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兵丁講述的事情,對于杰森、豆包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完全就是杰森在‘山城’遇到李德尚的翻版。
杰森與豆包對視了一眼,兩人沒有再開口,只是不動聲色的駕車穿過了城門。
剛入州府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兩人都覺著有一絲詭異。
離開了城門,豆包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杰森,馬上就開始讓馬車向著路旁的一間客棧而去。
這個時候可不是詢問的時候,趕緊找個落腳之處,再細細商討對策才對。
這間客棧就在在城門附近。
“大爺,這小院絕對清靜。”
“車馬也能夠放入院中,我們這有上好的飼料,需要給您安排上嗎?”
“你要吃飯,直接來客棧里就行了。”
一個機靈的伙計將杰森三人帶入了客棧后的院子。
院子與客棧一墻之隔。
但是,缺少了大街上的吵鬧。
有著巷子內特有的安靜,且房間、被褥也十分干凈,院子里也沒有什么雜物,車馬進來,也不擁擠。
杰森滿意的點了點頭。
豆包馬上拿出了一角錢紙幣遞給了伙計。
“謝謝這位爺,謝謝這位姑奶奶。”
“您二位忙著,有事您喊我。”
拿了賞錢的伙計越發的喜笑開顏了。
該省的時候省。
該花的時候花。
豆包可是深知這一點的。
有的時候省小錢,會變成花大錢。
而有的時候,花小錢則能夠省大錢。
就如同這個時候。
“伙計,騾馬市在哪?”
“還有我們剛剛入城的時候,怎么審查的這么嚴?”
豆包問道。
“您說騾馬市?”
“就在離我們著不遠的大街上,您拐個彎就能看見,旁邊還有個市集,比一般鋪子里的東西便宜的多,不過,您最好帶個本地人去,那地方的人不老實。”
“進出城門怎么這么嚴?”
“還不是鬧賊嘛,而且還是一個亡命的飛賊,城里面的四個藍衣捕頭都被殺了,剩下一群黃衣捕快和沒有品級的捕快完全不知道怎么辦了,那位大老爺已經貼出告示了,說是幫助自家孩子尋找幾個武藝過人的教頭開蒙,但具體是什么,大家全都清楚。”
對于之后豆包的問話,完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快的,當伙計離去后,杰森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時候,他已經確認了,現在府城里發生的事情,就是他遇到茍勝兄的翻版,雖然人物換了,但是整個事情卻沒有換。
‘有人針對我?’
杰森幾乎是下意識的想道。
眼前的這一切真的是太巧合了。
以至于不得不讓杰森多想。
‘會是誰?’
‘‘往生教’?’
‘還是‘四海幫’?’
杰森想著眼前副本世界,唯一和他有著敵對關聯的兩份勢力。
而在一旁,崔龍女小聲詢問著豆包,等到豆包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知后,這位‘四海幫’的繼承人,馬上說道:“‘四海幫’內沒有這種行事風格的人。”
“至少我所知道的沒有”
話音落下,崔龍女又覺得不保險,補充了一句。
“嗯。”
“按照我們之前的安排做就好。”
“豆包你去把那十匹戰馬賣了,然后補充一下物資。”
杰森點了點頭,這樣說道。
雖然只是三天,但是一行三人所帶的物資已經消耗殆盡了。
尤其是調料方面,更是見底了。
現在自然是要補充的。
“崔小姐,請你和豆包同行。”
停頓了一下后,杰森說道。
“明白!”
崔龍女很干脆的點頭。
現在眼前的局勢不明,那么自然是要讓局勢明朗起來,不論是‘往生教’,還是‘四海幫’都是為了他們三人中的某一人而來。
尤其是她這樣的一個煉丹師。
更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她出現的話,自然是會將對方的目光吸引過來。
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明了。
至于危險?
