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釘子戶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人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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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兵敗如山倒,白蓮教勉強捏在一起的人馬,就像是沙灘上的城堡,不堪一擊,.沒了領頭人,全都四散奔逃

許三全這時候領著人馬殺進來,瘋狂的劈砍身受重傷的魏德勝竟然竟然也咬牙撐著,能多砍一個腦袋,就多一份功勞

相比他們,殺得瘋狂的毫無疑問就是滿桂

戰馬連續換了三匹,鎧甲都被鮮血濕透了,肩頭背部插著三支弓箭,這位老兄恍如未聞,手里的刀劈得卷刃了,又搶過大斧,奮力沖殺

他的戰馬所過,無人可擋,白蓮教的人連一招都打不住,或是劈,或是砸,或是用戰馬撞,滿桂就像是一輛橫沖直撞的坦克,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幾十位

終于沖到了中軍,張恪已經搶先一步,占領了這里

滿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大人,俺滿桂服了”

張恪微微一笑:“滿將軍,還能戰否?”

“沒問題”

滿桂一拍胸膛,大聲說道:“請大人吩咐”

“好,滿將軍,你立刻領著騎兵繞著天津城跑,阻斷潰兵逃回城中的道路”

“好嘞”

滿桂領著人馬,轉身下去戰場上除了少量的白蓮教徒還在負隅頑抗,其他的全都撒腿就跑

如果在空中觀察,就仿佛是看到了非洲的獸群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到處亂跑,和沒頭蒼蠅差不多

官軍就是強悍的食肉動物,肆意地追殺天津城外,全都被血染紅,滔滔運河水,竟然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空氣中濃重的血氣和硝煙味,刺激著人的神經

岳子軒主動站出來情緒激動地說道:“大人,我們也去追擊,多砍些腦袋,我可受不了被吳伯壓在下面”

由于沒參加奉集堡大戰,岳子軒的官位的確比吳伯低了兩級,幾乎成了他的心病,這一次他殺敵比誰都賣力氣足足殺了五個白蓮教的堂主和護法,一般教徒是不計其數

張恪微微一笑:“咱們吃肉,也該讓他們喝點湯追擊的活兒交給他們,放心他們不過是給我們干活而已”

岳子軒撓了撓頭,的確他們殺的已經夠多了,吳伯已經領著人馬開始清理戰場此一戰,義州兵已經犧牲了17人,受傷的有35人

他們消滅的白蓮教徒差不多有1700人,平均每個人殺死了四五個,還都是黃衣精英就算白蓮教匪的腦袋不值錢,但是也足夠大家伙高升一步的了

可以想見,戰斗結束之后義州兵又要大面積升官了,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

跟著張大人就是過癮

不去追擊,義州兵也不閑著,戰場上還有數不盡的戰利品等著搶奪鑼鼓帳篷刀槍劍戟,銀子糧食,還有數量眾多的騾馬

白蓮教裹挾了大量的百姓,帶來了不少馱馬騾子,甚至還有牛車

義州家底可不豐厚,牲口缺口大把這些都弄回去,足夠發一筆財了

想到這里,張恪不由得看了看眼前的天津城,作為京城的門戶,運河的咽喉,天津囤積了大量的糧食,還有數量多的錢莊票號,全都是一頭頭的肥羊

殺進城去,就不能放過,大不了把罪名都推到白蓮教身上

一想到攻城,張恪就急急忙忙地叫過來吳伯

“去,把徐鴻儒的尸體挑在旗桿上,向城里示威,告訴他們不投降,徐鴻儒就是前車之鑒”

張恪說完,吳伯頓時像個苦瓜一樣

“大人,咱們打死的不是徐鴻儒”

“什么?”張恪身后頓時跳出了一個人,正是韓廣,在奉集堡大戰之中,韓廣的槍法就獨占鰲頭

回到義州之后,尤其又有了魯密銃,張恪特別組建了一支狙殺部隊,人數還不到十人,但是他們斃殺的白蓮教頭目足足過了三十人

“吳大人,我擊中了徐鴻儒的腦袋,大纛旗也斷了,我們在旗下找到的尸體,穿的是徐鴻儒的衣服,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吳伯搖頭嘆口氣,說道:“這就是徐鴻儒的狡詐啊,他有三個替身,和他長得都差不多徐鴻儒受傷之后,他立刻把衣服換給了替身,然后混在亂兵之中跑進城去了”

進城了

張恪頓時焦急起來,他以為徐鴻儒已經死了,群龍無首,因此沒有急著攻打天津,而是等著城里的人自己潰敗,難道如意算盤落空了

“你怎么知道徐鴻儒用替身?”張恪面帶怒色

“大人,我們抓到了另一個”

