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教訓(中)
第五百一十六章教訓(中)
“咱們來這里做什么,你不會是想悄悄的把那個張舉叫出來,然后揍他一頓吧?”馬爺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酒樓,當下卻有些不解的詢問道,張舉就在這座酒樓里,這還是飛奴司查到的消息,所以他自然知道。
“嘿嘿,咱們都是文明人,怎么能用打人這種手段嗎,我是打算把他叫出來,然后和他聊一聊!”李休一臉笑呵呵的道,不過馬爺卻覺得他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舒服。
二樓的雅間之中,一場熱鬧的酒宴正進行到*,樂師鼓出歡快的音樂,場中的幾個胡女正在亂著有名的胡旋舞,飛揚的裙角帶著香風,熏得在座的眾人都是眼睛迷離,一邊飲酒還一邊和身邊陪酒的女子調笑,甚至有些人干脆將手伸進女子的衣襟之中,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看起來荒唐又墮落。
“自先兄,這段時間看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啊?”正在這時,忽然只見坐在首位的一個白面短須的年輕人,向旁邊的一個長臉年輕人笑著開口問道,這個短須年輕人身材中等相貌俊美,坐在那里一股與其它人不同的氣質,身邊雖然有女子相陪,但卻沒有像其它人像那動手動腳,只是微笑看著面前的局面,似乎像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延族兄真不愧是陛下器重之人,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您啊!”只見旁邊那個長臉年輕人得意的一笑道,只見這個人相貌倒是不錯,但卻一副浮浪之色,甚至在說話之時,雙手還插在身邊的舞女衣服里,根本沒有收回來。
“呵呵,在下也只是誤打誤撞罷了,不過如果有什么好事的話,自先兄可不能忘了在下啊!”這個延族兄聽到這里也是眼睛一亮,當下十分高興的開口道。
雖然這個延族兄對這些權貴子弟放浪的生活十分鄙夷,不過有時這些人卻能為他帶來一些好處,比如消息或利益,像眼前這個名叫張舉的家伙,他父親就是戶部的巡官,雖然品級不是很高,但戶部一向都是朝廷中的肥缺,哪怕只是一些小道消息,他也能從中漁利。
“嘿嘿,這件事可不能帶自先兄,不過等到日后我飛黃騰達、家資萬貫之時,絕對忘不了延族兄的!”只見長臉年輕人再次得意的大笑道,他正是李休要找的張舉,出身于官宦人家,實際上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出身,唯獨眼前這個延族兄不同,因為人家已經是朝廷命官了,只是卻一向喜歡和他們這些年輕人混在一起。
聽到張舉的話,對面的延族兄也不由得一愣,他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立刻就從張舉的話中猜到了是什么事,不過這卻讓暗罵一聲,這個張舉仗著自己的家世,以及讀過幾本書,四處勾引女子,這次也不知道是勾引了哪家的貴女,如果真讓他攀上高枝,說不定日后的官職還在自己之上,這讓他也不由得有些嫉妒。
不過延族兄卻是個城府極深之人,雖然心中有些嫉妒,但臉上卻是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反而還連聲恭喜對方,順便又旁敲側擊的向張舉打聽他勾引那個女子的身份。
張舉本來就已經喝得半醉,而且生性又自大傲慢,被延族兄的幾句恭維話灌得腦子發暈,眼看著就要把自己勾引女子的身份講出來,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一個魁梧的男子推門而入,然后掃視了一圈大聲道:“哪位是張舉張公子?”
眼看著就要打聽到這個秘密,卻沒想到被人打斷,這讓延族兄也有些惱火,不過當他看到進來的這個魁梧男子時,立刻心中一突,雖然這個魁梧男子身穿便服,但從他的舉手抬足中,卻散發出一種鐵血之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從戰場的刀山血海中活下來的百戰之士,而且對方的衣服考究,這種人要么是軍中的悍將,要么就是豪門的部曲。
酒宴被人闖進來打斷,這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惱火,不過這些官宦子弟有一個普通人沒有優點,那就是很有眼力,雖然他們不像延族兄能從魁梧男子身上看出太多東西,但也感覺對方的來頭不一般,因此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開口,反而都看向張舉,這讓張舉最后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站起來道:“在下就是,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原來閣下就是張公子,我家主人有請!”只見這個魁梧男子十分客氣的開口道,他正是李休派來的侍衛,只是在來之前,李休特意叮囑他要客氣一些,因此說話才如此的有禮貌,不過他本來就長相兇惡,如此斯文的說話反而有些別扭。
“這個……”張舉也看出對方來頭不小,一時間也有些猶豫,過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不知你家主人如何稱呼,找在下可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主人沒說,只是說請公子前去一敘!”侍衛再次十分恭敬的開口道,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式,這讓張舉也有些為難,他平時做的虧心事太多,因此哪怕對方很恭敬,他還是有些不敢貿然出去。
不過也就在這時,坐在首位的那位延族兄卻是眼中一亮,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侍衛背后的主人是什么來頭,但說不定和張舉剛才說的那件事有關,剛好他對這件事十分好奇,而且這里又是東市,到處都是金吾衛,根本不用擔心有什么危險,所以他這時忽然開口道:“自先兄,我看對方也沒有什么惡意,不如我陪你出去一趟如何?”
