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和頡利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表面上卻還是言笑晏晏、相談甚歡,能夠做到這一步也的確不是一般人可比,最后一直喝到下半夜,安修仁等使團成員一個個都是喝得爛醉如泥,頡利與一群突厥貴族也同樣是東倒西歪,哪怕是一直暗中控制自己飲酒的唐儉,這時也真的有了七八分醉意。
這時已經是下半夜了,酒宴也進行到最后,頡利看到眾人都喝得差不多了,當下醒眼朦朧的一揮手,剛才跳舞的草原女子立刻走上前,每兩人一組將唐儉等人攙扶了下去,為了討好唐儉等人,頡利也真是下了本錢,這些女子都是他以前從各個部落挑選出來的,現在卻全都拿出來送給唐儉等人。
唐儉身為大唐的正使,服侍他的自然是兩個最漂亮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對波斯雙胞胎,兩個胡女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還很會勾人,扶著唐儉時,似乎恨不得把身子都揉到唐儉的身體里去,這讓唐儉也是十分滿意,畢竟頡利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回去之后,唐儉在兩個胡女的服侍下泡了個熱水澡,身上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疲勞也似乎被這個熱水澡洗去,再看看兩個勾魂的胡女,唐儉也不由得嘿嘿一笑,隨后化身人狼撲了上去。
一番胡天黑地之后,疲憊之極的唐儉也終于沉沉的睡去,兩條手臂卻還緊緊的抱著那兩個赤裸的胡女,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不過就在他睡的正香之時,忽然只聽外面“轟隆”一聲巨響,嚇的唐儉一下子從溫柔鄉中跳了起來。
唐儉雖然是個文人,但也是跟著李世民打天下的人,也曾經多次在生死之間徘徊,因此這時也十分警覺,當下抓過衣服就跑到營帳外面高聲問道:“怎么回事?”
唐儉這次來突厥的大營只帶了一支百人的衛隊,這樣做也是為了打消頡利的戒心,畢竟突厥現在一共也只剩下不到兩萬人的兵力,如果他帶的護衛太多,恐怕頡利晚上都要睡不著覺了,不過今天的情況特殊,頡利為了款待使團也花了大力氣,有酒有肉有女人,這也使得唐儉營帳外面竟然連個守衛也沒有,自然也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話。
不過這也不能怪使團的侍衛太大意,畢竟他們身為使節,而且又處于有利的地位,突厥人也是拼命的巴結他們,再加上他們又處于突厥大營的正中,外面有上萬的突厥人守著,所以誰也沒想到會有危險。
等到唐儉披著衣服出了營帳時,這才看到自己使團的其它人也一個個沖出帳篷,不少人甚至連衣服都沒穿,估計全都是被剛才那聲巨響給吵醒了。
看到這種情況,唐儉也沒指望從這些人口中問出什么,不過他知道剛才的巨響肯定不正常,住在他旁邊的安修仁更是在警覺,當即命令所有人回去穿好鎧甲拿上武器,做好戒備的準備。
不過就在安修仁的話音剛落,就聽突厥大營四周再次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這下唐儉終于聽清楚了,隨即他與安修仁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驚呼道:“火藥!”
“莒國公,怎么回事,怎么會有火器的爆炸聲?”安修仁聽到外面的火器爆炸聲,當下也不由得顫聲向唐儉問道,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只是他一時間不敢相信罷了。
“好!好一個用兵如神的李靖,果然抓住了最好的一個機會!”唐儉的反應更快,當下也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時間也不由得咬牙切齒的道,他沒想到李靖竟然不顧他的死活直接出兵偷襲,這下讓他們整個使團全都陷入到危險之中。
“莒國公,那咱們怎么辦?”安修仁聽到唐儉的話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當時腦門上的冷汗就全都下來了,畢竟他們只有一百多人,周圍卻是數萬的突厥大軍,哪怕是外面的唐軍能夠快速的打敗突厥人,他們也隨時可能喪命于突厥人之手,說不定反應過來的頡利會先他們開刀,到時他們只會死的更慘。