危險自然是有的,但也比被動等待的強。
更何況,一路行來,杰森的靠譜讓崔龍女有信心。
“那我們現在就行動。”
豆包說著就拉起了崔龍女的手,牽著馬向外走去。
崔龍女想躲來著,最后,沒敢。
任由豆包牽著手向著騾馬市走去。
杰森則是隱匿在側。
就如同崔龍女猜測的那樣,與其被動,還不如引蛇出洞。
但是,等到豆包將馬匹賣了,還補充了相應的物資后,并沒有一個人前來盯梢。
甚至,除去幾個目帶貪婪的家伙外,就沒有一個人是帶著惡意的。
而且,等到三人返回了小院后,就得到了一個十分意外的消息。
“飛賊抓住了?”
豆包、崔龍女一愣。
“是啊!”
“其實是前天晚上就抓住了,是大老爺新聘的趙教頭一人獨力將這飛賊擒下的,只是擔心飛賊有同伙,這才隱而不發。”
“不過,剛剛飛賊的同伙也都落網了,也就不用戒嚴了。”
“傳聞里趙教頭擅長‘虎形拳’,一拳打出,就和真的老虎一樣。”
前來送消息的伙計說著就松了口氣。
那些大老爺怕飛賊。
他們也怕啊。
畢竟,傳聞中這飛賊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如果是雅賊的話,他們倒是不介意將其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
“謝了。”
豆包又給了一角錢。
伙計感謝離去后,崔龍女就沒有忍住,開口道。
“有人在模仿沐館主。”
這位‘四海幫’的繼承人很肯定的說道。
“嗯。”
豆包也點了點頭。
這也是她第一時間的感受。
而杰森?
不僅感覺怪異,而且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就好像是對著鏡子猜拳。
本來都是出布,鏡子里的你突然出了剪刀。
“有點意思。”
杰森輕聲自語著,然后,叮囑了豆包兩句,就向外走去。
他想要去看看那位姓趙的教頭,看看對方究竟搞什么鬼。
當然了,杰森沒有馬上離去。
他在出了小院后,繞了一個圈子,就又回來了。
對于陌生人的話,不可全信。
萬一是調虎離山呢?
因此,杰森在院外足足隱匿了兩個小時,確認不是調虎離山后,這才向著‘府城’的衙門而去。
府城衙門很好找。
那兩個石獅子和兵丁、捕快,十分顯眼。
布局和‘山城’的衙門類似,只是大了很多。
杰森穿過回廊,隱匿一旁。
大廳中,正開了一桌宴席——
“感謝趙教頭。”
一位富態,卻面帶威嚴的中年人舉杯向著對面的男子示意。
對方身軀魁梧壯碩,面容冷淡,但顧盼生輝,眉宇之間卻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杰森眉頭一皺。
雖然眼前的人面容和他只有三分相似,但是氣質卻有七分,而魁梧壯碩的身材則是十分。
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但是,吃飯的模樣卻是0分。
端著酒杯,喝了。
拿筷子夾菜,慢。
慢條斯理間,似乎是在品嘗。
根本看不出對食物的熱愛。
反而有點裝模作樣的感覺。
杰森站在陰影中,注視著這一切,雙方談話的聲音也清晰的落入耳中。
“客氣。”
趙教頭這樣回答著。
“不知道,趙教頭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如果愿意為犬子啟蒙的話,一月百塊大洋,趙教頭吃住都可以在府里。”
州府的老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說道。
他實在是想要把眼前的趙虎留下。
不單單是因為趙虎幫他解決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趙虎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出的實力,更是讓這位州府老爺大吃一驚。
絕對是‘練皮’大成的高手。
甚至,說不定已經開始凝練‘氣血’了。
‘氣血’高手,這在州府內都是罕見的。
留在身邊用出可是太大了。
“而且,帝國能夠根據功勛兌換功法、秘藥。”
“趙教頭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直接幫你兌換。”
州府的老爺說著更多的條件。
但是坐在對面的趙教頭卻是不為所動,面容還是那種淡然,即使是搖頭時,也沒有多余的表情。
“多謝。”
“但是趙某人心不在此。”
趙教頭拱手致歉。
“哦,那趙教頭想要做什么?”
