望蕭云能替他做主。
蕭云干笑一聲,對著姒允文道,“前輩,有句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啊,你看周兄以前那么英俊瀟灑,現在被你打的像只狗熊一樣,以后還怎么靠臉吃飯?”
“我沒偷他桃就算他小子幸運了,這模樣還英俊瀟灑?得了吧,與我老人家年青的時候比起來,那可差得遠了。”姒允文鄙視的道了一句,順帶還不忘自吹自擂一番,掏出一個玉瓶,向著周明軒拋去,“拿去,此乃外傷圣藥,早點好了,咱們在比過!”
“啊?”
本來得到姒允文的贈藥,周明軒還挺高興的,可最后那句話,卻是嚇得他差點暈過去,還比?那不是找虐么?
姒允文卻是沒有理他,大咧咧的走過來,拍著蕭云的肩膀,一起進入了正廳,“小子,今天和馨月玩的還開心吧?”
“前輩,你就不關心我在國庫里去了什么東西?”蕭云道。
“我老人家什么寶貝沒見過?”姒允文聽了,卻是哈哈一笑,言下之意,蕭云從國庫里也得不到什么寶貝,“好生練功,招親大會上,你要不拔個頭籌,看見沒,這就是你的榜樣!”
說著,姒允文指了指鼻青臉腫的周明軒,周明軒滿面幽怨,竟是羞答答的背過了臉去。
蕭云無語。
“你倒好,又有美人相伴,又有寶物拿,我卻是在府里,被他給虐了一天!”回到客房,周明軒便捂著臉,對著蕭云大倒苦水。
蕭云則是樂不可支,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道,“你不也把他給揍了么?”
“他那點傷也叫傷啊?”周明軒疼得呲牙咧嘴。
蕭云道,“人家可是堂堂九王爺,你能被他揍,那是你的榮幸,你要不想被他揍,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周明軒聞言,一下子來了精神。
“好好練功,天天向上,等那天你實力超過他,那就不是他虐你,而是你虐他了。”蕭云道。
“說了當沒說。”周明軒一臉失望,他可沒蕭云那般際遇,姒允文可是樂師后期的高手,他才樂師初期,想要迎頭趕上,不是一般的難。
“落后只能挨打,勇敢的少年,你會創造奇跡的。”蕭云咧嘴一笑。
周明軒無語,一個白眼丟了過來,“你在國庫都淘到什么寶貝了?”
姒允文不感興趣,可不代表他也不感興趣,他可是知道,國庫里可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姒允文還叫他見什么拿什么,蕭云入了寶山,肯定是賺得盆滿缽滿。
蕭云聳了聳肩,“能有什么好東西,就一些煉器的材料而已。”
“我又沒搶你,跟我還藏著掩著,咱倆可是過命的兄弟,趕緊掏出來看看。”周明軒又把那句話丟了出來。
蕭云無奈的看了周明軒一眼,“要說寶貝,其實也算不上,只能算半個吧,你也知道,我這人臉皮薄,沒你臉皮厚,見了好東西也不好意思拿!”
一邊把那把二胡拿了出來,蕭云還不忘損周明軒兩句。
周明軒倒是渾不在意,臉皮的確是很厚,目光落在蕭云手中那把二胡上,周明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胡琴?你就拿了個這玩意兒?”
“怎么?你認識?”蕭云反問道。
周明軒點了點頭,“我在平陽城見過,快活樓里有個歌姬,會使這胡琴,不過,那聲音,吱啊吱的,就像拉鋸一樣,說不上難聽,但也說不上好聽,這是犬戎異族的玩意兒,旁門左道,你拿它來干什么?”
“它只是個樂器,何來旁門左道之說,咱不能因為它的出身,而對它抱有成見,你說那歌姬拉胡琴難聽,也不該怪這胡琴,只能怪那歌姬學藝不精。”
蕭云聞言搖了搖頭,周明軒的話,他不敢茍同,在他心里,二胡在現代音樂中,也能算得上是一種主流的樂器,不該因為他是犬戎創造的樂器,就將它摒棄。
“怎么個意思?你會用這玩意兒?”周明軒一臉古怪的看著蕭云。
蕭云聽了,無語道,“我要不會用,拿它出來干嘛,砍了當柴燒么?”
“這把胡琴,應該有樂寶的層次了吧?”周明軒接過去端詳了片刻,抬頭用他那紅腫的眼睛看著蕭云,“你會拉胡琴?拉段曲子來聽聽?”
蕭云一把將二胡收了起來,“這胡琴尚不完整,等我把弦給他上好再說吧。”
周明軒聞言,了無興致,又與蕭云聊了一會兒,這才捂著臉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周明軒一走,蕭云趕緊反鎖上房門,將從國庫中帶出的那塊鳴金石取了出來,放在桌上,呼喚了一下樂樂。
白光自腦門射出,樂樂那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桌上。
“這是什么寶貝?”一見樂樂出現,蕭云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樂樂蹲在那塊長長的石頭邊上,抬頭看向蕭云,“這就是塊鳴金石啊。”
“呃!”
