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看了好一會兒，卻也沒真認出對方。

這畢竟是十年前的一件小事，而沖矢昴如今不僅化了妝，燙了頭，染了發，還跟柯南一樣，戴上了有柯學力量加持的眼鏡。

所以毛利蘭只是稍微發了一會呆，便將這古怪的既視感拋在了腦后。

可等她終于收回目光，她才發現...

柯南正兩眼綠油油地盯著著自己。

閨蜜園子也在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剛剛和沖矢昴“深情對視”的她。

“唔...”毛利蘭臉上一紅，慌忙解釋清楚：“園子，我剛剛只是在發呆而已。”

“明白。”

鈴木園子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她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八卦，也沒有任何要打探閨蜜隱私的意思。

甚至連那種閨蜜間的戀愛小玩笑都不開了。

因為在經歷了小蘭和林新一的緋聞，小蘭和克麗絲的緋聞，小蘭和柯南的緋聞，甚至是小蘭和她自己的“曖昧”之后...

鈴木園子便徹底熄了關心閨蜜感情生活的心思。

太亂了。

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只要小蘭自己喜歡，愛誰誰吧。

就算是眼前這位才認識幾天的師弟也沒關系。

陌生帥哥再怎么不靠譜，也總比有婦之夫、有夫之婦、小學生、親閨蜜好吧？

園子大小姐心里這么想著，便用過來人的語氣鼓勵毛利蘭道：

“不要不好意思，小蘭。”

“我以前也是經歷了很多，才終于遇到真愛的。”

“加油，我永遠支持你。”

毛利蘭：

她臉上一片漲紅，難堪得說不出話。

最終為了避嫌，她干脆刻意躲開沖矢昴很遠，帶著園子去海里游泳去了。

柯南微微一愣。

他稍微看了一眼毛利蘭身著比基尼的清涼背影，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干站著生悶氣，以至于壞了大事。

于是柯南匆匆忙忙地跟在了毛利蘭身后。

可他剛跟著泡進海水里沒多久，正準備好好鍛煉一下自己作為偵探的視覺觀察能力，便抬頭望見了小蘭那張表情微妙的臉：

“咳咳，柯南...”

毛利蘭臉色微紅。

雖然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清涼的系帶比基尼，清涼得連半邊屁股蛋子都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讓人根本沒有裙底可以偷看，也根本沒有偷看裙底的必要。

如果是其他人，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縱目欣賞。

但柯南...

他的視角實在是太猥瑣了。

都是讓人欣賞泳裝、欣賞身材，被人平視和被人仰視，這兩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毛利蘭想了一想，還是決定把這個小澀鬼趕得離遠一點：

“我們要在這打水上排球，得空出一塊地方。”

“柯南，你站遠一點。”

“我...”柯南一陣委屈。

但在青梅竹馬的虎目睥睨之下，他還是往旁邊挪了幾步。

這下毛利小姐的臉更黑了：

“離園子也遠一點！！”

“...”柯南終于被徹底趕跑。

他無奈地游開很遠，臉上寫滿了幽怨。

而這么悶頭一游，倒是和獨自下海游泳的沖矢昴撞了個正著。

“抱歉，柯南。”沖矢昴慌忙道歉。

“沒事，沖矢giegie”

柯南在海水里浮穩了身子，扶正撞歪了的眼鏡，又下意識地抬起腦袋，近距離地望向這個被他警惕著的男人。

就在這一刻，柯南突然發現了什么：

“沖矢giegie”

“你怎么在海里游泳，還戴著眼鏡啊？”

“這樣不會不方便么？”

他用那極具迷惑性的童音，隨口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個么...”沖矢昴也伸手扶正了自己的眼鏡：

他變聲術沒練到家，聲音還帶著幾分本尊的音色。

化妝術又只能改變容貌，改不了骨相和面部輪廓。

如果沒有眼鏡這柯學變裝神器幫忙遮掩，又怎么扮演好另一個人呢？

要知道林新一可是見過赤井秀一真容的。

所以他當然不能隨便摘下眼鏡了。

心里想著這些，沖矢昴嘴上回答的卻是：

“我近視得比較厲害。”

“不戴眼鏡的話，只會更不方便。”

“說起來...”

