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父的思想其實很簡單,當官,當了官就什么都有了,核心思想還是想引導呂布走上讀書治學的正途上來,而不是整日練武打熬身體,要學就學治萬人之學而非莽夫之學。
某種程度上,呂布也認可老爹的話,手中有權確實很方便,但問題是,這東西短時間內得不到,而呂布說實在的,也看不上大乾國現在這些對內窩里橫,瘋狂斂財,對外卻腿軟的朝廷官員,區區縣令而已,那種虛偽客套的官場作為面前,呂布突然覺得自己現實中的朝堂上太干凈了,文人說話也只是委婉一些,跟虛偽壓根沾不上邊。
有沒有什么辦法讓自己手中掌握一些權利呢?老爹手里那點權利根本就不叫權利,最多讓自己不受欺負,想要辦點什么事,不涉及利益的,也容易,但想要跟縣中那些大戶爭利,那就不行了。
父親這里是沒什么辦法了,呂布只能自己去想辦法。
次日一早,呂布去學堂讀書,這是父親的硬性規定,不過從學堂放學后,卻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在惠州街巷中亂晃,想找一找自己的生財之道。
大乾與大漢的城池建設風格不同,在大漢,進城之后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墻壁壘,好似城中城一般,走在街道上會有很壓抑的感覺,要買東西,只能在規定的坊市去買,貧窮與富有之間,站在高處能一目了然,天堂地獄有著明顯的分界線,也代表著階層的森嚴壁壘。
但在大乾不同,天堂和地獄是重合在一起的,街頭巷尾,你能看到衣著華貴的高門子弟,也能看到食不果腹,瑟縮在路邊為一飯而放棄尊嚴的乞丐,這里雖然比大漢更加富足,但總感覺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呂布不知道,高門大閥也沒有漢時高門的那種感覺。
沿街叫賣的攤販應該算是行商,這種營生應該是賺不了多少錢的,至少看起來不像有錢的樣子,但他們做的食物真的很好吃,煎炸烹煮,這個朝代的食物制作方式和種類要比大漢豐富了許多。
不過真正讓呂布注意到這些攤販的卻不是他們賣的東西或者說他們的營生,而是欺壓他們的對象。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這個呂布很清楚,只要世上還有其他人,你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安寧,但看著幾個青皮訛詐戰戰兢兢的小販,不屑和憤怒之余,呂布也沒有出手,不是不敢,只是他隱約覺得自己把握到什么。
回到家中后,呂布找到父親詢問道:“父親,孩兒突然想起,這些城中青皮以何為生?”
這些青皮終日無所事事,看起來家境也不像殷實的樣子,究竟靠什么為生的?
“我兒怎會對這些青皮有興趣?”呂父毫不掩飾對青皮的厭惡。
“今日回家途中,見幾個青皮欺壓小販,突然好奇,他們以何為生?”呂布記得這些人是不從事生產的。
“自然是欺負那些小商小販。”呂父不屑道。
“如何說?”呂布詢問道。
“就如你所見,他們找到小商販去鬧事,若愿意給些錢,他們便讓繼續做生意,但若不給,就每日跑來搗亂,讓你無法做買賣,這些人……唉”呂父搖了搖頭,不屑道:“我若為官,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整治這些青皮無賴。”
“官府為何不治?”呂布皺眉道,按理來說,這些人應該很好治才對。
呂父是經過世情的,倒也不是真的愣頭青,聞言無奈道:“他們雖然為惡,但終是小惡,罪不至死,關入牢中幾日便放出來了,出來后可能還會變本加厲的報復報官之人,叫你活不下去,時間久了,大家對他們也就無可奈何,這民不舉官不究,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官府也不可能每日就跟著他們,這一縣之中,青皮多有四五百之多,而且多的幾十人一伙,少的也是五六人,若真亂起來,實在不好治理,也就只能這般了。”
“原來如此。”呂布摸索著下巴點點頭,跟父親道了聲別,腦子里卻是想著青皮這事兒,將自己幾個小門客叫來。
“布哥,何事?”幾個小門客詢問道。
“這惠州之中的青皮有多少,厲害的有哪些,爾等誰知道?”呂布詢問道。
“好多呢,這惠州城也不小,各條街道都有,他們各自劃分地域,到處欺壓良善。”
“那些大商戶他們也惹不起,就知道欺壓那些討生活的小商販,實在可恨!”
“布哥,你為何問這些?”說話的正是前日獻策劫富濟貧的那個,名叫郭哲,比呂布大一歲,不過也跟其他人一般叫呂布布哥。
“你去找幾個,問問他們可愿為我所用?”呂布瞇起了眼睛,他這段時間有了些想法,這城中的權利雖然大半集中在官府手中,但也仍有一些權利縫隙,若能將這些零碎得,官府不好拿的權利掌握在手中,那便是一條財路了。
“布哥招他們作甚?”郭哲疑惑道。
“我是這般想的。”呂布看向郭哲道:“將這些青皮整合起來,然后與那些商販商量,我可保證那些商販不受侵擾,商販每月交一些錢給我等,如果有其他青皮過來鬧事,我們還可保他們,一月只交一次,不會多要,你說有多少人愿意給這個錢?”
這便是呂布想出來的來錢之路,也是一種收稅方式,雖然不得官府認可,但應該行得通,如果能把整個惠州城的青皮收攏起來的話,整個惠州城的稅就有了自己一份,靠這些錢,訓練這幫青皮,也算自己手中一支勢力。
至于這支勢力再如何擴大,呂布暫時還沒有想好,總之他想先掌握一部分實力再說,只是這法子能否行得通,還得試過之后才能知道。
“這個我去與那些商販說,他們肯定是愿意的,那幫青皮害的他們連生計都難維持。”郭哲目光一亮,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