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994，紅色。”

“332，994，紅色。”

羅杰斯反反復復地重復著同一句戰術指令，卻因為主場球迷排山倒海的噓聲而影響到戰術口令的傳播，這也迫使他不得不上前幾步，確保戰術能夠清晰傳達。

然后，羅杰斯的腳步就已經來到了右側進攻截鋒馬克陶舍爾（MarkTauscher）的身后，對著右側的兩名外接手尼爾森和瓊斯傳達指令。

“攻擊！”

就在此時，格蘭特的開球口令順著風聲傳來，羅杰斯的腳步就瞬間完成加速，視線余光還能夠看到賈斯汀塔克上步的殘影，一個橫向拉扯就已經來到了尼爾森的身后，主動離開口袋區域，越過槽位，直接切入右翼的中央地帶。

同時，尼爾森順著垂直縱向路線往前邁了兩步，并沒有持續上前，而是瞄準了線衛們的移動趨勢，攔截任何沖過來的“障礙”，然后就可以看到外線衛德奧賽第一個反應過來，已經朝著羅杰斯的方向靠近。

右腿蹬地、左腳上步、發力前沖，尼爾森主動朝著德奧賽沖了過去，一次正面碰撞就讓慌手慌腳的德奧賽直接撞墻，眼睜睜地看著羅杰斯從中央路線完成突破——另外一名外接手瓊斯則攔截住了角衛。

陷阱。

所有一切全部都是陷阱。

紐約巨人的防守陣型中規中矩，卻沒有想到綠灣包裝工以把戲進攻大膽而瘋狂地全面打亂進攻戰術對位，這也使得紐約巨人“均衡”的防守陣型瞬間被打破平衡，整個右翼陷入風聲鶴唳的危機。

羅杰斯根本沒有遭遇任何挑戰，腳步就已經進入了五碼線之內。

唯一的希望就是安全衛邁克爾約翰森了。

然而，約翰森的腳步還是太慢了。

因為綠灣包裝工的進攻起始線距離端區只有十碼而已，盡管羅杰斯是四分衛，速度并不是他的強項，但十碼的距離很難凸顯出速度的天差地別，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羅杰斯的腳步就已經切入了端區。

起跑。

轉向。

蹬地。

加速。

轉身。

短短十碼之內，羅杰斯的動作一氣呵成，視線余光里的所有防守球員似乎都被放慢十倍，他們的反應速度都沒有能夠及時跟上，這也使得羅杰斯贏得了一個難得的空檔，然后腳步在端區前沿完成轉身，一眼就可以看到格蘭特的傳球已經飛了過來。

沒有弧線控制，也沒有力量調整，其實就是最簡單也最基礎的拋球，對于橄欖球的四分衛傳球來說，要求著實太低了；但對于這一次的傳球，卻已經足夠。

羅杰斯腳步稍稍往后調整了兩個小碎步，橄欖球就已經輕松地落入懷抱之中，穩穩當當地站在原地，就這樣完成了接球，堪比探囊取物，而慢了一拍才啟動的約翰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

“羅杰斯正在試圖布置戰術，巨人球場的噪音為他制造了不少麻煩，但他的進攻戰術布置依舊非常堅定……哦，哦哦哦，發生了什么？開球？”

“綠灣包裝工突然宣布開球！”

“格蘭特！”

“萊恩格蘭特站在了四分衛的位置上，格蘭特完成傳球！把戲進攻！綠灣包裝工出其不意地打亂節奏！”

“傳球目標是……羅杰斯？”

“上帝！”

“羅杰斯正在快速前沖，尼爾森與瓊斯的巧妙配合為羅杰斯撕開了一條通道，羅杰斯沒有遇到任何挑戰。”

“接球！”

“羅杰斯輕松地將橄欖球收入懷中，他的雙腳穩穩地站在端區之中，達陣！毋庸置疑！完美無缺的一次達陣！”

“上帝，我到底在見證著什么？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顯然，紐約巨人和我們一樣，都沒有能夠明白情況的變化，徹底失去先機，而綠灣包裝工再次帶來驚喜！阿奇教練在開場的戰術調度之中就展現出了絕對大膽絕對強勢的姿態，反客為主地掌握主動。”

“先是三次地面跑球，連連得手；而后一次把戲進攻，四分衛是格蘭特，而羅杰斯則完成了自己職業生涯的第一次接球達陣！我，呃，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歷史上第一次四分衛接球達陣，因為這真的太意外了，我需要查閱一下資料。”

“阿奇教練的戰術布局完全打破了所有人的猜想，包括我們在內，也包括考夫林教練在內，反應速度確實都沒有能夠跟上，現在比賽才僅僅進行了不到四分鐘，所有主動權都牢牢掌控在阿奇教練手中，從地面進攻到把戲進攻，再延伸出去，剛才的防守戰術，全部都能夠感受到這位年輕教練的雄心壯志。”

“他們晉級到分區賽之后，并不是為了’友誼第一’而來的，他們期待著勝利，而且他們展現出了爭奪勝利的實力。”

“哇哦！”

“精彩絕倫！”

接球、控制、站穩，完成一系列動作之后，羅杰斯動作輕松地朝著全場球迷豎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做出了一個“第一”的手勢，不僅宣告這是第一記達陣，而且宣告他們對勝利的志在必得。

巨人球場的噓聲就這樣被直接掐斷，因為太過意外也因為太過沖擊，以至于大腦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就連綠灣包裝工的球迷都沒有能夠反應過來，幸福來得如此之快。

一直到他們看見羅杰斯的動作，現場三千名球迷才意識到：達陣，真的出現了。

“啊啊啊！”

尖叫聲率先爆發出來，胸腔里的喜悅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三千名球迷的能量卻在整個球場彌漫開來，以滔天之勢覆蓋全場，反過來壓制住了七萬六千多名主場觀眾的氣勢，先聲奪人地搶占上風。

“啊啊啊！”

顧長曦整個人控制不住自己地高高跳躍起來，眼神之中綻放出萬丈光芒，緊握雙手盡情呼喊著，“達陣！達陣！”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不明所以，根本不明白達陣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但他們卻能夠感受到一個事實：

綠灣包裝工好像也許大概可能應該……領先了。

顧長曦不管不顧地對著身邊每一個人呼喊著，

然后身邊每一個人似懂非懂地跟著呼喊著，

不管是否明白，他們就這樣跟著顧長曦一起歡呼起來，一個個瞪圓著眼睛，興高采烈地跟著起哄，從懵懂茫然到幸福滿溢，喜悅和熱情就這樣彌漫開來，然后整個街區都跟著沸騰起來，似乎能夠感受到空氣的汩汩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