沖矢昴目光微妙地望了過來：

“小弟弟，你不是也戴著眼鏡在游泳么？”

“為什么還要來問我呢？”

“啊...這個...”

柯南有些窘迫。

他剛剛只顧著問別人，卻忘了自己游泳時也戴著一副眼鏡，也顯得有些異樣。

于是柯南只好尷尬地撓了撓頭，隨口敷衍道：

“因為我也有些近視...”

“所以想知道沖矢哥哥，你是不是也有一樣的麻煩。”

他當然不近視。

只是林新一為了安全起見，要求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外人面前摘下眼鏡而已。

等等...

同樣戴著眼鏡、被問了相同問題、又給出相同回答的柯南，不由心緒異樣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名為沖矢昴的男人：

難道他戴眼鏡的原因，也是？

這樣的猜測并沒有根據。

但柯南卻是按捺不住地有了這樣的念頭。

他滿腹心事地和沖矢昴一番交流客套，然后又找了個借口游到一旁，一邊假作游泳消遣，一邊暗暗地觀察起這個男人。

只見沖矢昴在跟他分開之后，先是隨意地望他這邊看了兩眼，然后就自顧自地游起泳來。

可他這游泳又沒游多久，只是簡單地游了兩圈，便穩穩地在較深的海水里站直，只隱蔽地從水面上露出半只腦袋。

雖然手腳還在時不時地撲騰，身體也會伴著海浪游來游去，但那雙眼睛卻始終堅定地看著一個方向。

“他這是...”

柯南對沖矢昴這操作太熟了。

因為他現在就在用這種方式隱匿自己、偷看對方！

那沖矢昴現在是在做什么？在偷看嗎？

如果是的話，他暗中窺視的又是誰呢？

柯南順著沖矢昴的目光遠遠一望：

只見在遠處的沙灘上，林新一正愜意地躺在遮陽傘下、沙灘墊上，忙著和身著清涼泳裝、親昵依偎在旁的貝爾摩德聊天。

“林新一？”

柯南心中警鈴大作：

沖矢昴的突然出現，還有他對林新一的刻意接近，本來就處處透著詭異。

現在又悄悄摸摸地將目光投到林新一所在的方向。

難道說...

“他是在對林新一進行監視？”

柯南正這么想著，突然...

“來呀小蘭。”

“看我這球園子！”

“哎哎...別真用力氣...啊——”

沖矢昴看過去的那個方向上，傳來了一陣元氣滿滿的嬌笑。

原來那個方向上除了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還有更好的景致可看。

柯南試著把目光從遠處的林新一身上收回，稍微拉近一點，放低一點，然后就看到了...

身著清涼泳衣的小蘭。

展露修長雙腿的小蘭。

肌膚綴滿水珠的小蘭。

還有運動中的球。

“混——蛋——”

“我要殺了他！！”

柯南的臉又綠了。

沙灘上。

灰原哀早被她那幫可愛的小學同學，硬拉著去聽阿笠博士的冷笑話、打水上排球了。

凱撒也因為天氣實在太熱，做完搜爆工作就扎進海里游泳了。

林新一則是愜意地躺在遮陽傘下、沙灘墊上，準備小睡一會兒打發時間。

這時貝爾摩德卻自顧自地擠上了他的沙灘墊，盤下兩條白皙圓潤的大長腿，依偎著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就不熱嗎？”

貝爾摩德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身厚實的黑西裝：

“大夏天的還穿成這樣，有必要么？”

“沒事，我不熱。”

林新一的回答很堅定。

就連柯南都能一年四季只穿同一套兒童禮服。

他一個寒暑不侵的武林高手，又哪會害怕這區區高溫呢？

“真的誒...”

