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關山重少校狐疑道,“為什么你們俞會長說你活蹦亂跳,能吃能喝,昨天才剛剛把非常協會的自助食堂吃得提前打烊呢?”
“當然是真的。”
楚歌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道,“你也不想想,我一個星期之前才剛剛和深淵巨獸近距離接觸過,此等絕世兇獸,就好像絕世高手一樣,有些護體真氣、能量護盾、玄之又玄的強者氣息之類,不過分吧?其實我當時就被他的強者氣息震碎了臟腑和經脈,導致修為暴跌,淪為廢柴了,嗚嗚嗚嗚!”
楚歌癟嘴,盡量裝出很傷心的樣子。
“是嗎?”
關山重少校還是不太相信,“那為什么直到昨天,你還是好端端的?”
“暗傷,潛伏期,沒聽說過么?”
楚歌理所當然道,“有些高手無影無形的攻擊,能在目標體內潛伏幾十年才突然發作,我的傷勢只不過潛伏了一個星期,又有什么奇怪?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去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保證五臟六腑和肌肉血管,全都脆弱得和豆腐腦一樣。”
這倒不是楚歌嚇唬關山重少校玩兒。
事實上,過度飽和的震驚能量在體內橫沖直撞,恰似一場洶涌澎湃的洪水,在楚歌的血管、經絡和神經里卷起驚濤駭浪,若非吞噬獸鼓足了勁頭在消化吸收,楚歌又憑驚人的意志力鎮壓,他早就癱軟在地直抽抽了。
關山重少校察言觀色,實在分辨不出楚歌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愣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老是淪為廢柴呢?”
“是啊,我估計這個就好像習慣性脫臼一樣,習慣了嘛!”
楚歌撓頭,寬慰對方,“不過,你也不必太為我擔憂,習慣性脫臼,不是,是習慣性淪為廢柴這種事,來得快去得也快,說不定我休息幾天,便又奇跡崛起,重回巔峰了呢?到時候,一定去你們的駐地,任憑你們軍方強者,隨便怎么切磋都行啊!”
話說到這份上,關山重少校也不能再咄咄逼人,只好怏怏離去。
楚歌琢磨了半天,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穿上全封閉式的納米戰斗服,又佩戴了一張戰術面具,只露出眼睛和鼻孔的那種,以這副爹媽都不認識的尊榮,去了非常協會的訓練中心修煉。
誰知道,才剛剛熱身,就已經按耐不住震驚能量的狂涌,連續轟爆了兩臺拳力測試器——要知道,這可是剛剛從天海市運送過來的最新型號,足足能承受數噸重的物體,以每小時上百公里的速度進行沖擊!
結果,楚歌還沒發力,輕輕戳了兩下,這兩臺機器就“吱吱”亂響,冒出青煙和火花,徹底癱瘓掉了。
顯示屏上爆出了一連串不可思議的數字。
楚歌也收獲了一片驚駭欲絕的贊嘆聲,以及排山倒海的震驚能量。
“這家伙究竟是誰?”
“好猛!好勁!好強!”
“靈山市還有這樣拳力驚人的高手嗎?難道是剛剛來到這里的過江猛龍?”
此起彼伏的“心聲”,再次浮現在楚歌的腦海中,隨后化作一片閃耀的金芒,險些晃瞎了他的眼。
楚歌這才發現,原來對方不需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要是針對他本人發出的驚嘆,全都會化作如影隨形的震驚能量,糊在他的腦門上,躲都躲不了。
轟出這幾拳大概消耗了幾百點震驚能量。
而收割回來的,大約是消耗的兩倍。
體內金色流光肆虐和郁結的現象愈演愈烈。
這日子沒法過了。
“蒼天啊,大地啊,我真的不想裝逼啊,為什么你們一定要逼我?”楚歌真想仰天長嘯,大哭一場。
好吧,這個實驗證明了,帶上面具,隱藏身份,也不解決問題。
那該怎么辦,他上哪兒去找一處靈氣充裕,資源豐富,卻人跡罕至,沒有圍觀者的洞天福地,很低調地靜靜修煉啊?
