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書房之中,李休右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著,眼睛時不時的看向面前這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正是之前的那個“瘋子”,不過相比之前,現在的他已經梳洗干凈,花白的頭發簡單的梳成一個發髻,露出一張滿是滄桑的臉龐,唯獨兩只眼睛炯炯有神,透著一股堅毅之色。
“咚咚咚”房間里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李休手指與桌面的敲擊聲,顯得空洞而又有些壓迫人心,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李休這才停下來開口道:“你真的叫趙德言?”
“不錯,這個名字趙某已經用了大半輩子,難道駙馬還認識另一個趙德言?”中年人扯了扯嘴角道,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位聲名在外的駙馬為什么對自己的名字這么感興趣,之前他剛剛表明身份時,對方就問了不下三遍,沒想到現在卻又問了一遍。
“這個……”李休這時卻不知道怎么答話,因為他知道趙德言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
也許對于很多人來說,趙德言這個名字顯得很陌生,但是巧合的是,李休以前上學時,很喜歡一本武俠小說,那就是黃易的《大唐雙龍傳》,對里面的人物也記得很清楚,而且這些人物大都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比如李世民、杜伏威、楊廣等等。
趙德言這個名字同樣出現在大唐雙龍傳中,而且他在書中的身份是突厥國師,而在真正的歷史上,他雖然不是突厥國師,但也差不多,事實上這個趙德言雖然是個漢人,但卻深受頡利可汗的信任,而且也正是趙德言這個漢人,才讓李世民能夠找到機會一舉滅掉了突厥。
突厥與大唐不同,事實上做為一個草原帝國,突厥內部的統治其實是相當分散的,比如突厥國內分為十設,每設就相當于一個諸侯國,大可汗雖然掌握著一個或幾個諸侯國,但其它的諸侯國卻有著極大的獨立性,甚至可能不聽大可汗的命令,比如頡利的侄子突利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而趙德言之所以能夠給李世民滅掉突厥創造機會,那就是也不知道他有意還是無意,竟然說服頡利向大唐學習,想要將突厥建立成為一個像大唐一樣,皇帝掌握所有權力的大帝國,如此一來,自然要把突厥國內小可汗手中的權力奪走。
本來如果頡利能夠成功的話,的確可以讓突厥的實力大增,可惜他眼高手低,最后不但沒能成功,反而搞的突厥內部大亂,再加上外部與天災的影響,結果才讓李世民一舉滅掉了突厥,頡利也成為大唐的階下之囚。
想到原來歷史上趙德言的那些“豐功偉績”,李休也不由得有些感慨,無論趙德言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為大唐滅突厥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只不過他現在想不明白的是,這個趙德言怎么會忽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而且還像個瘋子似的長跪不起,直到見到自己時,才說有一件關乎大唐國運的事要與他商量。
本來一個乞丐似的人,竟然跑來找李休說要商量一件關乎大唐國運的事,這在別人看來這個乞丐肯定是個瘋子,但是李休卻不敢這么想,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叫趙德言,從原來的歷史來看,這個人的確有影響大唐國運的實力,只不過他也沒想到對方現在竟然混的這么慘,如果他晚出來一會的話,說不定趙德言就得在外給曬死了。
“你剛才說有一件關乎大唐國運的事要與我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李休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后終于抬頭盯著眼前的趙德言道。
“滅突厥!”趙德言面色沉靜的開口道,不過說到‘突厥’這兩個字時,他的眼中卻射出一股滔天的怒火。
“果然。”李休看到這里也不由得心中暗道一聲,剛才他就已經隱約猜到,這個趙德言所謂的大事應該與突厥有關,現在終于證實了他的猜測。
“滅突厥?這句話連陛下都不敢說,你區區一個布衣,有何本事敢說這句話?”李休雖然明知道歷史上這個趙德言的厲害,但他卻還是故意板著臉反問道,畢竟光憑對方的一句話,實在很難說服別人。
“啟稟駙馬,趙某沒有其它的本事,只不過從小讀過圣賢書,可惜后來卻被突厥擄到草原之上,苦苦掙扎了十余年才逃回來,全家老小全都死在了草原之上,與突厥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趙德言說到最后時,臉上那種刻骨的仇恨也幾乎不再掩飾,而在他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年邁的父母被人殘酷人殺死,自己的妻兒為奴為婢,他也是受盡了屈辱,苦苦掙扎著活在草原上,無數次都是險死還生,可惜他的那些家人卻一個個死在草原上,他在經歷了無數的絕望之后,終于決定還是活下來,而唯一支撐他活下來的信念就是報仇!
李休聽到趙德言的回答先是一愣,隨后也沉默下來,雖然趙德言沒有說他們一家被擄走后的經歷,但他也可以想像到,每次突厥人南人,除了搶劫糧食外,其次就是掠奪人口,這些人被抓到草原后直接成為奴隸,地位連豬狗都不如,每次一想以這些,李休都會感到一股無比的怒火,更別說像趙德言這樣親身經歷這些慘痛了。
“原來如此,不過仇恨并不能讓你滅掉突厥,甚至有時候仇恨還會毀了你,到時更別說滅掉突厥了!”李休這時再次淡然的開口道,他想看看這個趙德言到底有什么本事?
“駙馬說的不錯,仇恨的確不能幫我報仇,但是感謝那些突厥人,他們讓我在草原上苦苦掙扎了十余年,使得我對突厥國內方方面面的情況,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我大唐的國力日漸強盛,特別是上次陛下大敗頡利,使得突厥國內的勢力更加的分裂,只需要有人再推一把,整個突厥甚至就可能隨時倒下!”趙德言這時猛然抬頭,再次目光炯炯的盯著李休道。
“哦?那你想怎么推這一把?”李休饒有興趣的看著趙德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