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清晨,陽光明媚,孫言的心情卻極為糟糕。
渾渾噩噩的來到學校,在上課時又用“睜眼睡覺絕技”,迷迷糊糊度過了一個上午。所幸畢業大考在即,老師們對這個爛泥樣的學生已完全放棄,班主任李剛巡視班級時,也只是黑著臉當作沒看見。至于班級里其他同學,對于孫言的這幅樣子,則早已是司空見慣,如果哪一天孫言沒有睡覺,那才真是咄咄怪事。
中午,孫言捧著飯盒坐在操場邊上,目光呆滯,兩眼發直,就連死黨木同把他的肉悄悄拿走,他都無動于衷,神情木然直視前方,沒有一點兒的焦距。
木同詫異的看著孫言,“阿言,你沒生病吧?”如果換成平時,誰敢搶孫言飯盒里的肉,那一定會遭來瘋狗一樣的反撲。
孫言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人生再沒有一絲光亮。”
昨天修習沖虛聚元訣整整一天,在他身上出現了一件難以解釋的可怕事情,每當孫言修煉到30分鐘,腹中便如雷鳴般振響,然后,他就忍不住要上廁所了,并且所排除的穢物更是臭不可聞。
如此情況循環往復了10次,一直把孫言拉到虛脫,便再也沒有力氣繼續修習沖虛聚元訣了。
“我就知道沒有那樣的好事!光有領悟力有個屁用,不能凝聚內元,還不是廢物一個?”孫言哭喪著臉,“現在還不如以前呢,至少教官說,24歲還有機會凝聚內元,成為一級武者。”
無法凝聚內元,那即使掌握再好的戰技又如何,不過是無根之萍而已。再說,據說高級戰技的修習,必須和深厚的內元相輔相成,那樣才能發揮出驚天動地的威力。
“等半個月后畢業大考,我還是老老實實找份工作吧,不讓老爹那么辛苦。”孫言悶悶不樂的想著。
這時,忽聽木同低聲喊道:“咦!那不是B3班的卡米拉么?哇,她又豐滿了不少。”
“那里,那里?”孫言立時兩眼放光,什么憂愁都飛得無影無終,順著死黨所指方向望去,看到操場上一個豐滿妖嬈的女生。
“嗯,那CUP又大了一號!”孫言不斷點頭,極專業的評價,“以前只是C,現在已是D了,還有相當的成長空間啊!”
“唉,我要是有這樣的女朋友該多好。”木同又開始幻想,“哪怕牽牽手也可以。”
孫言鄙夷道:“就你這個頭,人家一對兇器都能憋死你。”
“憋死我吧,來吧,來吧。”木同閉著眼搖晃著身體,陶醉的幻想。
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哦,憋死誰啊?”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兩人身后。
聽到這個聲音,孫言渾身汗毛立時炸起,猶如老鼠遇上貓,直挺挺站起來,昂首挺胸直視前方,“報告教官,我在向木同同學請教水下呼吸器的問題。”
一個中年男子緩緩走來,他身高足有280cm,穿著藍黑條紋的教師制服,面孔棱角分明,站在孫言面前,中年男子居高臨下低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水下呼吸器?就你這個機械電子方面的白癡,還想弄明白那東西的構造?”
孫言背脊滲出冷汗,干笑道:“教官,正因為不了解,所以我才好奇嘛。”
若是換成其他老師,以孫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油條性格,肯定打著馬虎眼糊弄過去了,但面對南鷹學院這位有名的冷面教官卡特,只要是卡特的學生,沒有人不心存一份畏懼。
死黨木同適時解圍:“卡特教官,是不是生化機械臂出問題了,要我幫忙修理一下?”
卡特面色稍緩,“嗯,放學后來幫我檢查一下。”
孫言的目光不自禁落在卡特左手上,那只手戴著黑色皮革手套,據說教官的左手是在第四次斯諾河戰爭中致殘的,以現在的科技也無法進行再生。雖說生化機械臂有著驚人的威力,但對一名八級武者來說,缺少了左臂后卻是實力大損。
原本,如果教官卡特左手沒有致殘,以他的實力,現在肯定是A等班的教官,絕對不會被分配到C等班來。況且,孫言還不止一次的聽說,教官卡特是為了營救當時的長官,左臂才致殘的。因此,面對教官卡特,孫言既是尊敬又是畏懼,當然,肯定是后者占據更大的比例。
“孫言。”
見卡特面色轉冷,孫言馬上立正:“到!教官。”
卡特面色陰沉,他的臉此刻看起來如雕像般冷硬,冷笑兩聲:“還有兩周就是畢業大考了,看來你小子和以前一樣,沒有半點覺悟嘛!”
孫言立刻正色道:“報告教官,我正準備吃完午飯,下午就進行加練!”
“加練?”卡特左手緊了緊,發出一陣金屬交錯的脆響,“看來你很有上進心,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什么?”孫言隱隱感到不妙,他本來是盤算著下午逃課,溜到木同的宿舍偷偷再把沖虛聚元訣練幾遍的。
“下午1點到訓練室集合,準備特訓。”卡特轉身離開,“遲到者平時成績零分處理。”
望著卡特遠去的身影,孫言癱坐下來,“這個魔鬼教官啊!都快畢業了還不放過我們,現在特訓有個鳥用啊!吊車尾還不是吊車尾?”
