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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旬日,李休不用給孩子們上課,說來也有趣,有時李休這個老師比幾個學生還要期待難得的休息日,反倒是李承道等幾個孩子十分喜歡上課,有時旬日也跑來找李休,哪怕不上課,和他聊聊天也行,所以每次旬日時,李休都會早早出門,免得被小家伙們堵到家里。
虬髯客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李休決定是探望他一下,下午他還要去找平陽公主,然后挖出一些紅薯估算一下它的產量,如果產量不錯的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獻給李淵,以此邀功從而解除平陽公主的婚姻了。
兩里地的距離走路就能到,不一會的功夫,李休就來到虬髯客的家門前,當下他敲了敲門,立刻有一個仆人開門,這所宅子雖然是李休建的,但家中的仆人都是虬髯客從家里帶來的,他們也都認識李休,當下急忙把他讓了進去。
“大伯和十一兄在家做什么嗎?”李休邊走邊向仆人問道。
“少爺在內宅陪夫人,老爺則在前廳會客!”仆人很是恭敬的道,虬髯客早就吩咐過,李休在這個家里算是半個主人,因此來去十分自由,有什么事也不會瞞著他。
“會客?是誰?”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很是驚訝的道,虬髯客在長安的熟人不多,除了他們一家外,好像也就只有李靖和紅拂女了,難道說是李靖來了?
“小人也不知道,只是這個人來的時候排場不小,有不少護衛,而且他自稱太原公子,老爺聽后也十分高興的親自迎了出來,之后小人就不知道了!”這個仆人再次恭敬的回答道。
“原來是他!我知道了,我去前廳見大伯!”李休聽到“太原公子”這個稱呼也不由得笑了笑,這正是李世民當初在太原時的舊稱,也是他與虬髯客第一次見面時的身份,看來李世民的消息倒還挺靈通,竟然知道虬髯客住在這里。
當下李休來到前廳,還沒有進去,就看到外面守著幾個秦王府的護衛,雖然他叫不上名字,但也都是熟人,畢竟李世民可沒少往他家跑,于是他對幾個護衛點了點頭,直接就走了進去,幾個護衛也沒有攔著。
剛一進去,就看到虬髯客與李世民坐在廳中正在談話,當看到他時也都是一愣,其中李世民立刻停止了交談,當下一笑道:“李休你來得還真巧,竟然和我一起來探望張兄了!”
“呵呵,秦王殿下可是個大忙人啊,難道你也聽說大伯要走的消息,所以前來給大伯送行的嗎?”李休這時也笑道,說完他上前向虬髯客行了一禮,然后在坐到了李世民的對面。
“張兄要離開長安?”沒想到李世民聽到李休的話后,卻是一臉驚訝的向虬髯客問道。
“哈哈,本來我的確打算這兩天離開長安的,不過既然秦王提出了那件事,那我也會盡力而為,推遲幾天再走也沒什么,只是能不能成功我也沒有把握!”虬髯客這時大笑著道,他也沒想到李世民會親自跑來求自己辦事,現在的局勢對李世民很不利,但是他還是決定要幫李世民一把。
“多謝張兄,在下今生必定永不忘今日張兄的恩德!”李世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站了起來,然后鄭重的行了一禮道。
旁邊的李休看到這里,心中也十分的好奇,很想現在就開口詢問李世民到底求虬髯客辦什么事,可是從他們兩人滴水不漏的對話中,李休可以感覺到兩人并不希望其它人知道這件事,而且當著李世民詢問這件事,好像也有些不太禮貌,所以他只能強忍著好奇心沒有開口。
“秦王言重了,你我是君子之交,恩德什么的就不要提了,剛好秦王今日難得來一趟,賢侄也在這里,我從老家帶來了幾個廚子,會做一些海外的美味,雖然不登大雅之堂,但也頗有一番風味,不如就請秦王與賢侄品嘗一番如何?”虬髯客這時再次笑道,當世之中,能夠讓他看上眼的兩個年輕人都在這里,所以他的興致也是頗高。
“求之不得!”李世民聽到這里自然滿口答應,然后笑呵呵的看向李休。李休本來就無事可做,于是也點頭答應下來。
隨著虬髯客的吩咐,府中的下人也立刻行動起來,不一會的功夫,三人面前就擺放了不少充滿異國風情的菜肴,其中有些菜肴竟然還讓李休感覺眼熟,好像在后世一些南洋旅游指南上見過,但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虬髯客的病其實已經恢復了,但他早就下定決心不再飲酒,而李休更是滴酒不沾,所以只有李世民一人喝酒,但他卻絲毫不介意,頻頻與兩人舉杯,聊著朝堂上的一些閑話或長安城的一些趣聞,不過哪怕是從這些閑話中,也能聽出李世民對父親李淵的不滿,特別是他現在手中的兵權正在一點點被剝奪,更讓他充滿了怨念。
心情不好的人總喜歡借酒澆愁,李世民更是如此,哪怕沒有人陪著,他也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里灌,結果不一會的功夫,李世民就已經醉的東倒西歪,最后一下子栽倒在酒桌上,這也讓李休和虬髯客都不禁搖頭嘆息一聲,隨后有下人將李世民扶到客房休息。
看到李世民剛一離開,李休立刻向虬髯客問道:“大伯,秦王來找您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啊?”
