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在80年代能稱霸的一個重要因素在于賈巴爾的長青不老。

而賈巴爾長青不老的重要原因是他除了能在進攻端提供極為穩定的輸出外，在防守端沒有哪個中生代或者新生代中鋒能一對一穩吃賈巴爾。

這對湖人的攻防體系非常重要。

可以說，賈巴爾在防守端不漏勺，比他穩定的勾手還要重要。

年輕時賈巴爾在防守端是一等一的出色，單防、協防能力都是聯盟頂級。

上了年紀以后，賈巴爾在防守中后場籃板保護一般、移動能力稍弱和厭惡對抗的缺陷被放大。

所以在和摩西馬龍的對決中他吃了點虧，8183年每次遇到馬龍都打得很掙扎。

盧卡斯倒是沒生氣，道：“我不會打你的，我還要謝謝你干了蘭比斯那個家伙，他竟然搶了我的。謝特。”

這球甘國陽手上動作并不大，他也沒有支肘，是正常的身體接觸，他不明白蘭比斯為什么反應這么大。

他的頭發越來越少，但他感覺自己青春煥發，如何能容忍被一個二年級的中鋒如此蹂躪。

當摩西的身體下滑，無法像年輕時那樣一個人沖垮一整條防線，當76人已經無法跨過凱爾特人這道天塹時，賈巴爾已經不再畏懼摩西了，雖然摩西才剛剛30歲。

聽盧卡斯這么一說，甘國陽心想AC格林說的果然沒錯，湖人隊內是有矛盾的，而矛盾的根源就是莫里斯盧卡斯。

盧卡斯在聯盟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而且拳術高超，但甘國陽根本不怕。

在拉塞爾的腦子里，對甘國陽的連續得分是滿滿的不可思議，這種快速、簡潔但又充滿了力量感的打法，拉塞爾過去從沒見過。

但這并不是萊利的風格，而且一場常規賽而已，沒必要這樣。

他會拿更多分，但他不會造成更大的威脅。

到了第一節最后兩分鐘，甘國陽重新登場替下了湯普森，和沃頓搭檔內線。

阿甘如果將他的攻擊陣線移到偏外的位置，只要他三分球不爆發，湖人反而不會怕他。

為了減少這樣的回合，你想盡辦法包夾、繞前、消耗，最后發現收效甚微，甚至讓湖人其他點打開，這種無奈80年代西部所有不斷輸給湖人的球隊都深有體會。

場邊帕特萊利看的冷汗直冒，從來沒有哪個球員能在賈巴爾頭上這樣連續得分。

湖人這邊馬上換上了莫里斯盧卡斯，這位NBA賽場的拳擊高手一登場，下面球迷就高喊“給阿甘一拳！”“打倒他！”“打他，打他！”

已經背過身去，沒有準備的甘國陽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他轉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蘭比斯，然后用一個橄欖球的沖撞動作猛地啟動直接將蘭比斯給撞飛！

比賽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混亂，裁判吹了雙方犯規，沒有人被罰出場，但蘭比斯似乎情緒糟糕提前回了更衣室。

新賽季開始后，賈巴爾重新成為了球隊的陣地戰核心，他的場均得分來到近五年的新高。

我捫心自問，如果是我能在低位守住這樣的進攻嗎？

拉塞爾的解說顯然跟不上甘國陽得分的速度，當他嘗試詳細講解這次進攻的內涵時，現場已經發生了其他事情。

因為你和摩西一樣，無法真正徹底壓制和殺傷賈巴爾，你只是消耗了他，暫時蓋過了他的風頭。

賈巴爾和湖人將甘國陽當做第二個摩西馬龍那樣的威脅，一樣的身高，一樣喧囂的打法，但多了防守和外線更為精準的投射，讓他變得更加難以防御。

加罰命中后，拉姆齊將甘國陽換下，換上了沃頓，讓甘國陽有時間緩沖和冷靜一下。

賈巴爾極少在比賽中第一節被對手如此連續進球，暫停時他告訴萊利，不要包夾，他要一對一防住阿甘。

我沒辦法在8秒鐘的時間內向觀眾呈現場上發生的一切，信息太多了，我需要一分鐘時間，但那不可能。

就像賈巴爾的天勾，關鍵比賽百分之六十接近百分之七十的命中率在你腦袋上拿25到30分，意味著一場比賽有10個回合面對湖人你的防守毫無辦法，沒有給對手造成任何麻煩，自己也沒辦法打反擊，更不用說損失了20多分。

后來拉塞爾說，“電視籃球需要你在8秒鐘內對場上發生的事完成思考和解說，而我對籃球、球員以及他們的動機了解更深。”