吳伯急忙讓手下人壓過來一個人,張恪急忙看去,這個人五十出頭,瘦小枯干,其貌不揚,腦門上擦掉了雞蛋大的一塊皮,鮮血還往外滲著

“你是什么人?”張恪沉聲問道

老頭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老子落到你的手里,算我倒霉,想從老子嘴里掏出一點東西,那是妄想”

說完,老頭就低垂腦袋,一語不發

吳伯怒氣沖沖,他說道:“大人,這老家伙叫做王森,是白蓮教的副教主剛剛我們俘虜了他還有幾個手下,就是他的手下告訴我們徐鴻儒是假的這個老東西什么都不說,卑職有辦法讓他開口”

鞭聲響起,王森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一連三鞭,臉上皮開肉綻,紅腫的傷口就像是一條條蜈蚣一樣

王森舔了舔唇邊的血液,輕蔑地冷笑:“來,反正我活夠了”

“骨頭挺硬”

吳伯還要動手,被張恪攔住了,他笑著蹲到王森的面前

“王森,有一個人你認識不?他叫王——好——賢”

誰都有弱點,王森也不例外他一生都在為了白蓮教奔波,如今起事失敗王森萬念俱灰,存心找死,他當然不會害怕張恪的威脅

不過提到了唯一的兒子,王森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

張恪敏銳地把握到這一絲異動,微微笑道:“令郎的確是個人才,潛伏在京營之中,結交權貴,收羅情報,白蓮教能有今天,你們父子居功甚偉”

“哼狗官,你不要花言巧語,我父子既然落在了你們的手里,千刀萬剮,無所畏懼皺皺眉頭,就沒法進入無生凈土”

白蓮教的人天天拜無生老母,不能進入無生凈土,絕對是最重的誓言

張恪看著痛苦掙扎的王森,輕笑道:“王森有句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令郎未必一定會死”

“你騙人”王森伸出手指,厲聲說道:“朝廷從來不會放過白蓮教,抓到了肯定除之而后快我兒豈能逃得掉”

“哈哈哈,王森,令郎是我抓到的,他的生死就捏在我的手上就算沒法免他的罪難道還不能隨便找個死囚替換嗎?徐鴻儒都知道找替身,玩李代桃僵,難道我放一個人那么難嗎?”

“你真能救我的兒子?”

王森就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翻身跪在張恪的面前,老淚橫流

“大人,求求你了,饒了好賢,哪怕殺了老夫,我也心甘情愿”

“王森,本官說話算話你身為副教主,知道的一定不少,只要能幫著我重奪天津,你兒子的命我一定保下來”

王森滿臉痛苦,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打著麻花勁,別扭為難

一邊是奮斗了一輩子的白蓮教,一邊是親生子,王家唯一的血脈王森痛苦地抱著腦袋,手指用力的撕扯著頭發,竟然扯下了頭皮,鮮血涌出

“王森,就算你不說,徐鴻儒就真的能和本官斗嘛?”

張恪一句話,頓時點醒了夢中人,五六萬軍隊已經被干掉了,難道白蓮教還能起死回生嗎

無非是早死幾天的區別,可是卻能救回兒子的一條命

“好,我答應了”王森幾乎咬著牙點頭

逼著王森點頭,張恪就準備著手攻城突然有人報告,說是兵部尚書黃嘉善前來

張恪急忙帶著手下人前去迎接黃嘉善離著老遠,就看到了張恪,頓時滿臉含笑,主動迎了上來

如果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多少武將要跌碎眼睛大明朝從來都是打勝了是文官領導有方,打敗了是武將懦弱無能

什么時候,堂堂兵部尚書竟然對一個武將笑臉相迎?

當然黃嘉善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張恪獻上的方略奏效,而且又打了大勝仗,這些年兵部都陰氣森森的,一直吃敗仗唯獨張恪戰果輝煌,給尚書大人長臉,黃嘉善哪能不高興呢

“末將見過部堂大人”

“哈哈哈,快快請起”黃嘉善笑道:“張將軍打得很好,重創白蓮逆賊,首功一件現在逆賊盤踞天津,不知道張將軍可有什么方略?”

“啟稟部堂,末將已經著手準備,最多兩三天時間,一定拿下天津”

“好……”黃嘉善的話還沒說完,從他背后轉出來兩個人

“黃大人,義州兵已經打疲憊了,我們薊鎮的將士愿意去攻打天津”

另外一個年輕的人也說道:“本公率領兩萬京營前來,人馬士氣旺盛,立刻就能攻城”

說話的兩個人正是薊鎮總兵齊中興和成國公朱純臣

他們都是后備力量,結果看到張恪大勝白蓮教,就起了搶攻的心思

張恪心里清楚,黃嘉善怕是也不想讓自己搶了所有風頭,張恪眼珠轉了轉,突然笑道:“有兩位大人幫忙,我自然是高興要不這樣,我們每人負責一個城門,比試一下,看看誰最先打破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