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先在擂臺上的做派,使得周圍諸修詫異不已,不知有多少人皺起了眉頭來,萬萬沒想到,這個不知從哪個旮旯里跳了出來的呂家棄兒,竟然也有這等本事,連勝諸子道場里的九位高手,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孟家的神子,或許從真正的修為上來看,他并不是太難,但那天生神力又滿懷怨氣的打法,還真個讓人頭疼,一時間,根本就想不到該如何對付這等怪人
本來看他大鬧瑤池演武會,再連敗九人,心里便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而在他最后取出酒瓶,祭奠某人之時,便更使得神州諸修怒火萬丈了,甚至在他們心里,還升起了一點兒疑惑
為何人人都不忘那小魔頭?
再怎么著,也只是一個死人而已
他那些故友遺徒對他念念不忘罷了,怎么連個舊敵都跑來搞了這么一出?
疑惑之中,心里的怒氣也無疑更深了。
袁家家主袁靈霄眉頭緊皺,已經不愿再等下去了,低低喚了一聲:“扶蘇!”
“不語明白!”
扶蘇公子聞言,便已睜開了雙眼,輕輕一點頭,大袖飄飄,向著空中擂臺踏空走去。
“扶蘇公子要出手了!”
不知是誰眼尖,第一個看到了站起身來的扶蘇公子,先驚又喜,張口大叫。
唰唰唰唰唰唰!
一瞬間,周圍各峰zhi奸,不知多少道目光向他看了過來,眼神敬畏,如看天神。
仙嬰!
上古之后,幾萬載來,修行界里出現的第一個仙嬰!
真正超越了以往,代表著修行界黃金時代降臨的仙嬰修士,終于要在此時出手了。
有人滿懷期待,有人激動萬分!
而在這時候,便是對袁家獨大有些不滿的古世家,也微微嘆息,似乎放棄了什么東西。一
“諸子道場,納天下英才,更是代表了世間百般傳承,萬千大道,或許實力有高有低,但在圣人的教誨之下,至少都懂得了自己的道在何方,或許有人現在實力不顯,但將來境界一成,也定能一飛沖天,這位道友,不過是仗著幾分蠻力,僥幸贏了幾局,便放狂言,不將諸子道場放在眼里,實在是有些荒唐可笑了,也罷,你既要戰,那便由袁某來陪你一戰吧”
輕輕的說著話,扶蘇公子大袖飄飄,緩緩降臨在了擂臺之上。
周圍都瞬間安靜了,不知多少人,眼神熱切,想等著看扶蘇公子降伏這猖獗野修!
而此時的呂奉先將酒水倒在了地上,順勢將酒瓶子也扔了,搖了搖頭,神情甚是寂寥。
“來吧”
扶蘇公子緩緩抬起了一只手,神情甚是輕松,但氣場自然而然散發了出來,一只手抬起來時,身周自有仙風憑空而起,化作道道流云、異獸、仙鶴、奇花,在他身邊聚散不定,便猶如大道規矩一般,無形之中,氣勢聚起,甚至不輸于元嬰大乘境的修士,讓人下意識敬畏。
“呵呵”
而在這時,呂奉先好像才剛剛注意到了扶蘇公子,眉頭微皺,打量了他幾眼。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提起手中的方天畫戟,而是搖了搖頭,道:“我不跟你斗”
“什么?”
扶蘇公子已經騰騰升漲了起來的氣勢為之一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呂奉先瞇著眼睛看他,右掌緩緩的動了幾下,似乎又想起了曾經的斷掌之恨,但這股子仇恨,卻沒有讓他朝著扶蘇公子出手,而是眼神里滿滿都是譏誚,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看了扶蘇幾眼,才靜靜開口道:“呂某此來,是為了證明同境界一戰,什么諸子道場,什么圣人門徒,或許實力不俗,但呂某就算被天下人拋棄,如同野狗,同輩一戰,也絕不輸于任何人,而你,呵呵,就憑你仗著仙嬰來挑戰我,在呂某眼里已經算不得英雄了,呵,你要戰,那等著吧,待到呂某突破了元嬰境界時,自然會來找你一戰,但現在,我憑什么讓你這占這便宜?”
“你”
扶蘇公子眼神一冷,怒火上升,從呂奉先眼中看到了輕蔑之意。一看
而呂奉先的話卻還沒有說完,仍然是不急不徐的道:“還有,看你這模樣,似乎很以自己的仙嬰自傲啊,不過分明便是借助了外力結成仙嬰,真不知你傲在何處!袁家倒其實是有一人是我看重的,只可惜,他成為了你們與人妥協的犧牲品,唉,可惜了,可惜了,像他那種人,就該與呂某公平一戰,然后死在我方天畫戟下的,但現在袁家再無英雄,世上再無天驕!”