期待僵在了臉上,蕭云一下愣住了,“那你干嘛讓我帶它出來。”
樂樂的嘴角劃過一絲促狹的笑容,“看東西不能看表象,這的確是塊鳴金石,不過,內有乾坤。”
“內有乾坤?”蕭云眼睛一亮,“你是說,這石頭里藏有東西?”
“孺子可教!”樂樂嬉笑。
“什么東西?”
期待又爬滿了蕭云的臉,他就知道能讓樂樂看上的,絕對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樂樂抱手在胸,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蕭云聞言,趕緊從儲物袋里把流火刃取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在鳴金石表面上輕輕的刮著,生怕傷到里面的東西。
看到蕭云那謹慎的模樣,樂樂滿臉無語,“就你這樣,到早上都把里面的東西取不出來,直接一刀就開了,放心,傷不了里面那寶貝的。”
“真的?”蕭云抬頭看向樂樂。
“愛信不信。”樂樂撇了撇嘴。
樂樂這么一說,蕭云心中大定,豪氣灌注在流火刃上,赤紅的刀刃上閃起七彩的光暈,對準桌上的鳴金石,手起刀落。
“鏗!”
一道七彩的刀氣劃過,鳴金石應聲而開,與此同時,桌子也被從中斷開,分成兩半的石頭,立時墜到了地上。
“咣當!”
一件黝黑的東西,從鳴金石中崩了出來,跌落在了地上。
“斧子?”
看清那物,蕭云一愣,那正是一把斧子,一把大板斧,從地上拾起來,頗為沉重,足有兩三百斤,斧闊五寸,柄長一尺半,斧身刻滿了一道道古樸而神秘的紋路,斧刃開得闊,扇著凄凄的銀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什么來頭?”端詳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蕭云不得不像樂樂求助。
樂樂臉上帶著笑容,“這斧子,要論來頭,可當真是不小,你聽說過大禹治水么?”
“當然!”
蕭云點頭,這故事他從小就聽,如何會不知道。
樂樂道,“禹皇乃是帝祖姬軒轅的玄孫,當年,帝祖滅蚩尤,一統天下,后來,帝祖成圣,天下開始分化成無數國度,大禹欲效仿帝祖,再統天下,當時大陸上到處都是妖魔荒獸,黃河泛濫,人族只能在劫難中茍且掙扎,禹皇無瑕分身,只能放棄一統天下的霸業,轉而治水,大禹治水,有三件寶物,河圖,開山斧,避水劍!”
“你不會告訴我,這斧子是開山斧吧?”蕭云驚訝的道。
樂樂那閃亮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笑意,自顧自的講道,“河圖為羲祖所贈,內藏天下萬水脈絡走向,有此圖在手,可將天下萬水控于己手,隨心驅使,大禹治水成功后,此圖便不知所蹤,最后一次現世,商紂手上,后被姜尚得了去,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黃河九曲陣,那作為陣眼的九首太古遺音,就是出自此圖。
開山斧和避水劍,乃是帝祖所賜圣器,開山斧逢山開山,斧鋒所向,三山五岳都要躲避,避水劍指水讓路,大禹曾用此劍,降伏淮水之神巫支祁,平定水患之后,大禹證得準圣之位,用大功德將避水劍練成一根鐵棍,立于東海海底,定住天下萬水,從此黃河不再泛濫,四海不起波瀾。”
關于避水劍的傳說,蕭云在地球上也曾有過耳聞,山海經中記載,巫支祁出生在豫南桐柏山中的花果山,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輕利倏忽。后娶龍女為妻,生了三個兒子,都是神通廣大的魔頭。他自命淮水之神,在淮河中建有龍宮,其勢力波及黃河中下游和長江中下游。
大禹治淮時,巫支祁帥十數萬山精水怪于淮源阻路,被禹皇擊敗,鎖于龜山之下,這一段故事,到了明朝,被吳承恩改編之后,移植到他的著作西游記中,巫支祁便成了孫悟空的原形,不用多說,禹皇用大功德煉制的那根鐵棍,定是傳說中的定海神針了。
“那開山斧又去了何處?”大禹治水三寶,河圖不知所蹤,避水劍被練成了定海神針,剩下的開山斧,蕭云想來,多半就是自己手上這把斧頭了。
樂樂道,“河圖遺失,避水劍留在了東海,禹皇建了夏國,開山斧自然就成了鎮國圣器,用來鎮壓國運了!”
