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猛烈一顫,‘白犀吼’的大象腿重重地從地上跺出來一個深坑,冰霜戰師差之毫厘地翻滾避開,具有微弱冰凍效果的斗氣在身前一凝,兩頭白色的斗氣拳頭幾乎同時結實命中魔獸的腦袋;吼!
準備追擊的‘白犀吼’吃痛一滯,讓戰師抓住機會繞到身側,覆蓋了厚厚冰霜的拳頭,在空中連續揮灑,墻壁一樣結實的魔獸軀體上立即被砸出一個又一個白色的拳痕,怒號不止,蹌退連連。
旁邊的一名劍士就沒那么好運,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后面一頭‘白犀吼’抽冷子的一記‘水流破’命中,雖然殺傷力不大,人卻被沖得飛了起來,摔得不輕。
魔法交錯!
戰場似乎變得混亂起來。
但是‘白犀吼’始終沒能突破滅魂的火力防線,七名劍士配合一名弓箭手,馴獸師,及后方火力法師,牢牢守住整條陣線,沒讓白犀吼進前一步,七頭白犀吼的尸體倒臥在戰場的中間,儼然滅魂傭兵團的防線壁壘。
“去!”
金色的火焰再次從許文體表出現,周圍幾個略感吃力的法師立覺眼前一亮,就是這個魔法,剛才同時放倒了兩頭白犀吼。
上百條金紅色火焰,幻化蛇形,一掙而出!
分做三股,分別襲向三個戰士抵擋吃力的白犀吼!火焰仿佛是金蛇口中的毒信,閃電奔到眼前……噢吼!
白犀吼也不是傻瓜,之前連續三頭傷在許文的手里,早就對許文重點防御上了,這個魔法一出,三頭被鎖定的‘白犀吼’同時低吼,體外覆蓋上一層水潤的光芒,仿佛波浪一樣。
金色炎蛇鉆入其中,立即蒸發出一股股實質的水蒸氣,威力大減!
與此同時,后方左沖右突的幾頭‘白犀吼’爆發了。
“小心!!”
任誰都沒想到,暫時被阻擋在后面的三頭‘白犀吼’居然同時將注意力放到了許文的身上,而且在同一時刻發起攻擊。
連一直在默默查看場中戰局和走勢的何琛也沒有留意到……等到大家發現過來的時候,破碎的冰花地鼠般破開地面,自下而上,抓住了許文的雙腿;緊接著,三道粗大的水柱鐳射般從白犀吼的口中爆射而至;更讓人心寒的是,一座三米多高的冰錐也湊熱鬧地出現在許文頭頂上方,攜雷霆之勢狠狠下壓。
“許文!”
戰士都被引開,幾個法師也來不及吟唱,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魔法落下。
然而。
別人沒有察覺到……向來愛惜自己身體的許文怎么可能會沒有一點防范之心。
許文十分清楚火力輸出過猛會造成的后果!
游戲中,那叫吸引仇恨;在這個真實的世界里就更不用說了,何況四星魔獸的智慧不低,不可能一直無動于衷。
碎冰纏繞出現的剎那,深藍色火焰立即從腳下冒出,純粹以精神力的方式逼出,將那股淡淡的寒意抵消;至于轟然落下的巨型冰錐就比較棘手了,兩個方向的攻擊都具備物理沖擊效果。
“沒辦法了。”
心念一動,一聲清脆地鷹啼從林中升起。
狂風大作,風刃紛飛!
應召出現在許文身后,黑風雕雙翼連動,恰巧在冰錐受到烈焰神盾無形波紋影響的時候,將之分割成無數冰塊,還未接觸到許文就被烈焰神盾震飛。
沖擊而至的水柱本身就是四星程度攻擊力,面對烈焰神盾三重波紋的削弱,沖勢大弱,居然被黑風雕一股做氣地擊潰。
眾人雖然吃驚黑風雕的出現,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攻擊節奏,將那三頭被金蛇狂舞重傷的‘白犀吼’快速擊殺!
以雷俄為首的戰士紛紛越過白犀吼的尸體,對幸存的魔獸展開最后的撲擊。
許文跟何琛也沒閑著……金炎火輪。
金蛇狂舞,收割掉已經喪失斗志的最后幾頭魔獸,終于結束了滅魂傭兵團的第一場戰斗。
“大家都沒事吧?”
何琛開口問隊伍中的女牧師‘小諾’。
后者一臉振奮和喜悅:
“三人輕傷,休息一下,吃粒回血丸就沒事了。”
“很好!大家的裝備損壞情況,各自看一下。”
眾人紛紛回答無礙,目光卻盯著停落到許文身邊站著的,正囫圇吞下一顆丸子的黑風雕,眼中滿是驚奇。
“副團,這是……你的契約獸?”
銀月驕龍不敢置信地望著許文,他自然認得出許文剛才給黑風雕喂食的東西。
許文點了點頭。
既然未來三個月要跟大家相處,自然不能讓小黑無戶籍的悶那么久,早點出來也好一起提升,想了想,索姓把‘小虎’也召喚出來。
小家伙可悶壞了,出來后意氣風發地一聲虎嘯,森林里四面八方的蕩起回音。
“……兩頭?”
