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干的?”呂布見到單雄忠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尸體,單小妹已經哭成了雷人,單雄信、王伯當、徐茂公跪在靈柩前一語不發,呂布跪下來上了柱香,而后看向眾人問道。
“李淵!”單雄信咬牙切齒的語氣中,多少是帶著幾分無奈。
“那還等什么?”呂布看著單雄信。
“阿布,這仇自然要報,但此人乃唐國公,朝廷顯貴,我們江湖人士與他交手,可能引來朝廷圍剿。”單雄信語氣中多少帶著幾分無奈。
“那也得殺。”呂布倒沒有莽撞沖動,看著眾人道:“你們若做,便一起做,若不做,那更簡單,我若殺他,不難。”
雖然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但殺人……真不難,如果眾人一起殺,那得詳細謀劃一下,如果只有呂布自己,那反而更加簡單些。
單家兄弟這些年雖然是得了呂布提點,但對呂布父子是真沒的說,他在這兒把二賢莊當成自己家,一住就是三年,沒人表示過一點兒不滿,其他人死活呂布可以不管,但單雄忠死了,呂布必須管。
“阿布,你……”單雄信看向呂布,卻見呂布目光冷靜的可怕。
“呂兄弟,你可是有何計劃?”徐茂公詢問道。
“這個容后再想,先看你等是否愿意報這個仇。”呂布看著眾人道。
“我報!”單小妹起身,大聲道:“殺兄之仇,殺父之仇,都在那李淵身上,定要殺他!”
“莫要胡鬧!”單雄信將單小妹拖開,而后皺眉看向呂布:“阿布,你可知那李淵的唐國公是何身份?”
“不知,也無需知曉。”呂布搖了搖頭道:“縱然是天子,殺我兄弟,也得換一個!”
堂中眾人都是綠林眾人,熱血好漢,呂布這一言卻是正對他們胃口,是啊,唐國公又怎樣?殺人償命這是規矩!
“好!”單雄信深吸了一口氣道:“大不了舍棄這份家業!”
“既然二哥下了決心,伯當雖是草寇,非什么英雄,卻也不能坐視!”王伯當微笑道。
徐茂公看了看呂布,又看了看單雄信,最終點點頭道:“在下亦愿同去,只是此事需從長計議。”
“我去拿刀!”單小妹起身就想動身。
“一邊兒去”呂布將她撥開,看著眾人道:“這是自然,我需知曉那李淵是何人。”
眾人:“……”
搞了半天,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呂布醉心醫術、火藥,很少過問時勢,也難怪不知,當下徐茂公給呂布簡單介紹了一下李家的情況以及最近皇城那邊發生的事情。
“季無頭,海無邊,天下早晚歸他管?”呂布思索片刻后:“這是有人要害李淵,而且以李淵之位,竟然不敢反抗而選擇退避,能做到這種事之人,可不多。”
“賢弟,你管這事作甚?”單雄信疑惑的看著呂布。
徐茂公笑道:“呂兄弟這是要借勢,既要殺那李淵,又不會罪于二賢莊。”
單雄信聞言恍然:“原來如此,那這背后究竟是何人?”
徐茂公思索道:“宇文化及與李淵素來不合,此事當有其影子,但也只是勢均力敵,不至于讓李淵退避三舍。”
“有他便夠了。”呂布思索片刻后:“我等只是要一個名分。”
“名分?”單雄信看著呂布,不解道。
“殺李淵的名分。”呂布起身道:“這殺李淵的不能是二賢莊,必須是朝廷的人,否則綠林中人殺朝廷大員,朝廷必然不肯罷休。”
“原來如此。”單雄信聞言恍然。
徐茂公卻是有些驚訝的看向呂布:“早聽二哥說賢弟頗有謀略,今日方知二哥所言非虛!”
雖然單雄信兄弟對呂布推崇無比,但呂布平日里給人的感覺卻像個偏執的醫者,為了試驗醫術,拿人來做試藥,還喜歡弄些炸藥過去。
但今日卻是讓徐茂公對呂布有了新的了解,就這手段,說他是鉆研謀略的謀臣徐茂公都不奇怪,只是聽眾人大概說了說,便能找到這背后隱藏的東西,而且很快便找到,若不是親眼看著呂布每日醉心研究,不怎么搭理人,他都懷疑這呂布是不是裝的了。
“接下來,何人去找那宇文化及要來這個名分?”呂布看著眾人問道。
這可不是好事,一不小心,可能就回不來了,畢竟跟一個朝廷命官商議殺另一個朝廷命官,說錯一句都可能掉腦袋。
“看來……呂兄弟是要我去了。”徐茂公見呂布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苦笑道。
“那便勞煩茂公了。”單雄信沉聲道。
徐茂公搖了搖頭,表示無礙,當日便啟程一路趕去見宇文化及。
呂布這邊也沒閑著,讓單雄信派人去太原監視李淵,將他平日做什么、去何地都記錄下來,而后親自帶人去布置。
徐茂公那邊,很快就得到了宇文化及的同意,并且保證朝廷絕不會深究此事,但這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呂布要的是宇文化及之名,最后就算有人追究起來,宇文化及也查不到二賢莊這里。
有了宇文化及擔責,呂布在得到消息的當日便與單雄信一并趕往太原。
“賢弟,今夜動手是否倉促了些?”單雄信看著呂布將一根根爆竹裝到箭上,皺眉問道。
他們還沒怎么準備呢。
“不算倉促。”呂布搖了搖頭,為了今日,他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了。
說著將裝好爆竹的箭遞給王伯當道:“可能將這箭射往那唐公府中各處?”
