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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陽再度一屁股跌入泥水之中,目露驚恐之色,冷汗淋漓。
他搖了搖頭,想要將那血色眼眸趕出自己的腦海。
但隨后卻駭然發現,那一只血色的眼眸,猶若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每一絲鮮血所組成的紋路,都纖毫畢現。
他就這樣呆坐著,足足有一刻鐘,才終于是緩過來。
長長的吁了口氣,望向身前懸浮的陰陽鏡,卻發現那一截引動天地異象的凌云竹,已經化為齏粉。
微風吹過,這些灰白色粉末散落于天地間,了無痕跡。
“莊園、鮮血、尸體、詭秘的眼睛……這一切預示著什么?”
“我未來為何會到這一座莊園里去?”
“并且,我很可能會死在里面……”
他怔怔出神,心中暗道。
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是個迷。
這個未來的片段,非但無法讓他對于接下來的行動多一些預知和警示,反而讓他陷入更深的迷惘之中。
同時,他念及師父死在了諸多賊人手中,心中不由有些悲戚、沉重,以及……彷徨。
他是個孤兒,被師父撫養長大,待他如親生,將一身本領都毫無保留的傳授與他。
這時候,心里面有一個充滿誘惑力的聲音響起:
“快逃吧……逃離青州……逃往涼州……逃去靈符宮……”
“將引雷瓶交出去,交給靈符宮,換來自己的安全……”
還有一個反對的聲音,在心底吶喊:“逃去靈符宮,又能如何?對于師父的死,對于同門的死無動于衷,而讓自己茍活下去嗎?”
“待得將來實力大進,再回來報仇……”
“此去路途遙遠,山高水長,危險不知有多少,一去經年,哪有機會再回來報仇?”
兩個聲音,在他心底糾纏。
在被逼到絕路上的時候,大多數有血性之人,都會拼死一搏。
但是當你有選擇余地的時候,該如何抉擇呢?
龐海、龐刀已經身亡,其他人的追殺,在陰陽鏡的幫助下,定然能夠輕松躲過,逃離青州輕輕松松。
那么,是離開青州的這個邊陲小城活下去,還是留在這里,伺機復仇?
對于這個問題,他只用了十個呼吸,便作出了抉擇: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留下來,為師父復仇!”
他伸手握住了陰陽鏡,昂首起身,只覺得念頭通達,暢快無比。
“逃跑算什么爺們?師父,你說對不!”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眼眶有些紅,有淚欲流出,被他忍住了。
隨后,他轉身來到龐海和龐刀的尸體旁,開始打掃戰利品。
這兩個青州大梟,巫術精湛詭秘,縱橫多年,殺人無算,得到的寶物無數。
只不過,雷霆神威太過恐怖,他們兩人身上所攜帶的大多數東西都化為齏粉。
他搜尋了一圈,自那焦黑炭塊殘渣之中,只找到了三樣東西存留,一只血紅色的琥珀、一卷不知名的妖獸皮紙,一塊漆黑如墨的令牌。
血紅色的琥珀之中,有兩只灰褐色的蝗蟲,它們的復眼是紫色的,四只前爪與兩只粗壯的后爪均是綠色,口器卻是殷紅如血,與琥珀融為一體,整體看起來無比的詭異與猙獰。
他將琥珀握在手中的時候,只覺一股濃郁的洪荒氣息傳來。
亙古、蒼涼、磅礴、浩瀚。
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氣息,是從兩只拇指大小的蝗蟲身上感受到的,讓他有一種極為荒誕的感覺。
就算這兩只蝗蟲,均是洪荒異種,又能強到哪里去?怎能產生如此驚人的氣息?
但它能夠在雷霆之中存留下來,并且連顏色都沒有變化,顯然不是凡物。
他將之收入懷中,拿起下一件。
說也奇怪,琥珀離體,那亙古蒼涼的氣息便即消失,十分詭異。
這是一卷妖獸皮紙,他分不清是哪一種妖獸的,但入手頗為柔軟,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在其中找到了祭煉蠱蟲千絲劫、毒蛇雪尾箭的方法,也看到了血靈盾以身飼蟲的秘訣,明白這是一份巫術修煉法門。
不過,這份法門是殘缺不全的,因為這一卷妖獸皮紙很短,后面被人用暴力斬了去,不知所蹤。
這殘篇記載的巫術雖然奇詭,宋子陽卻用不著,只留待以后找機會賣掉了。
他相信還是有人愿意出大價錢購買的。
第三件,是一塊漆黑如墨的令牌。
另外兩件東西,都是在龐海身上獲得的,龐刀的身上,只有這一塊令牌完好無損。
他將令牌拿起來,仔細打量。
令牌極為沉重,觸手冰涼,且有絲絲縷縷的寒意侵入體內。
令牌的正面,只有一個字,“臨”。
翻過來之后,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沒有奇詭的紋路,沒有隱含秘密的指引語句,沒有暗嵌的法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塊令牌。
他瞅了兩眼,沒有發現異常,便打算放棄了,準備離開。
這里畢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但就在此時,陰陽鏡陡然綻放出萬道金光,將令牌包裹,化作一個金色的光球。
漆黑如墨的令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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