說罷了,他背了方天畫戟,緩緩向擂臺下方走去,竟然再不頭看上一眼。
而扶蘇公子聽聞了此語,已然氣的眉毛倒豎,怒火大炙,望著呂奉先的背影,直恨不得一把將他抓來,強行鎮壓,但一想到周圍這么多人看著,還是強壓了怒火,沒有出手!
周圍諸修也都沉默了下來,心情古怪至極!
本以為會有一場龍爭虎斗出現,卻沒想到,呂奉先竟然直接走了,不與扶蘇一戰!
而且,呂奉先已連戰九人,他要退場,也無人能強行要求他一戰。
甚至他說出來的話,也引發了不少人的哄鳴
是啊,你一個元嬰境界的修士過來摻和什么勁啊,我們金丹境界在這里演武呢,還不是扶搖宮照顧你,才有了這什么“限壽三甲”的規矩,按照以前的傳統,你根本就沒有資格上場,真想要較量,那你有種等幾年,等我們成了元嬰之后,不見得一定會輸給你呢
而扶蘇挾無敵之勢出場,卻一下子沒了對手,也有一種一拳打空的空空落落的感覺,心里難受至極,像是被人削了威嚴一般,站在場上,猶了半晌,也沒有再臺上,而是平復了一下心情,負手而立,緩緩向周圍臺上看了過去,掃過眾修,淡淡問道:“可有人愿與袁某一戰?”
周圍靜靜的,無一人開口!
誰特么愿跟你打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敗在你手里很有面子么?
良久無人上臺,也使得扶蘇公子心里的那種空空落落的感覺更重了,他微靜了兩眼,半晌之后睜開,紫意湛然,目光向著大雪山道統所在的山峰看了過去:“可有人愿與袁某一戰?”
大雪山道統所在的地方,久久無人答,大金烏等人皆眼神怪異,半晌之后,大金烏才扯著嗓子大叫了起來:“我愿與你一戰”這話一叫喊出來,扶蘇公子眼底現出了一抹喜意,但還沒再說,大金烏已經跟著又喊了起來:“等大金爺結成了元嬰之后吧,哈哈哈哈,爺們我可沒有長輩幫我結成仙嬰啊,全靠自己修行,速度慢啊,沒辦法,先讓你張狂兩天吧”
“哈哈”
旁邊有一人笑的前仰后合,一邊笑一邊捶著桌子,卻是小鬼王厲嬰。
厲紅衣一巴掌拍到了他后腦勺上,訓道:“收斂一點”
厲嬰急忙閉上了嘴巴,眼神幽怨的看著自己的姐姐:“我表現一下自己的不屑都不行嗎?”
厲紅衣淡淡道:“不用,好好修行,將來覆滅孟家的責任便是你的,又何必在此時爭一時之氣?呵呵,神州道統太小瞧我們了,只以為咱們是一時憤懣,調教了這么一位仙嬰出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鎮壓我等,挫掉咱們復仇的執念,卻沒想到,復仇便是復仇,真要復仇,便是覆滅道統的大仇,又豈是一場擂臺能解決什么問題的?真以為咱們只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成?”
大雪山一方的譏誚目光,使得扶蘇公子心里更不痛快了,強壓下了恨意,眼中紫意更是大盛,森然目光朝著小仙界一眾高手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淡淡問道:“可有人愿與袁某一戰?”
小仙界一方修士的中間,盤坐著一個瘦削的年青人,竟然生得一頭金發,瞳孔深處,有sisi雷電纏繞,顯得怪異之極,他看到了扶蘇公子投來的目光,嘴角微勾,卻露出了一抹冷厲的微笑,低聲道:“人族仙嬰?呵呵,我倒想試上一試,這仙嬰能有我神族血脈的幾分神威?”
在他身邊,一位老者神情一凜,忙低聲勸道:“神主,莫要沖動”
“行了行了!”
那年青人懶洋洋的揮了揮手,道:“就是說說,不會在這里動手的,反正早晚有機會!”
而扶蘇公子,在小仙界并未看到有人答,眉頭便也皺得更緊了,又轉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的凈土諸修,聲音里已經有了一些不耐煩之意:“諸位道友,可有人愿與袁某一戰?”
凈土一方,也是安靜至極,無人答。
一連三問,無人答,仙嬰之威,似已懾伏諸修。
山腰林子里,已有人調笑著問那算命的老頭:“您老是鐵口直斷,倒說說這位命運如何?”
算命老頭擺了擺手,不屑道:“橫遭慘死的命,有什么好算的?”
周圍諸修都冷嘲了起來,笑道:“這老爺子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