“還能怎么辦,命所有人做好準備,悄悄的往南走,如果被突厥人發現了就硬闖,哪怕是死在路上,也比呆在這里等死強!”唐儉這時十分果斷的道,從剛才爆炸的方向來看,唐軍是從南方殺來,所以唐儉也只能碰一碰運氣,希望可以在被突厥人發現之前與唐軍會合。
與此同時,突厥大營南方數里處,蘇定方一馬當先,身后是五百名精銳騎兵緊緊跟隨,而在他們的兩翼,還有一支特殊的騎兵,馬背上攜帶著大量的手雷等火器,每殺進突厥的大營之中,他們就會四處扔火器,將突厥人炸的是四處逃竄,無數人死于蘇定方等人的屠刀之下。
頡利為了防止李靖的偷襲,將數萬部族分成三道防線,不太重要的部族全都被部署在外圍,真正的突厥貴族全都縮在三道防線的后面,換句話說,頡利其實是用那些外圍部落的人命當成預警器,只要唐軍殺到,外面的部族就算擋不住,也能讓后方的他做好逃跑的準備。
李靖早就知道頡利的布置,因此也做了相應的布置,其中蘇定方率領的五百精騎為主力,兩翼的騎兵為輔助,遇到突厥人的大軍,蘇定方什么也不管,只管往前沖就是了,擋在他們面前的人幾乎是十死無生。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蘇定方很順利的沖破突厥人的三道防線,再往前就是頡利的牙帳,不過想要到達頡利的牙帳,蘇定方就必須沖破外圍的突厥人大營。
相比外圍被唐軍殺得措手不及的部落,防線后方的突厥人這時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因為蘇定方來的太快了,這些突厥人也根本來不及做好防御的準備,更加糟糕的是,昨天晚上頡利為了給唐儉等人接風,將所有重要的突厥貴族都請了過去,而且喝得爛醉,哪怕這些貴族已經被叫醒,但依然做不出正確的反應,這也使得整個突厥大營亂成一團。
雖然突厥大營中的兵力是自己一方的十幾倍,但是蘇定方卻是毫不猶豫的揮兵殺了進去,五百人的騎兵在大營之中縱橫馳騁,殺掉阻擋他們的突厥人,燒掉擋在前進路上的帳篷物資,整支騎兵就像是一柄染血的尖刀一般,直插突厥大營的心臟!
眼看著這支精騎就要殺到頡利的牙帳,蘇定方甚至已經看到了牙帳的一角,然而也應這時,他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漢人的呼救聲,雖然突厥大營很亂,但是呼喊的全都是突厥話,所以蘇定方聽到有人用漢語呼救時,也不禁立刻扭頭看去。
只見就在他們左前方,一群突厥人正在圍攻一群唐軍,雖然唐軍拼死抵抗,但他們的人數太少,圍攻他們的突厥人卻是他們的數倍,因此唐軍的數量也在急驟減少,眼看著就要被突厥人完全消滅掉。
“沖!”看到這里,蘇定方立刻判斷出被圍攻的是唐儉等人,雖然他十分渴望馬踏頡利的牙帳,但是想到李休之前的叮囑,也立刻做出選擇,更何況唐儉也的確太冤枉,如果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死在這里而自己不去救,蘇定方也會感覺心中難安。
五百精騎在蘇定方的率領下稍一轉向,立刻就向圍攻唐儉的突厥人殺出,僅僅用了一個沖鋒,就把軍心渙散的突厥人殺的四散奔逃。
“莒國公何在,末將蘇定方奉命前來救援!”蘇定方殺散了突厥人,立刻向被圍攻的唐軍大叫道,只見這些僅存的唐軍約有數十人,而且幾乎人人帶傷,看起來好不凄慘。
“本國公在這里,李靖那個混帳東西在哪里?”唐儉這時越過眾人上前大罵道,只見他頭發散亂,右臂上還插著一支羽箭,滿臉都是血跡,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敵人的,看起來狼狽不堪,估計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對李靖破口大罵,反正這次他和李靖算是結下梁子,自然也不必給對方面子。
“咳,大總管率領大軍在后,末將是前鋒,駙馬之前叮囑末將要保護莒國公的安全,現在總算是沒有辜負駙馬的囑托!”蘇定方聽到唐儉罵李靖,他卻當沒聽見一般,干咳一聲上前回答道,反正唐儉和李靖都不是他能企及的,就算兩人日后打起來也和他沒關系。
“保護個屁,頡利的牙帳就在眼前,快點殺過去活捉頡利才是正事!”唐儉雖然怒火萬丈,但卻沒有失去理智,反而一指不遠處的牙帳大聲向蘇定方命令道,反正事情已經都已經發生了,他生再大的氣也沒用,還是先抓住頡利再說,否則自己這個險就白冒了。
蘇定方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立即留下一百人保護唐儉,隨后他就率領著剩下的精騎殺向頡利的牙帳,眼看著牙帳越來越近,前方阻攔的突厥人也越來越多,不過蘇定方等人立功心切,殺的眼睛都紅了,當真是神當殺神、佛當殺佛,最后終于殺到了牙帳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