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陸一奇沒有能夠在球場通道等待后面三輛大巴,因為工作人員認為現場球迷的情緒可能失去控制,并且存在導致混亂的危險,所以建議陸一奇盡快進入更衣室,避免事態繼續激化下去。
于是,陸一奇跟在進攻組身后進入更衣室。
隨后,第二輛球隊大巴抵達球場通道,坐在這輛大巴之上的奧古斯都主動接過了陸一奇沒有做完的事情,站在門口,一個接著一個鼓勵球員,讓綠灣包裝工的所有球員們都抬頭挺胸地迎接來自同區死敵的“特殊歡迎”。
同樣坐在第二輛球隊大巴之中的羅伯斯特注視著奧古斯都的動作,平時百般挑剔、互相刁難的兩個人,今天卻難得地相安無事,雖然羅伯斯特依舊不喜歡奧古斯都的張揚與外向,但他也不得不承認:
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也只有奧古斯都能夠代替陸一奇完成后續工作。
羅伯斯特終究什么都沒說,只是跟隨著隊員一起離開大巴。
卻沒有想到,奧古斯都一個順手,也拍了拍羅伯斯特的肩膀,微笑頜首示意。
兩個人都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結果就是兩個人雙雙流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羅伯斯特徑直快步下了車,這讓奧古斯都瞪圓眼睛,“嫌棄也應該是我嫌棄,好嗎?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為我就愿意嗎?”
不過奧古斯都也意識到客隊球迷就在旁邊,那些話語也只是嘟囔嘟囔而已,隨機就收拾表情走了下車。
進入更衣室之后,奧古斯都進入衛生間洗手——他必須好好洗手,還需要使用消毒液,結果卻看到正在洗臉的羅伯斯特,而且羅伯斯特還帶來了更換的外套,兩個人互相打量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哼!”
兩個人都沒有搭理對方,這一幕被前來衛生間解手的特拉蒙看到,心驚膽戰地快速溜回了更衣室,唯恐腳步稍稍慢一點就要被臺風尾掃到,但回去之后,特拉蒙卻是心有余悸,總擔心可能發生什么。
猶豫再三,特拉蒙還是跑到了陸一奇面前,拐彎抹角地詢問了一下“兩位教練之間……沒事吧?”
陸一奇不明所以,等待特拉蒙進一步解釋之后,直接就輕笑了起來,“沒事,不用擔心,他們就是如此。”
特拉蒙滿臉都是遲疑,但陸一奇表示沒事,他也就只能點點頭。
看著特拉蒙揮之不去的困惑,陸一奇啞然失笑,“他們就是湯姆和杰瑞(Tom&Jerry),這就是他們習慣的相處模式。”
湯姆和杰瑞,也就是那部“貓和老鼠”的動畫片。
特拉蒙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很快,特拉蒙就注意到,雖然奧古斯都和羅伯斯特依舊沒有什么交流,但他們之間確實好像沒有什么情況的樣子,本來進攻協調員和防守協調員的負責工作就是不同的,整個教練組也沒有任何異常,這才終于相信,陸一奇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情況有些糟糕。”
適應場地的熱身練習開始之后,奧古斯都站在陸一奇身邊,揚聲說到——
他不得不提升一些自己的音量,因為場地的風聲著實太大,呼嘯而過的聲響在耳膜之上獵獵作響,說話自帶回音效果,總覺得自己的聲音被撕碎成無數片,散落在四面八方到處都是。
“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會降溫,而且風的級數也可能持續升高。”
奧古斯都的眉宇之間有著揮之不去的擔憂,但張口才說兩句話,就覺得狂風灌得滿嘴都是,只覺得就要換氣不過來,不得不朝著旁邊轉頭,試圖錯過來風,結果卻發現狂風堪稱十面埋伏,無處不在,根本就無處可逃。
看著左右搖頭晃腦的奧古斯都,陸一奇不由哧哧地笑了起來,“你這樣子就好像是撲蝶少女。”
奧古斯都原本想要吐槽回去,但轉念想想,卻也跟著笑了起來:好像真的有點像,“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陸一奇聳了聳肩,“擔憂和害怕也解決不了問題。天氣對兩支球隊都是公平的,不會因為這里是士兵球場,大風就對芝加哥熊網開一面,他們的傳球進攻也同樣需要面臨嚴峻調整。”
“話是這樣說,但至少他們更加適應。”奧古斯都還是忍不住擔心。
陸一奇點點頭,“所以人們總是稱呼芝加哥為’風城’。”
坐落在密歇根湖畔的芝加哥是整個北美地區赫赫有名的“風城”,單純從氣溫來說,芝加哥的冬天比綠灣宜人了許多,平均氣溫保持在6攝氏度(43華氏度)左右,零下的天氣并不多見;但芝加哥的體感溫度卻可能比綠灣更加嚴峻,因為這里的狂風肆虐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放眼全球,擁有“風城”頭銜的除了新西蘭的惠靈頓之外,芝加哥不做第二人選。
與惠靈頓不同,芝加哥的狂風不以風速或者破壞力著稱,它的特點在于持久性和耐久力——
颶風可能持續幾個小時,掃蕩過后就消失了;但芝加哥的狂風卻是天天刮、時時刮,從來就沒有消停。難怪人人都戲說,這里“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
“風城”的頭銜還需要追溯到遙遠的1886年,當時有人前往芝加哥做客的時候,當地人就會好心叮囑一句,“帶上一件連帽風衣,這是我們芝加哥人的標準配備。”
抵達當地之后,很快就會發現此言不虛,凜冽的狂風從密歇根湖畔橫掃而過,整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不例外。雖然風速并不快,但是又干又冷,如同刀鋒一般,迎面而來令人叫苦不迭。
而且,芝加哥的狂風除了寒冷之外,另外一個特點就是古怪,時強時弱、時有時無,就好像三歲孩子的心情一般。
從地勢來看,芝加哥就好像一個大口袋,從東面、南面、西面三個方向兜住了宛若一個大茄子的密歇根湖,而背面還拿大吹來的平原寒風就直接灌進這個“風婆婆的口袋”之中。
此外,芝加哥的高樓大廈甚至超過了紐約,堪稱是全球摩天大樓最多的城市,但為了避免火災的發生,大樓與大樓之間的間隔非常寬闊——這里擁有全美平均寬度最寬的馬路,所以,高樓不但無法擋風,而且還形成了一條條“風巷”,狂風也就越發猖狂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芝加哥熊的主場士兵球場也是另外一個魔鬼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