銀月驕龍有點被嚇到了……他從小就因為親和度的天賦被魔獸挑中,由族內當作馴獸師培養,目前也只培養出一頭四星中級的破邪風猿,許文一個魔法天賦極高的火法,居然還同時養了兩頭契約獸,并且已經達到二星高階?
開什么玩笑……隱藏在暗處的蘭特無言的搖著頭,用力揉著受刺激的太陽穴:
“諾丁院長當時可沒說許文還是個馴獸師……”
許文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跟他們過多的糾纏,只說自己了解到獸靈丹有加快和促進契約獸生長作用后,就來興趣養了兩頭,自己煉丹培養了一段時間。
“這么快?”
銀月驕龍不信。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親和度夠高,跟契約獸的聯系夠可以的,如今也只將破邪風猿提升到四星,單單到二星就用了不止兩年時間。
許文兩個月就搞定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小黑和小虎很乖,叫它們干什么,它們就干什么。”
許文的解釋非常無賴,也非常打擊人。
艾琳在一旁非常懷疑……這一路根本不曾見到許文召喚契約獸,有沒有兩個月,這個問題很難說,但是看到銀月驕龍很受傷的表情,也就沒有開口說出來。
“反正我是麻木了。”
何琛突然擺手嘆息,這么短的時間里,許文跟他接觸最多,他受到的刺激也是最深的:“大家干活吧,打掃戰場,收集戰利品……許文,要是哪天你突然丟掉法杖換把斧頭,我都不會感到意外。”
說完,很郁悶的轉身,朝滿地龐然的尸體走去。
“斧頭?”
許文摸著下巴,一副認真考慮的模樣,把其他人全部嚇得跑掉。
唯獨雷俄依然跟石頭一樣的杵在他后面,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他的背影,皺著粗眉,兩頭契約獸的出現,讓他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被拉遠,拉得更遠了。
二十頭白犀吼的尸體,由一群生手負責整理,進度可想而知。
幾個人甚至不知道怎么處理尸體,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那表情仿佛是在瞻仰著什么。
“你們幾個在干什么?還不動手?”
“那個,薩克副團,這個,要怎么弄?”一群人傻傻的站在那里,法師如此,劍士也是如此。
“笨蛋,先用斗氣探測,看他們的頭部里有沒有魔核,有就取出來,四星魔核值不少錢,還有白犀吼的肉塊,犀角,牙齒……我說你們平時看書的時候都在想什么呢?”
“看是一回事,可是從來沒動過手啊,要不,你來給我們演示一下?”
半晌,薩克奇在第一頭演示對象的面前停了下來:
“拜托你了,我好歹是個法師好不好,為什么要我來做這種事……算了,我說,你做……這個口子砍開一點……”
幾個女成員別過臉,走往一邊。
漫長的半個小時過去,滅魂傭兵團的手術實驗總算結束,艱苦卓絕,成功地分解了第一頭魔獸的尸體——太大了。
“就地扎營,生火!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過夜。”
何琛一看天色黯了下來,當即下令。
不愿意去做解剖實驗的少女正好扎營,何琛親自帶幾個法師摧殘周圍的大樹,為臨時的宿營地構建一些基礎的防御措施。
許文沒有投入進去,走到一邊,拋給兩頭小家伙一粒獸靈丹,悄悄喂食了寵糧,然后指揮兩個小家伙拿周圍無辜的大樹撒歡——修煉。
一直到晚上,森林完全安靜下來,眾人才停下手里的活,在這充斥著血腥氣味的森林里隨便吃了點東西,坐在臨時構建的宿營地,圍著火堆談論今天白天的戰斗,交流彼此的想法和心得。
‘破邪風猿’站在橫臥下來兩米多粗的巨樹上警戒放哨。
“作為團長,白天我犯了幾個決策上的錯誤,讓幾位兄弟身陷險境……”何琛以自我檢討做了開場白。
首先是引來白犀獸群攻,然后是錯誤的指揮所有戰士上前作戰,導致后方無人能夠回援保護法師;此外,一開始就低估了白犀獸的防御能力,沒有及時集中火力,最后,作為團長,沒有正視了了解所有成員的實力,有點臨場瞎指揮的味道在里面。
“我也有錯,戰斗的時候太緊張,沒有顧全大局,拖大家后腿了。”兩個戰士紅著臉開口。
幾個魔法師也紛紛開口,坦誠魔法命中的不足,以及臨戰的迷惘;就這樣,大家你一言我一預,都自報了缺點,并且總結了新一輪戰斗的戰斗計劃。
許文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認真收集大家的信息,并且進行整合的何琛。
他總算明白薩克奇為什么會死心塌地追隨他。
何琛確實能夠成為一個不錯的‘頭兒’;可惜……許文知道,自己對滅魂傭兵團來說,只是一個過客,僅止于此。
閉目,仔細回憶諾丁院長交給自己的籍典上的一個魔法,很快便醉心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