聽到延族兄愿意陪自己出去見一見那個神秘的主人,這讓張舉也立刻膽氣一壯,當下也立刻點了點頭,然后與延族兄一起站了起來,跟著侍衛就出了雅間,等到他們來到酒樓外,立刻看到在不遠處停靠的一輛馬車。
“怎么出來兩個?”馬車上的馬爺看到侍衛竟然帶著兩個人來了,當下也不禁十分驚訝的道。
李休這時也有些奇怪,不過借著酒樓的燈光,他發現出來的兩個人他都不認識,倒也沒有擔心對方會認出他們來,而且他也不知道誰是張舉,當下倒也沒有阻攔,等到兩人來到馬車有數步距離時,這才被車邊的護衛擋了下來。
“你們誰是張舉?”李休也沒有打開車門讓兩人進來,而是陪著車廂開口詢問道。
“在下正是張舉,不知閣下找我何事?”張舉這時依然沒有猜到李休的身份,當下開口回答道。
相比之下,張舉旁邊的延族兄卻一直悄悄的打量著這輛馬車,一般貴族家的馬車都有特殊的標記,所以他想從馬車上猜出車中人的身份,可是看來看去卻發現,這只是輛普通的馬車,這讓他也不由得更加驚訝,因為這說明對方想要隱藏身份,所以特意乘坐了一輛沒有標記的馬車。
延族兄仔細觀察了半天馬車,卻是一無所獲,這讓他也不由得有些沮喪,不過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因為他忽然發現馬車邊站著的那些護衛中,竟然有幾個是他認識的,當然對方并不認識他,事實他有過目不忘的才能,只要是見過的人,就絕不會忘記,而這幾個侍衛他曾經在一位很重要的人身邊見過。
“是他!”當看到那幾個侍衛時,這位延族兄立刻心中一顫,隨后眼睛中也不由得露出幾分興奮與緊張之色,如果馬車中的人真的是自己想的那個人,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機會了,因為他早就想和對方結識,可惜卻一直找不到機會,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里與對方相見。
不過一想到張舉這種人竟然能夠得到這個人的召見,這讓他也不由得滿心的嫉妒,因為無論是才學還是長相,他都遠在張舉之上,可是卻敵不過張舉的狗屎運。
“很好,你上車來,我有事要和你談!”馬車中的李休再次開口道,不過他卻不知道的是,張舉旁邊的延族兄聽到李休的聲音,更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他記得自己曾經聽過對方講話,當然像他這種小人物,李休肯定不記得他。
“這……不知閣下找我何事?”張舉卻十分的膽小,根本不敢上馬車,這讓旁邊的延族兄心中暗恨,自己一直期望有個能夠與車中人相識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個張舉竟然還推三阻四的,只是他這時也在奇怪,張舉之前說的那件事,不會是和車中有人關吧?如果是真的,那張舉簡直就是狗膽包天,因為以他的德行,萬一惹怒了車中人,說不定就是滅族之禍?
“來人,帶他上車!”李休這時卻忽然語氣一變,當下對車邊的護衛吩咐道,結果這讓張舉和延族兄都是臉色一變,隨后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車邊的幾個護衛就如同兇神惡煞一般,上前一把抓住張舉,隨后就將他扯上了車。
面對這種突變,延族兄也是嚇得全身一顫,整顆心也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看對方的表現,張舉這次是禍不是福。而他本來只是一時好奇,卻沒想到竟然牽扯進來,簡直太倒霉了,不過幸好對方沒讓他上車,說不定對方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