木同悠閑地吃著午飯,慢條斯理說道:“阿言,卡特教官也是為你們好,臨時抱佛腳也是有點用處的。”
唉聲嘆氣一番,孫言看了看時間,拍拍屁股站起來:“快1點了,走吧,木桶,你們班應該也有考前沖刺培訓吧。”
木同抬頭,眨著無辜的眼睛,說道:“作為特招人才,我已被帝風學院科學部免試錄取了,直接等著通知書下來就行了。”
“奶奶個熊!你一定會遭天譴的。”
孫言豎起兩根中指,狠狠鄙視著,垂頭喪氣朝著C69班的訓練室走去。
下午1點整,C69班的訓練室內120名學員整齊的站成方陣,望著教官卡特走進來,整個訓練室鴉雀無聲。
望著120名學員,卡特沉著臉,“還有兩周就是畢業大考。你們看看自己的樣子,和三年前剛進南鷹學院有什么區別?平時訓練一個個比豬還懶,看看你們69班的成績?你們都是豬么?”
“回答我?”
卡特一聲怒吼,全體學員無人接話,這時候只有傻子才會接話茬,那根本是找死。
“我已經和李剛班主任打過招呼,現在開始進行為期4天的特訓,這期間全部住校。”卡特說著笑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期間表現好的,或者取得突破的,平時成績有額外加分。如果有偷懶的,擅自離校的,平時成績全部零分處理。那些平時成績不及格的,你們要把握最后的機會。”
隊列中,孫言暗中哀嚎,他知道卡特說的就是自己,整個C69班120名學員,只有他的武學課平時成績不及格。憑他以往的表現,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問題是,這四天要如何表現,才能讓教官卡特網開一面呢。
如果平時成績不及格,那就連畢業大考的武學測試都無法參加。
“現在開始分組對練。”教官卡特翻開名冊,“上次考試成績的第一和倒數第一兩人一組,以此類推。”
“第一組,水簾晴,孫言。”
隨著卡特的點明,孫言與一個女孩同時出列,整個班級學員的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準確的說,是落在那個女孩身上。
水藍色頭發呈現天然的波浪卷,墨綠的眼瞳透著水波樣弧光,據說水簾晴有四分之一羅威斯曼人的血統,作為類人族同盟中的一大族群,羅威斯曼人的一大特征就是無論男女,雙腿都極為修長。
水簾晴無疑有這方面的遺傳,那一雙美腿襯得她在女生中鶴立雞群,整個南鷹學院能與之相比的女生只有寥寥幾人。
同時,水簾晴既是C69班的班長,也是三年級C等班武學修為最高的學員。
與水簾晴一起對練,本該是極為美好的事情,不過,孫言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卡特教官,與水班長對練的人,一向不是我么?”
說話的人是同班的錢林,與孫言一樣,這家伙平時也是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不過,錢林的哥哥錢厲,卻是C69班12名一級武者之一,僅次于水簾晴。
“你?”卡特頭也不抬,“怎么,當墊底當習慣了,嗯?”
在卡特的淫威之下,錢林不敢多話,只是狠狠地瞪了孫言一眼。
果然。孫言暗中嘆氣,與太過美麗的女孩發生交集,往往也意味著麻煩。
片刻后,120名學員分組完畢,卡特合上名冊,“偷懶的下場你們應該明白,開始!”
一干學員那里還敢多嘴,連忙按照分組開始訓練。對練的內容很簡單,也很枯燥,就是兵形三式的練習,這是絕大多數學生掌握的唯一戰技。不過,這樣對練的好處也很明顯,作為基礎戰技,兵形三式本就是為淬煉身體,凝聚內元而創造的。
三年級C69班的學員絕大多數都還停留在淬體階段,哪怕是12名一級武者,也只是剛剛凝聚內元。多練習兵形三式有百利而無一弊,4天的封閉式特訓說不定真有人能取得突破。
不過,孫言此刻卻很煩惱,“唉,特訓結束后,錢林那混蛋肯定會找我麻煩,卡特教官真會坑我啊!”
從一年級開始,錢林追求水簾晴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據說這小子是洛山市錢家的人,又有錢厲這樣的哥哥。因此,很少有男生敢對水簾晴表白,其后果可是相當嚴重的。
作為班級里墊底的雜魚,孫言平時雖喜歡偷瞄女生,但對于水簾晴這種級數的美女,他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美色固然誘惑,但小命更加重要。
今天這件事,以錢林睚眥必報的性格,孫言預感4天特訓結束后,自己肯定有麻煩。
“不管了,不管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關鍵是享受現在。”想及此,孫言立刻將顧慮拋諸腦后,與水簾晴一招一式的對練起來。
看似極為認真的在對練,孫言的目光卻極隱晦的上下亂瞄,將水簾晴全身掃了個遍。
嘖嘖,那水藍色的頭發真柔軟,不知摸上去是什么感覺;墨綠的眼珠子像貓眼石一樣,難怪那么多男生魂都被勾走了;還有那小蠻腰,我一只手都能握過來吧;那雙美腿真修長啊,渾圓有力充滿彈性;可惜,就是那胸部稍微小了點,不過咱們的水班長才16歲,成長空間巨大啊……
孫言已進入無意識的本能狀態,一邊看似認真的與水簾晴對練,一邊用賊眼瞄著,暗中評頭論足,這種本事堪比他的“睜眼睡覺”絕技,其他人是連門檻都摸不到的。
簡言之,色狼的本能。
訓練室一旁,教官卡特看在眼里,眼中跳動著危險的目光,“這坨爛泥,本來想給他一點機會,看來真是扶不上墻。”
打開學員名冊,名冊里孫言一欄的平時成績是50分,卡特提起筆,準備直接扣成零分,然后讓這爛泥學生滾蛋。
這時,教官卡特忽然瞇起眼,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