“你還沒告訴我,這把斧子是不是開山斧?”蕭云揚了揚手中的斧子,感覺除了重一些,其實也普普通通。
“如果不是,我給你費那么多口舌干嘛?”樂樂回了一個白眼。
得到樂樂的確認,蕭云難掩的吃驚,大禹治水的寶物,大夏鎮國圣器,怎么會出現在國庫之中,而且還被封在鳴金石里了?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就算樂樂也不行,畢竟,樂樂呆在東嵐圣跡中無盡歲月,可以說是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他只能猜測。
萬年之前,曾有妖姬妺喜為禍,或許,開山斧就是在那時候遺失被封的,否則的話,有開山斧鎮壓國運,古夏應該不至于亡國,兩千年后復國,諸葛神侯等人才會重新煉制一口禹皇神鼎來當鎮國神器,據那王公公所說,那塊封藏開山斧的鳴金石,極有可能是從夏國故都禹城運過來的,這樣一來,便也對上了。
只是,不知是何人將開山斧封藏?若不是自己帶著樂樂,恐怕這斧子不知要被封藏到何時,或許得等到有一日,某個人取用鳴金石,恰巧取到這一塊,這斧子才會重見天日吧?
“這斧子看上去普普通通,也沒什么稀奇嘛!”蕭云試著將豪氣注入斧子里,用力揮了揮手,然而卻沒有半點異常,注入的豪氣也如泥牛入海一般,就這斧子,能有逢山開山的力量?
樂樂道,“這可是帝祖賜下的圣器,那是能什么人都能使用的,斧中設有九道禁制,你實力未到,那是休想動用它。”
又被鄙視了一下,蕭云有些不甘,“你讓我把它帶出來,不會就是當個擺設的吧?現在不能用,什么時候能用?”
樂樂嘴角一彎,俏皮的一笑,“以你現在的實力,樂師后期,也算得上是個小高手了,我倒是可以幫你開啟第一道禁制!”
“那還等什么,趕緊的。”蕭云聞言一喜,立刻催促道。
“這事急不來,我需要時間,你慢慢等著吧!”樂樂也不含糊,直接裹起開山斧,化為一道白光,射入了蕭云的腦門。
心神沉入樂符神宮,樂樂又化為了那本古籍的模樣,也不知那把斧頭被她安放在了何處。
蕭云心中波瀾起伏,去一趟國庫,居然能撿了件鎮國圣器回來,開山斧可是帝祖姬軒轅所賜,圣人賜下,豈是凡兵所能比擬。
卻不知樂樂需要多久才能將開山斧的禁制解開,蕭云心中充滿了期待!
煉器的日子,被選在五日之后,蕭云倒是無所謂,不管哪天都行,只是皇家禁忌頗多,一定要選個吉日,蕭云也樂得清閑幾天。
這一日,在姒馨月的帶領下,蕭云和周明軒進了宮,來到神樂司。
如姒馨月所說,神樂司乃是專屬夏皇的樂修機構,里面供養高手無數,可以說,是一個人人生畏的地方,但凡被抓入神樂司地牢的人,無論其實力有多高,地位有多尊崇,基本上都是來得去不得。
神樂司中供奉的高手,最低都是樂師后期,其中更有樂宗境界的存在,究竟有多少,外界只有揣測,十分神秘,神樂司只聽夏皇調遣,想來低調,但是,每一次出手,無一例外都是震懾人心的。
姒馨月說的沒錯,那日回宮將蕭云想進神樂司看孟廣仁的想法跟夏皇稟明,姒允昊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應承了下來。
地牢里,幽暗潮濕,這里關押的刑犯很少,但是無一例外,他們在外面的時候,絕對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不過,到了這里,就算是龍,也得老老實實的盤著。
一座座冰冷的牢籠,讓人望而生畏。
“咣當!”
一聲巨響忽然從旁傳來,三人都嚇了一跳,周明軒更是向著蕭云身后一縮,蕭云往旁看去,一雙猩紅而毒辣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披頭散發,蓬頭垢面,柳傳雄雙手死死的抓著牢籠,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指點江山的風度,不過一身氣勢還在,雖然隔著牢籠,依舊讓人膽戰不已。
“放心,這些牢籠都是用玄鐵鑄造,他的手腳被鐵鏈拴著,出不來的。”姒馨月在一旁低聲道。
蕭云一看,柳傳雄的手腳上的確拴著四根粗大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被鑄在墻上,他的確無法掙脫。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柳相爺么?好巧,居然在這里遇到你老人家。”周明軒一聽柳傳雄無法出來,立馬也壯起了膽子,語中帶刺的諷刺道。
“小賊,我要殺了你。”柳傳雄咬牙切齒一聲爆喝,一拳砸在牢籠上,身上的鐵鏈也被抖得嘩嘩作響。
“相爺好大的火氣,嚇死我了。”周明軒表情浮夸的拍著胸口,看著以前的仇人成了階下囚,那種感覺,真是爽。
柳傳雄怒不可遏,“怎么,你們就是來這里看我笑話的么?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怒吼聲在地牢中久久回蕩。
“柳相,父皇國事繁忙,暫時不會見你的,不過柳相放心,等父皇忙完了,自然會見你的。”姒馨月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