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呱呱,都不知道他說些什么。”范本華放下耳機說。
“范哥不用擔心,我這個系統是同步錄音,可以慢慢研究,而且還有七國語言自動翻,你要實示監聽也行。”王忠又鼓搗了兩下,范本華再戴起耳機,果然,禿頭的話已變成華語,雖然聽起來很機械感,但總算能弄清楚他在說什么。
聽了一會兒,范本華放下耳機說:“監聽唐崢的電話沒什么用啊,禿頭他們肯定不會和他談是誰告訴他們消息的。”
“先找到他們的老窩再說嘛,只要知道他們在哪里,事情不就好辦了?”王忠說。
“好吧,但是,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敵人?現在好不容易才安寧下來,如果再無端的招惹多一個仇人,對我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華哥,你認為現達真的安寧嗎?我覺得,只要溫帕和巴朗斯沒被消滅,永遠都不可能安寧下來。”
“這個道理我當然知道,我是說,暫時安寧下來。我們需要時間充實自己,看看,我們沒錢,沒人,怎么跟他們斗?怎么報仇?之前折騰了幾個月,幾次眼看得手,最終都被他們跑了……。”
“華哥,恕我直言,所以一直報不了仇,幾次讓對方跑了,主要原因在你身上。”
“我?”
“對,你太過仁慈了,心慈手軟,要是接近了李彼得接近了納雷德,直接拔槍將他們斃了,仇早就報了。”
“你說的輕松,我們又不是恐怖份子,那能一言不發就拔槍殺人?我說過了,殺人不是最好的報仇方法,讓人生不如死才是報仇最高境界。”
“呵呵,談何容易。”
是的,不容易。其實,這主要是范本華還沒有放下思想上的包袱,仇他是肯定要報的,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結。但是,怎樣報仇才是關鍵,他恨不得將溫帕和巴朗斯等人弄死,他有過機會弄死他們。但他沒下手,不是他沒那個膽,而是,他不愿意自己成這手上沾血的江湖人,即使是報仇的血。
所以,他的思想一直在搖擺,每次想到仇人以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很不得將對方剁成肉泥。但是每次抓到對方的人,他的傳統道德思想作祟,變得優柔寡斷起來,下不了決心。所以他總是用什么報仇有很多辦法,讓對方生不如死才是最高明的借口為自己開脫,事實上,怎樣才讓對方生不如死?他一丁點的辦法都還沒想到。
“王忠,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馬上就畢業了,可以回國找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即使在這里找工作,估計也是有機會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許根本不知道江湖是什么樣的。但是,現在我已是江湖中人。在別人看來,江湖好像很可怕,江湖人好像很可怕,但其實并不是對不對?”
“所以,我覺得吧,要么直接將他們弄死了,要么好好的開醫館賺錢,不要再糾纏什么仇了。華哥,我明白你的想法,既想報仇,又舍不得自己雙手沾血成為正兒八經的江湖人,甚至潶道中人。但是,世上又哪來那么完美的事?再說,沾血的江湖人又怎樣了?只要內心向善,我們就是善的,只要內心不向惡,我覺得,殺多少惡人都沒所謂的。至于當律道德這一塊,在這個國度里,誰會在意?那都是有錢人為窮人設計的枷鎖。”
范本華覺得王忠的思想有點偏激,無論是什么社會,法律和道德都是維系這個社會的基礎。如果完全無視,那就成了真正的恐怖份子。
他覺得,江湖,不是那樣子的。江湖應該是正義、理性、熱血、有真善惡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報仇了。”
“讓你狠心點,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話永遠不會錯,像溫帕之流,根本上就是該死的社會毒瘤,何必留手?佛說,懲惡即行善。”
“我們殺他了,他的人回頭又來殺我們,然后一直循環下去,你覺得,這真的好?”
“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
“我不認同,我要報仇,但是我不想這樣惡性循環下去。”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那么現在是不是要跟蹤禿頭?。”
“當然。”
“你不怕又招惹多一個敵人?”
范本華真的矛盾了,不跟蹤,很難知道唐崢和禿頭他們什么回事,更不知道禿頭的老板是不是和溫帕、巴朗斯他們有關聯。跟吧,極有可能多了一個敵人,完全沒意義的敵人,這是完全不必要的敵人。
“跟,必須的。”范本華沉思一會兒后說。
王忠和大狗跟著范本華上了車,納漫西按照王忠說的地址駕車飛馳而去。
“他們似乎一直往北啊,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會是去哪里呢?”車子開了一會兒后,王忠說。
“如果他們老板是南韓人的話,要么在南韓城,要么在布洛克絲區的富人別墅區,他們不像你們華人,哪里可以生存。”開車的納漫西說。
“南韓城不是在帝國大廈附近么?這么說,他們是去北部的富人區了。”王忠道。
“極有可能,跟著看吧。”納漫西把車子開得飛快,這些混街頭出身的人,就喜歡飆車,但范本華很擔心警察會追上來。
車子很快過了中央公園,對方的車子依然還在往北。
“他們去海洋餐廳。”
“法克,楊克絲嗎”
“長島也有海洋餐廳。”
“但他們為什么往北走?”
“也許等會會折往東呢?”
“他們有病?”
“他們還真的有病,最終目的地是長島的釣魚碼頭。”
“法克,狗雜碎真能折騰。”
半小時后,折騰來折騰去,他們來到距離迪亞機場三十公里左邊的海邊,這里算是偏僻的鄉村,納漫西找了一個鄉村俱樂部將車子停好,然后拿著平板電腦追蹤信號來到一個用木板做成的荒灘野碼頭附近。
破爛野渡的木板棧橋上,一個女人正在垂釣,她的周圍內外兩層站了八個保鏢。
艸,這是什么人啊,釣魚也帶著那么多名保鏢,這婆娘真能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