等等,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有這么個地方?
楚歌眼前一亮,興奮起來。
三天后,地底深處。
這里是長牙王國的圣地,靈河上游的幽谷。
幾十名食貓者精挑細選出來,對王國和它本鼠都忠心耿耿的心腹,正披堅執銳,殺氣騰騰,把守著四周的洞穴和巖縫,確保沒有冒冒失失的鼠族能鉆進來,窺探到靈河中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地下暗河的深處,影影綽綽浮現著一團模糊的人影,正以抽筋般的速度,瘋狂做著廣播體操。
靈河源自一條靈脈,河水富含濃郁的靈能,對尋常鼠族甚至初級覺醒者而言,都像是巖漿般灼熱、冰錐般陰寒、硫酸般刺骨,稍稍浸泡幾分鐘,就非要嗷嗷直叫著跳出來不可。
然而,這團模糊的人影,從剛才靜靜沉沒在河底,盤膝而坐,一絲不茍地做著眼保健操,到現在動若脫兔,如瘋似魔地做著廣播體操,他已經在河底足足待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連一口氣都沒換過。
更加驚人的是,他在河底的動作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猙獰,舉手投足之間,一道道水流仿佛被他凝聚成了十八般兵刃,攪得天翻地覆,偏偏半米之上的靈河水面,卻是波瀾不興,連絲毫漣漪都沒掀起。
這說明,他對力量和生命磁場的控制,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運轉自如的微妙境界。
到最后,隨著他的速度快若旋風,四周河水都被排開,他竟然硬生生在靈河深處,創造出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空泡,里面連半滴水都沒有。
“波!”
空泡炸裂,此人卻在河水涌來之前的剎那,從水流的縫隙之間,化作一道流光,閃電躍至岸上。
肌理分明的健碩身軀干爽至極,并沒有半滴水珠或者汗珠流淌下來,每一塊肌肉都散發著低調奢華而且很有檔次的暗金色光澤,并且從毛孔中滿溢出爆炸性的力量,如果遮住臉的話,光憑這副體魄,去當男模都沒問題。
這個在地底深處修煉了三天三夜的人,當然就是楚歌。
無論從修煉科目,還是剛才的表現,亦或者此刻肆無忌憚釋放著力量的體魄來看,楚歌的表現都驚人到了極點。
但這里卻沒有人。
只有幾十名鼠族。
鼠族當然也會被楚歌的表現震驚。
但他們能貢獻的震驚能量,比起人類,終究少得多了。
而且食貓者向這些心腹透露過楚歌的身份,楚歌是真正意義上,最后聆聽到國師遺言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亦可算是國師真正的傳承者之一,甚至沒有“之一”。
這個身份,自然激起了幾十名心腹的極度震驚。
但好處是,一旦他們接受了這樣的設定,無論楚歌再做出何等驚天動地的事情,他們全都無動于衷,覺得理所當然了。
國師的傳承者嘛,四舍五入就相當于國師2.0了,在靈河里做做廣播體操而已,又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所以,這里就成為了楚歌為自己選定的最佳修煉場所。
食貓者是自己人,還要通過楚歌和人類接觸,又親眼看到他和深淵巨獸——不死將軍稱兄道弟,對他恭敬到了極點,再過分的要求都不敢怠慢。
這些鼠族手腳又麻利,又很難理解楚歌的修煉科目究竟有多么驚人,就算能理解,也把他當成“國師2.0”,對他只有崇敬,沒有震驚,哪怕真的有些驚訝,冒出來的震驚能量也只是芝麻綠豆大的一丁點,簡直是最佳圍觀者。
更妙的是,楚歌發現,自從自己深入地底,連地面上鉆下來的震驚能量和惱人的“心聲”都微弱了不少,大大減輕了他的負擔。
仔細想想,大概震驚能量是需要搜索到他的腦電波,才能定位和傳輸的,而地底巖層還有此間紊亂的靈磁環境,都極大干擾了他的腦電波擴散到地面上去,外面的震驚能量失去了目標,自然只能游離于大氣層中,說不定過段時間,就統統衰減、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