“咦,你不是向來不喜歡理會秦王和太子之間的事情嗎,怎么今天反而主動詢問起他的事情了?”只見虬髯客笑呵呵的喝了口茶道。
“我是不想關心,可是您看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根本脫不開身,所以還是要了解事情的走向,也好提前做好準備啊!”李休無奈的開口道,自從與平陽公主定情之后,他就注定無法從李世民兄弟相爭中脫身了,所以平時他也經常通過馬爺了解長安城中的局勢。
聽到李休的話,虬髯客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隨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嘆了口氣道:“其實說出來你肯定不喜歡聽,而且還與你有關,確切的說應該是你的父親,我的那位二弟有關!”
“呃?怎么會有他有關系?”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一愣道,他實在想不出李世民和李靖會有什么關系?
“哈哈,別多想了,其實事情很簡單,秦王現在處處受打壓,但他卻不甘心,所以依然想要拉攏朝中的人,特別是想讓軍中的將領抱成團,以此來支持他,而你父親是在軍中重要的將領,但卻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另外還有徐世績等人,也都沒有表態,秦王幾次去見你父親,但都被他躲開了,所以他想通過我和你父親見一面!”虬髯客這時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秦王的韌勁還真是讓人驚訝,如果我是他的話,恐怕早就放棄了!”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震驚的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勇氣。
“秦王現在也是身在局中,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恐怕這個天下早就是他的了,可惜他還沒有從局中跳出來!”虬髯客這時卻忽然再次開口道,只是在說話時,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陰森,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大伯,您還是別添亂了,如果秦王真的走到那一步,就算是真成功了,也會為后世子孫立下一個壞榜樣,日后大唐的皇位之爭恐怕會更加的血腥!”李休這時白了虬髯客一眼道。
“我可沒有添亂,不過你自己也看到了,秦王對他父親已經越來越不滿,我敢肯定,隨著陛下將他手中的兵權一點點剝奪,恐怕秦王早晚有一天會醒悟過來,到時會發生什么事,恐怕誰也無法預料到!”虬髯客這時撫著胡須瞇著眼睛道,他現在忽然很慶幸自己退出了中原的爭霸,否則萬一被他奪得天下,以他那些兒子的德行,恐怕早就鬧得天下大亂了。
虬髯客最后一句話卻說錯了,因為李休很清楚日后的事情發展,不過一想到這些,他就感到無比的心煩,甚至他忽然想到,歷史上平陽公主早逝,其實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她不用親眼看到自己的親兄弟相互殘殺,可是現在他救了平陽公主,而且還喜歡上對方,那么就要承擔這個糟糕的后果。
一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也無心在虬髯客這里久留,當下又聊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本來他想隨意在周圍走一走,但最后也不知為何,竟然不知不覺的來到平陽公主的別院附近,這讓他也不由得無奈的一笑,剛好今天下午和平陽公主說好了要去看一下紅薯產量,于是他邁步來到公主的別院門前。
李休早就是平陽公主家的常客了,毫不客氣的說,這里和他家沒什么區別,府中的下人見到他比見到馬爺都親,因為他為人寬厚,不像馬爺那么嚴厲,有時下人犯了錯,他也會幫他們向馬爺求情,所以他在公主府的人緣也是相當不錯。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李休來公主別院向來不用通報,也不會有人攔他,但是讓李休沒想到的是,今天他剛邁步來到別院的門前,卻忽然被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