州府的這位老爺面對拒絕,也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是心平氣和的問道。
凝聚‘氣血’的高手,值得他這么做。
“應該是開一間武館吧。”
趙教頭這樣回答著。
而這樣的回答,頓時讓這位州府的老爺大喜過望。
開武館,證明這位趙教頭還會留在府城。
只要留在府城,那就是好事。
他有把握迅速的拉近雙方的關系。
而且,這位老爺已經打算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拜入眼前趙教頭的武館了。
“趙教頭放心。”
“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那些酬勞根本不夠的,武館的事交給我了。”
這位大老爺說著,就已經決定,不僅要給趙教頭找到最好的五官地址,而且還要買下來,直接將地契交給這位趙教頭。
既然想要依仗著對方,這樣的投資就是必須的。
身為州府的大老爺,他可是一清二楚。
宴席繼續著,期間管家進來了一次。
等到宴席結束的時候,管家又進來了一次。
這一次,不是空著手,手里捧著一個盒子。
“趙教頭,這是五百大洋,還有廣街上的一套臨街的二進院子,當做武館實在是再好不過了,你千萬要手下,我已經派人去收拾了,明早就能夠入住。”
州府的大老爺這樣說著,就把盒子推向了趙教頭。
廣街,不僅聯通著東西兩市,而且本身就是州府最大、最繁華的街道。
類似于‘山城’的武館街。
他雖然猜到這位州府的大老爺要拉攏他,但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的下血本。
一套廣街上的臨街二進院子,本身就價值不菲。
而想要在這么短時間內買下來,就算對方是州府的大老爺,也一定是付出了高額的代價,說不定還動用了什么手段。
想到這,這位趙教頭配合的愣了一下,隨后一點頭。
看到趙教頭同意了,州府的大老爺臉上笑容更多了。
宴席撤去。
茶席擺上來。
些許閑聊后,等到這位趙教頭離開時,已經是月上枝梢了。
“大人請留步。”
門口,這位趙教頭說道。
“趙教頭真不在府衙一住?”
州府的大老爺挽留著。
“客棧就很好,我付了錢的。”
趙教頭這樣說道。
“那就不挽留趙教頭了,明早我們一起去廣街的院子。”
州府的大老爺說道。
“好。”
這位趙教頭應承著。
然后,早這位州府大老爺的注視下,這位趙教頭快步的消失在了夜晚的黑暗中。
他并沒有說謊,直奔城中的一間客棧。
他的落腳點就在那,預付了十日的房錢。
明天離開的時候,自然是要把多付的錢拿回來才行。
這并不是他的性格。
他本身對于這些許錢財根本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更深層的東西。
夾著箱子,這位趙教頭的步履不緊不慢,以一種特別的節奏前行,隔著老遠他就看到了客棧的燈籠和招牌,但是這位趙教頭卻是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了街邊的一處陰影。
“出來。”
他低聲冷喝。
立刻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穿著夜行衣,身材消瘦。
“不愧是趙教頭。”
“本事就是高強。”
“不過,趙教頭答應我們的事,是不是也應該兌現一下了?”
隨著這樣的話語。又有兩道黑影從一旁走了出來。
三人沒有站成一排,而是隱隱的將這位趙教頭圍住。
“兌現?”
“好!”
這位趙教頭痛快的答應了,然后,就將夾著的箱子放在了手中,三人的目光馬上就盯住了箱子,眼中泛起了貪婪。
不單單是里面的五百大洋,還有對方答應的秘藥。
后者才是重點!
他們能不能跨過‘鍛骨’,就要看這秘藥的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人就要伸手去拿箱子。
可是,那位趙教頭一抬手,讓對方拿了個空。
“趙教頭,您什么意思?”
領頭那位語氣不善的問道,身旁的兩人更是將手放在了刀柄上。
對此,那位趙教頭卻是笑吟吟的。
他對三人一掃而過,輕聲問道——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問你們個問題,你們看……我像不像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