“不難!”王伯當掂量了一下箭,微笑道。
“那便動手吧,點燃就射。”呂布將所有箭都交給王伯當,此人的箭術是不錯的。
當下,王伯當讓人幫自己引燃爆竹,而后將箭射向唐公府宅,而后拎著箭開始繞著唐公府飛奔。
箭矢落入唐公府中,立刻炸開,隨后便見大量煙霧彌漫開來。
呂布帶上沾濕的面巾,看向單雄信道:“走,去送那李淵一程。”
唐國公府此刻已經亂成一團,那爆竹炸開的動靜驚天動地,而且煙霧奇大,驚動了唐國公府的所有人,卻沒人知道箭從哪兒來的,若是在身邊爆開,便是不死也能炸個耳聾。
呂布早已摸清楚唐國公府的門路,入院后并未大開殺戒,和單雄信一起輕車熟路找到李淵所在院落。
此刻李淵已經提劍而出,黑夜中,卻看不清敵人在哪兒。
“爹!”李世民和李建成沖到李淵身邊,大聲道:“定是那宇文化及,上次行刺不成,這次竟來了這里,孩兒已經命人封鎖城門。”
“做的好!”李淵沉聲道:“我倒要看看,在這太原城里,他要用什么手段殺我!”
便在此時,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爆竹從遠處朝這邊扔過來,李淵不知何物連忙想要躲避,下一刻……
轟轟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炸的眾人七葷八素,李建成被炸的血肉模糊,李世民也斷了半條胳膊,李淵身處中心,更是炸的生死不知。
呂布和單雄信進來,在一地傷員中,找到李淵,直接將李淵帶走,李世民想要阻攔,但半條胳膊被炸沒,哪里擋得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賊人將李淵帶走。
就這樣,唐國公李淵被呂布和單雄信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從唐國公府劫走,李世民雖然封鎖了城門,但他們早已布置好了退路,南門被人用大量炸藥炸開,而后眾人帶著李淵直接離開,太原守軍顯然沒見識過炸藥的威力,畏于雷霆之威,加上又沒人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離開。
半個月后,李淵出現在潞州單雄忠的靈堂前,身上的傷勢也被呂布治好,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已經知道了。
“單兄弟,那日誤傷另兄,實乃情勢所迫,并非有意,至于令尊之事,兩國交鋒,也非四人恩怨,老夫對于令尊是十分敬佩的,如今這……”李淵沒想到二賢莊的報復竟然來的如此快,如此兇猛,無奈之余,此刻也只能低姿態求饒。
“帶你回來,并非心有顧忌,你那唐國公府的子嗣死了幾人,沒人知道。”呂布幫他起下身上的針,淡漠道:“不論你是否是誤傷,這份仇,今日將你斬殺于此,祭奠亡兄也不算委屈你。”
“那為何還要治好我?”李淵皺眉道。
眾人無奈的看向呂布,他們也很好奇。
“吾乃醫者,救你乃醫者本分,殺你乃為兄報仇!”呂布起出最后一根銀針道:“今日之后,李家若不追究,那這件事便算過了,若李家還要追究,那便不死不休!”
說完,呂布看向單雄信。
單雄信會意,將李淵摁倒在單雄忠靈前,舉起手中鋼刀,一抹寒光落在刀身上,印寒了所有人的眼睛。
李淵怒喝:“不想我李淵竟死于小人之手!”
單雄信聞言大怒,正要問話,呂布順手推了一把。
“噗”
刀光閃過,人頭落地。
“賢弟,你這……”單雄信愕然的看向呂布。
“死就死,何來那許多廢話?”呂布無語的看了李淵的人頭一眼:“連日奔波,我去歇息了。”
接下來,單雄信料理了單雄忠后事,呂布則好似什么事都未曾發生一般,繼續搞自己的事情,二賢莊也回歸了平靜,只是徐茂公和王伯當對呂布態度尊敬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