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
出租車司機穩穩的把車子停在警察局門口,出聲提醒著說道。
“停在這里等一會。”江來坐在后排,透過車窗看著面前巍峨莊嚴的大樓,出聲說道。
、“好的。”出租車司機爽快的答應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出租車司機通過后視鏡看過去,那個帥氣的有些過分的家伙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姿態,坐在那里眼神專注的看著面前的警察大樓,并沒有立即下車的意思。
“先生?時間到了。我還得拉活。”出租車司機再次提醒著說道。
“你繼續打表就好了。”江來說道。“一會兒我給你加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出租車司機轉身看了江來一眼,說道:“小伙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江來說道。
他就是想好好的看看這幢大樓,好好的做一次告別,你一個出租車司機怎么就那么多廢話呢?我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離別愁緒全部都被你趕跑了你知不知道?
出租車司機連續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差點兒沒被這個家伙的一句話給噎死。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仍然決定不把對方的惡劣態度放在心上,努力拯救一下這個失足青年,出聲說道:“咱們萍水相逢,你能坐我的車,也算是咱們之間的緣分。我覺著吧,人做錯事了不可怕,但是能夠及時的認識到認識自己的錯誤,那就還是個好人。老話不是說了嗎?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說是不是?”
江來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所以啊,不要猶豫,勇敢的邁出那一步。有時候啊,你會發現,你之前畏懼的,害怕的,逃避的東西,只不過就是那么一抬腳,一落地,嘿,就跨過去了......沒有我們想像的那么困難。”
“師父,你別開車了。”江來出聲說道。
“我都五十好幾的人了,不開車能干什么啊?我要是像你們這些小年輕一樣,我還真不稀罕開這車了......”出租車司機謙虛的說道。
“你去做大學教授吧。”江來說道:“或者做個哲學家。”
“大學教授我知道,就是給學生講課。那個我做不來,沒那文化。哲學家,那是干啥子吃的?”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吧?那就對了,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你就能夠成為全世界最頂級的哲學家。”江來鼓動著說道:“你好好考慮考慮。”
“好的好的,我回去研究研究這個哲學家。”出租車司機激動的說道,就好像是發現了事業的第二春。“那個哲學家,賺錢不?”
“有的賺錢,不僅僅賺錢,還有名氣。有的就混得比較慘了,被餓死了。”
“那不成,那不成。”出租車司機拼命的搖頭,說道:“我開出租車每天都有百八十塊的,旱澇保收。我不做那哲學家了。一家老小需要我拿錢養活呢,我還是先養家吧。”
“實在。”江來輕輕嘆息,說道:“要是大家都像大叔這么容易滿足就好了。”
“有啥滿足不滿足的?不就是掙一把吃食努力的活著嘛。”出租車司機無比灑脫的說道,到了他這樣的年紀,早就知天認命了。哪有什么滿足不滿足的,先努力活著,然后努力活得更好。這就是如他一般普普通通的人們的「貪心」。渺小,卻又真實。
“師父,送我去碧海大道37號。。”江來嘆了口氣,視線也從面前的警察大樓上面收了回去,出聲說道。
沉吟良久,決定還是不要進去了。
去了之后又能說些什么呢?
此時相見,只會在她的內心深處留下一道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偉岸身影,增加彼此未來的情感負擔。
“哎,好的。”出租車司機答應一聲,卻并沒有立即把車子發動起來,而是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再次勸慰說道:“年輕人,不再好好考慮一下嗎?”
“不進去了。”江來說道:“去了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實話實說,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來瞪大眼睛看向出租車司機,問道:“師父,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你不是準備去自首啊?”出租車司機出聲問道:“我看你這模樣.......像是要進去交代問題,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你才要進去自首呢。”江來沒好氣的說道。“開車。”
出租車在尚美大廈門口停了下來,出租車司機頭也不回的說道:“一百二。要票不?”
江來掏出兩百塊錢遞了過去,司機正想找零的時候,江來出聲阻止,說道:“剛才耽擱了你的時間,所以不用找零了。”
“謝謝了。”出租車司機笑呵呵的說道。
江來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想了想,又退回去對出租車司機說道:“你雖然眼神不好,但是心腸還是很好的。我現在去做一件你剛才做過的事情。你說我能不能成功?”
江來把車門給重重的關嚴實了。
江來走上臺階,進入大廳,卻被門口的保安人員給攔截住了。
“先生,請問你找誰?”保安一臉警惕的盯著江來,出聲問道。最近公司頗不太平,大老板的女兒林初一都被逮進去了,無數的媒體記者自媒體寫手瘋了一樣的朝著這邊涌過來,趕走一批又來一批,用各種身份各種手段想要混進大樓進行采訪。這些日子,他們安保部的工作壓力非常的大。稍有不慎就會被上級領導罵得跟狗一樣。
“我找林遇。”江來出聲說道。
“林遇?”保安這才意識到林遇這個名字在集團意味著什么,臉色劇變,壓低嗓門出聲說道:“你找我們林董做什么?有預約嗎?”
“沒有預約。”江來說道:“我叫江來,我來代表正義審判他。你給林遇打個電話通知一聲。”
“你瘋了?”保安緊張壞了,以為自己遇到了瘋子,喝道:“走,趕緊走。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打通電話問問,如果他實在不愿意見我,我轉身就走。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江來一臉誠肯的說道。
“神經病。”保安破口大罵。不給我們添麻煩?我給你打了這通電話就已經是天大的麻煩......
“好好說話,怎么能隨便罵人呢?”江來生氣的說道:“一會兒見到林遇我要投訴你。”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見我們林董了。”保安冷笑出聲。
“你講講道理?”江來簡直要被氣壞了。
是誰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的?你不把小鬼解決掉,怎么能夠去招惹閻王?
龍灣。宋家小院。
別墅小院的電子大門打開,宋智明站在門口,問道:“小雪,你怎么來了?不會是......小朗那邊出什么事了吧?”
“小朗怎么了?”王冶聽說池雪來了,第一時間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宋智明攔都攔不住。“小雪,你得給我們倆說實話,我們扛得住......”
“叔叔,阿姨,宋朗沒事。”池雪趕緊解釋,指了指身邊的風衣男人,說道:“是施先生想要和你們談談。”
“施先生?”宋智明看向施道諳,問道:“有什么事情嗎?”
施道諳取下手上的羊皮手套,笑著說道:“我叫施道諳。我來就是想問二老兩個問題,如果兩位不感興趣的話,我轉身就走。”
“什么問題?”宋智明出聲問道。
“你們相信宋朗是因為疲勞駕駛導致車禍發生的嗎?你們相信宋朗是走私《梅妻鶴子》青花瓶的文物販子嗎?”施道諳笑容溫和,但是言語如刀,每一刀都戳中兩個老人那悲傷脆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