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請客吃飯,按理說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今天受邀到平泉城最富有名氣的鼎香樓吃飯的城中富紳跟官員,每個人都一臉的無奈跟憤慨。
俗話說‘宴無好宴’,對于李一品這位滿洲軍主力團長的請帖,與其打過交道的城中富紳們,也可謂恨的牙癢癢。奈何對方手中握著槍桿子,他們也不敢太過反抗。
最重要的,城中這些富紳都明白,李一品在平泉敢這樣做,要是沒小鬼子在外面撐腰,想來他也不敢這樣。說到底,天下烏鴉一般黑,只是李一品太過厚顏無恥了一些。
那怕進駐平泉城的時間不長,可這位團長在斂財的事情上,總能想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來。比如說生日或者納妾等等名目,邀請他們去吃飯送禮。
久而久之,城中這些原本想巴結他的富紳,對其也是敬而遠之。除了少數幾個攀上守備官大腿的富紳跟官員,李一品不敢太過放肆,其它人對其也只能忍氣吞聲。
每次邀請城中這些人赴宴,鼎香樓都是李一品的首選。原因很簡單,平泉城很多人都知道,鼎香樓有平泉守備官佐騰大佐的份子,去里面吃飯也算變相的送禮。
可以說,鼎香樓會成為平泉最富知名的酒樓,跟其背后有佐騰撐腰,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這段時間,進駐平泉的滿洲軍官兵,很少敢在鼎香樓賴帳。
也正是如此,原本城中不少酒樓飯館,在滿洲軍官兵的霸王餐之下,很多人都不得不瘍閉門歇業。一時間,鼎香樓的生意,無疑變得更加紅火了許多。
天還尚未暗下來,李一品的警衛排,便已經抵達鼎香樓,將整個鼎香樓給控制起來。似乎知道城中有不少人痛恨自己,李一品對自己小命還是很重視的。
每次出行的時候,身邊都會帶著這些貼身警衛。當然,非常貪財的李一品,對這些保護他小命的警衛員,還是很舍得花錢,包括他指揮的部隊也是如此。
正是靠著那些手下軍官的擁護,李一品在團里也可謂說一不二。很多時候,那怕小鬼子想調動這支部隊,也必須經過李一品的點頭。
在掌控部隊這方面,李一品也可謂有一套。正是如此,那怕身為守備官的佐騰大佐,有時也要給他一點面子。畢竟,眼下平泉城還是李一品手中的部隊最多嘛!
隨著負責巡邏的滿洲軍巡邏隊,開始游走在城中催促百姓歸家,馬上要執行宵禁的政策。那些拿到請帖的人,也知道是時候該出門赴宴了。
雖說這一次請貼上,沒說要送禮或者怎么著。但很多受邀的富紳都知道,今晚看來少不了又要出次血。若是不出錢出東西,那李一品肯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前段時間,城中有位富商正是沒理會李一品的赴宴邀請。沒多久,李一品便給對方羅織了一個私通八路的罪名,將這名富商槍斃了不說,家財也被其洗劫一空。
對于這樣的狠角色,城中那怕恨的牙癢癢的富紳,也只能虛以委蛇。迸花錢消災的念頭,希望能舊能拖延時間,直到這支滿洲軍被調回奉天去。
同樣接到宴會邀請的客棧掌柜,帶著一名偵察兵偽裝的伙計,拎著一些所謂的禮物,也踏上趕往鼎香樓的路上。沒多久,也碰到跟他一樣前往赴宴的一些店掌柜。
‘馬掌柜,你也接到那個李扒皮的貼子了?’
‘是啊#掌柜,你也收到貼子了?唉,看來今天晚上,少不了又要破費一番了!’
‘誰說不是呢個天殺的,連我們這些小店掌柜都不放過,真是太過份了。’
與馬掌柜說話的這名掌柜,在城中經營一家皮貨鋪。相比其它的大店鋪,這家皮貨鋪的生意也只能算一般。可即便如此,他也同樣在受邀的掌柜名單中。
隨著半路上陸續看到的一些城中店鋪掌柜,馬掌柜也佯裝驚訝般道:“看來今天晚上,這個李扒皮又要發財啊城里開店鋪的,只怕全讓他給請來了吧?”
‘唉-說不是呢!我們在城中只經營著小店鋪,這種軍國大事,關我們什么事呢?不得不說,這幫滿洲軍比小鬼子還要黑啊!’
有些心氣不甘的掌柜,也很憤憤不平的說出這番話。而馬掌柜也適時的道:“都別說了,隔墻有耳啊-叫人家手下有兵呢?這年頭,手中有槍才是王道啊!”