他根本轉不過身來，甘國陽已經殺入了三秒區，蘭比斯過來補防被甘國陽一把撞開，甘國陽左手輕巧上籃得手。

裁判響哨還要加罰，而蘭比斯似乎是經受不住一次又一次被甘國陽沖撞，失去理智的他上前推了甘國陽一把。

他只投失了一球。

直到今晚，甘國陽在第一節開始展現了16年來，其他中鋒在進攻中都很難做到的事：他在低位不斷單吃賈巴爾。

前場籃板也好，中距離跳投也罷，終究是內線對抗里的“旁門左道”，可以靠取巧占得一時的優勢，但從長遠的角度看，能在低位高效率生吃對手才是最大最大的麻煩。

今晚，剛剛開場萊利就意識到根本不是這樣的。

在前面的比賽中，萊利認為甘國陽變得更快更迅捷了，但在得分手段上和上個賽季比沒有太大區別。

蘭比斯像中了降龍十八掌一樣連退三四步，摔倒在地打了兩個滾，但他馬上一咕嚕爬起來朝著甘國陽沖去。

萊利不同意，他說要讓莫里斯盧卡斯去對位阿甘，庫珀、沃西等人要去包夾，不能放任他單吃了。

這場意外讓湖人得以稍稍喘了口氣，因為第一節剛過半，他們已經讓開拓者轟下25分了。

莫里斯盧卡斯看著甘國陽道：“他們讓我打伱，你想試試嘛？”

而甘國陽坐在場下，他想了兩分鐘，懷疑萊利是不是故意讓蘭比斯找茬，想讓自己下場的？

我只記得賈巴爾被打的滿臉愁容，蘭比斯被打的朝阿甘動手，結果自己下場在更衣室里哭。

湖人的球員連忙過來攔住了他，另一頭開拓者球員也死死抱住了甘國陽，米切爾湯普森連忙道：“別沖動桑尼，蘭比斯會被你打死的，別沖動！”

在靜態一對一的攻防中，摩西馬龍的辦法并不多，只能依靠他并不可靠的翻身跳投，和時靈時不靈的勾手拿下一些分數，無法構成絕對壓制和威脅。

他擊敗了阿甘，擊敗了帕里什，他成為了年紀最大的總決賽MVP，人們不斷用偉大來形容他，過去被人稱作乏味的勾手，如今每命中一次都被當做是奇跡，在不斷壘高NBA得分記錄的高度。

25:14，開拓者領先11分，進攻壓得湖人喘不過氣來，低位徹底被甘國陽給打穿了。

答案是否定的，我寧愿去防守威爾特，而不是阿甘。

他捫心自問，自己在場上如果面對這樣的進攻，他能防守得住嗎？

而且不是用取巧的方式，沒有用中投，沒有用前場籃板，就是低位硬吃，用力量和技巧彌補身高和臂展的差距。

“這球已經打進了，非常快非常流暢，賈巴爾已經盡力去封蓋了，但他在速度上有些跟不上，他畢竟已經38歲，在這個年紀我早退役，哦…開拓者的反擊來的很快，阿甘在三秒區接到傳球，今晚這是…”

湖人球迷對甘國陽的惡意越來越大，因為憤怒往往源自于恐懼，當人無法處理自己的恐懼時，往往會陷入無用的憤怒中。

“又進了，接球轉身后迅捷的勾手，他的動作讓我想到了伯納德金，在你做出反應動作之前，他已經將球送入了籃筐。”

這就導致拉塞爾是個非常出色的籃球運動員，但他無法成為一個好的籃球解說，他腦子里裝的東西太多，電視直播給他的時間太少。

但馬龍靠的是反復沖擊籃筐，以及拿前場籃板這種野蠻的方式，消耗、攻擊賈巴爾。

但甘國陽冷靜的如同冰塊，接球西格瑪步轉身，觀察防守陣線。

1985年是我在CBS解說的最后一年，這個賽季結束后我離開了籃球解說的崗位，那完全不適合我。

甘國陽第六次在左側低位接球，賈巴爾已經被打的腦袋發蒙有些憤怒了。

比爾拉塞爾作為場邊的嘉賓見證了這一切：

“桑尼在低位持球，他的卡位和轉身技術相當優秀，而且有著非常出色的手感，他的…”

甘國陽在第一節連續轟下12分，其中8分是靜態狀態下一對一強吃賈巴爾，2分來自于反擊中的勾手，還有2分是罰球。

出人意料的啟動從左側底線突破，賈巴爾側身防著甘國陽走上線的。

印象最深的是湖人對陣開拓者的比賽，二年級的阿甘第一節在賈巴爾頭上連續拿了14分，還是15分？我記不清了。

甘國陽瞪了這位老前輩一眼，道：“你要是想，我不介意讓你提前退役。”

賈巴爾很不高興，上個賽季拿到總決賽MVP后，賈巴爾迎來了自己新的籃球春天，人們對他的評價完全變了，有了180度的大轉彎。

萊利認為，湖人有充裕的鋒衛資源可以對付阿甘，他們有蘭比斯，有沃西，有庫珀，有麥基。

后來瑞德也和我說，他真懷念張伯倫做對手的年代。

————2009年出版，AlanSteinberg，BillRussell合著《瑞德和我:我的教練，我的終生摯友》，節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