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進來的林傳洋和火槍都覺得范本華說什么審訊的藝術簡直的是狗屁，只有王忠對華哥說的話深信不疑。當范本華說到萬蟻食骨的時候，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這刑罰確實夠惡毒，也夠可怕的，想想身上爬滿了螞蟻，活生生的把自己啃成一堆骨頭，想想就頭皮發麻。且不說看著群蟻一口一口的啃食自己有多么的恐怖，僅僅是那密密麻麻的螞蟻就讓人懼怕。

戈比果然是一個華國通，聞言臉色大變，他聽得懂范本華描述的那種情況，雖然黑人的皮肉相對來說要厚實一點點，但是他也很清楚，一群螞蟻的別說啃掉一個人，就是一頭大象它們也可以啃得剩一堆骨頭。

不對，螞蟻啃食是連碴都不留的，別說骨頭了。

戈比清楚，虎狼食人會留下一堆骨頭，螞蟻食東西絕對不留下碴子，無論吃什么，螞蟻只留下一堆蟻泥。螞蟻是真正的吃到連碴都不剩，想著自己將會被吃的連碴都不剩，他害怕了從心底泛起恐懼。

他真怕，他不敢賭范本華不會這樣干。

“如果說了，你愿意放我？”

“那得看你有沒有參與縱火光輝超市了。”

“光輝超市？我沒有參與，老大根本不給我們參與，說那是澳沙的事就該澳沙自己解決。其實澳沙也不想的，是被老大用槍逼著干的，他也只是想逼林傳洋還錢而已，沒想到最后竟然弄出了人命。”

“放屁，你在為自己辯解，你這王八蛋一定也有份燒死我爺爺，我殺了你……。”

林傳洋突然失控，哭叫著沖向戈比。

“傳洋，冷靜。”范本華抓住他的手喝道。

“我冷靜不了，你知不知道，我父母早沒了，是爺爺把我養大的，而他竟然……，華哥，我要殺了這些王八蛋為爺爺報仇。”

“你聽我說，我們講究恩怨分明，兇手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但不會牽涉無辜，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好嗎？”

“林傳洋，閉嘴，聽華哥的。”火槍喝道。

“傳洋，我們到外面等會兒，你爺爺的仇要報，華哥的仇也要報，他叔公畢生的血汗被誰搶必須找到線索。這王八蛋知道是誰干的，我們必須從他嘴里掏到消息。”

林傳洋被王忠拉到了房外，范本華看著戈比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什么了嗎？”

戈比很清楚，現在自己的小命就握在這個冷臉華哥的手上，說了也許可以幸運逃過一劫，即使逃不過，死前也肯定不會受苦，不說，那自己是死定了，而且他們真的會讓螞蟻將自己活活咬死。

“有人看中了那塊地，老大的意思是如果林傳洋沒錢還，就想辦法拿到那塊地。本來也沒想著要燒死他的，只是想把超市燒了，逼他用地抵債而已。”戈比的華語不怎么好，用英語表達得很清楚，范本華自然聽得懂洋鬼話，只是他硬裝聽不懂，讓戈比用話說重說了一遍。

“火是澳沙放的？后門是誰鎖的？”

“后門？沒人鎖后門啊，我親眼看到澳沙只是鎖了前門，然后淋了汽油，點火后大家就走了，誰也不愿意呆在那里讓警察抓是不是。”

范本華用陰冷的眼神盯著戈比，戈比打了一個寒戰，再三發誓他說的是真的。

“告訴我，是誰搶了王忠？”范本華相信了戈比的說話，這個小塊頭黑鬼的眼神沒閃爍，相信他沒撒慌。

“納漫西他們。”戈比說。

果然是這個納漫西，不道這納漫西是被王忠踢中襠下之物的那黑鬼還是被自己砸了一滅火器那王八，他們的老大是誰這小黑皮知道吧。

“他們是誰的人？”

“巴朗斯，提醒你，這個巴朗斯你們惹不起，他是真正的老大，在整個鈕約地下勢力中排在前五。”

“在哪里可以找到巴朗西或者納漫西。”

“東城區有一間布魯斯酒吧，納漫西或許他會去哪里，巴朗斯這樣的人我們是無法接觸得到的，真的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戈比想了一下說。

人物和地方都和包子打聽到的對得上號，這么說應該是真的了。范本華情緒有些激蕩，事情過去幾個月了，終于找到了線索。

范本華點了一支煙，壓了壓情緒，吸了兩口，又給戈比點了一支，但這貨卻搖頭說如果有一支麻煙他就感激不盡。

火槍聞言，出去找了支麻煙回來給戈比點上。

“在哪里可以找到溫帕。”

“上次在格林村是你們吧，自那次之后，他住在哪里，只有身邊最親信的兩個人知道，我并不是最核心的人，所以真的不知道。”

范本華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溫帕很狡猾，被自己堵過一次應該是嚇破膽了，住哪里肯定是不會隨便讓人知道了。

“那你還有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你要殺了溫帕嗎？我覺得，你不如搶他的生意。”

“他有什么生意？”

“有一個游戲機中心，澳沙負責的。還有一個小酒吧，在格林村，這是他最賺錢的生意，里面服務的全是大學生。還有一個地下小賭場，在歌劇院的地下室，是我負責的，我愿意帶你們去搶了。”

“林傳洋就是在那個賭場借的錢？”

“不是，他哪有資格進固定的賭場，他只是在賭車上借的錢，小孩子的局。”

“好，我想想，你先休息一下吧，火槍，給他一塊面包。”

范本華不想當劫匪，所以戈比的建議他是不會聽的，但是，這口氣要出，他在考慮是不是通知警方去搗了溫帕的賭場。不過，火槍卻建議直接搶了，反正去地下賭場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人。在這個國家，地下賭場對警方來說，根本不是什么事兒，就如這里的槍和皮肉生意，不管合法還是不合法的，不管有沒有有人照看，只要花點兒錢便平事了。

雖已是人在江湖，但是范本華卻不想那么江湖，所以他非常糾結戈比和火槍的建議，在他思想教育里，用非法手段獲取任何東西，都是法理道德不容的。但是，火槍說是實話，在這個地方，錢就是道德。

正所謂人在江湖，很多事輪不到他想做不想做，身不由己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