做為八路軍在平泉的交通站長,馬掌柜在平泉自然也有一定的人脈。很多人都知道,馬掌柜是個膽新事的人,為人也非常的本份。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馬掌柜的掩飾。想在小鬼子眼皮底下潛伏,甚至替八路軍打探情報,要是沒點腦子,又怎么可能潛伏下來呢?
等到一行人來到鼎香樓前,看著那些持槍站崗的滿洲軍士兵,不少掌柜也顯得很老實,一一排隊進入鼎香樓。不少人,也將手是拎的禮盒遞給在大堂記帳的一名軍官。
只是沒多久,看著一群同樣帶著警衛走進鼎香樓的人,眾掌柜也紛紛上前道:“劉大隊長,你也來了!”
‘是啊天李團座邀請眾位,商討應敵之策,我自然也要來參與一下了。’
眼前這位劉大隊長,實際就是平泉城的偽軍大隊長管授的軍銜跟李一品一樣,但很多富紳都知道,這個劉大隊長在李一品面前根本不敢放肆。
相比其它掌柜跟這位偽軍大隊長打招呼,馬掌柜的目光更多是看向幾名偽軍營連長身邊的人。早前跟他會晤過的許隊長,此刻也穿著一身偽軍的衣服混了進來。
一番寒敘之后,眾人也紛紛進入鼎香樓就坐。至于那位發起邀請的李一品,自然要最后才會出現。不得不說,在這些城中富紳跟偽政府官員面前,李一品也很會端架子。
做為城中的偽軍軍官,自然也都坐在一起。面對先前進門時,他們的槍支都被解下,有軍官多少顯得有些怨氣。那怕劉大隊長,似乎也一臉的不爽。
‘大隊長,這個李扒皮未免太過份了吧!連槍都不讓我們帶進來,他什么意思?’
已經投靠八路的偽軍營長,適時的給這位大隊長上點眼藥。他很清楚,若是能將這位大隊長爭取過來,晚上他們的勝算也會增加幾分。
結果這位大隊長,突然長嘆一聲道:“兄弟們,形勢不如人強,我們暫時忍忍吧前佐騰大佐把我叫去,讓我配合李一品,開好今晚這個討論大會。
放心,佐騰大佐已經跟我說了,這個李一品不會在平泉多待的。等到皇軍的援軍到來,想必他們也會撤出平泉。若是皇軍不來,估計八路也快打過來了。
這家伙平時不是覺得自己厲害嗎?到時候,讓他們的人頂上去,讓他們跟八路較量去。這年頭,有再多的錢,也要能保住命再說!”
如此一番話,不禁令身邊這些軍官多少有些失望。至于跟著偽軍混進來的偵察隊員,很快看到比他們先前一步混進鼎香樓的人。
幾個隱蔽的手勢打出之后,這些打著上茅房借口的人,很快從酒樓一些隱蔽的地方,取出了早前放置在酒樓的武器,磁武器重新返回了大堂。
或許覺得這些答應反正的偽軍軍官有些緊張,冒充警衛員的許隊長也適時的道:“放寬心,酒樓的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等下打起來,你們只需照顧好自己就行。”
說著話的許隊長,拍了拍自已揣槍的地方。看到先前交了槍,又突然多出槍的許隊長,這位偽軍營長也覺得非唱訝,卻也猜出酒樓只怕混了不少八路軍進來。
感嘆八路軍還真是無所不在之余,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管投靠八路軍,多少顯得有些風險。但這位營長同樣知道,不投靠八路軍,怕是早晚死路一條。
相比于死,能夠活著他就覺得很慶幸。更何況,八路軍也答應,等到平泉解放的時候,愿意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并且不會收繳他們的所有個人財產。
這也意味著,只要他們立了功,或許還能保全一家人的生活。最不濟,搬到八路軍的解放區,靠著積攢下來的財富,他們也能做點小生意什么的。
隨著應邀的客人到齊,眾人也在等待著李一品的到來。那怕知道今晚有可能要破財消災,但眾人都想知道,李一品今晚的胃口,到底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沒過多久,幾名持槍的滿洲軍士兵,很剽悍的出現在酒樓客堂的大門前,很有氣勢般道:“李團座,到!”
聽到這番感謝的眾人,也趕忙起身相迎。那怕有人嘀咕抱怨,但聲音大多都小的可憐。誰都知道,真要被李一品惦記上,那真有可能家破人亡啊!
伴隨八路軍開始進軍熱河,很多城中的富紳都知道,小鬼子非常在到處抓跟八路有關系的人。攤上私通八路這樣的罪名,往往就是抄家滅門的后果。
但問題是,私不私通八路,全憑李一品的一張嘴。真要給按上這樣一個罪名,指望小鬼子給他們洗刷冤屈,那同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誰不知道,李一品跟城里的小鬼子,說到底也是蛇鼠一窩,同流合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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