貝爾摩德好奇地伸手摸了一摸：

“你身上都沒有出汗。”

“摸起來溫溫涼涼的，像一塊玉一樣。”

“我說吧...額...”

“克麗絲...看有沒有出汗的話，摸一下就夠了。”

林新一一臉無奈地看向貝爾摩德伸進他衣服里的手。

“抱歉，手感太好了。”

“...”林新一一頭黑線：“說抱歉之前，能先別摸了嗎？”

“等等...”

“讓我看看你發育得正不正常。”

等了幾分鐘后，貝爾摩德總算戀戀不舍地收會了手。

但她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反而還意猶未盡地給他打起了好評：

“皮膚竟然比之前變得更好了，連我都把持不住，嘖嘖...”

“難怪你在家里換個衣服都要躲著我。”

“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學一些媚術？有這么好的資質在，恐怕就連組織、甚至FBI和CIA的女特工都抵擋不了你的誘惑。”

“...”面對貝爾摩德越來越危險的言論，林新一只好選擇沉默。

這時候他放在西裝內襯里的手機突然響起。

“我來接。”貝爾摩德搶著來掀他衣服。

雖然手又趁勢收了回來，她總算手機終于掏了出來：

“是諾亞方舟打來的。”

“諾亞方舟？”注意到身旁并無外人，林新一索性繼續懶懶地躺著：“直接開免提吧。”

“好。”貝爾摩德將手機開了免提。

諾亞方舟的童音很快傳了出來：

“林先生，我的調查有結果了。”

“哦？”林新一眼前一亮，完全忘了先前被貝爾摩德調戲的窘迫：“成了？”

“不好說。”

“到底成不成功，還得看這次試驗結果。”

“？？？”貝爾摩德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么呢？”

“你們在做什么科學研究么？”

“是的！”諾亞方舟都罕見地顯露出興奮：“林先生給了我一個很有啟發性的建議，讓我找到了我未來的目標——”

自從在貝克街的游戲里幫弘樹完成遺愿之后，諾亞方舟就一直在漫無目的地，思考“我要到哪去”的哲學問題。

而現在，林新一給他指出了一個方向：

“他提出設想，讓我幫忙開發出一套犯罪預測系統。”

“犯罪預測系統？”貝爾摩德仍舊聽不明白：“犯罪這種事情，你們要怎么預測？”

“很簡單。”林新一幫著回答道：

“認準柯南這小子就好了。”

“柯南？”貝爾摩德嘴角微微抽搐：

“就跟你以前做得一樣？”

她知道林新一直到現在，頭上都還掛著一個“鐵口直斷林大師”的玄學稱號。

“不不不。”林新一卻搖了搖頭：

“原理一樣，但手段更強。”

“以后柯南走到哪，諾亞方舟就監視到哪。”

“反正他每次‘克’死的受害者，還有命案的兇手，都會提前出現在他身邊。”

“那諾亞方舟只要能將柯南身邊一定范圍內的短信、通話內容全都監聽起來，并通過互聯網，盡可能地搜集范圍內所有基站注冊手機號，其機主的個人資料。”

“最后運用AI技術進行大數據智能分析...”

“應該就能在命案開始之前，判斷出誰是受害者，誰是兇手。”

這正是林新一的奇思妙想。

他以前每次都是跟在柯南身邊，靠眼睛看，靠耳朵聽，來勉強判斷死者和兇手的身份。

可人類的觀察力是有極限的。

不管林新一如何努力，他也沒辦法完全阻止那些悲劇在自己面前發生。

人總有看漏的地方，總有失策的時候。

但人工智能就不會了。

諾亞方舟完全可以用它強大的情報力代替林新一的眼睛，用它無限的計算力代替林新一的大腦。

林新一只能看到眼前。

但它卻能看到數據，看到信息，看到隱藏在一個個目標背后的資料。

再加上柯南這只“告死鳥”幫忙，它完全有可能趕在悲劇降臨之前，預測到命案的發生。

“現在這項功能只局限在柯南身邊。”

“但未來...”

諾亞方舟興奮地說出林新一告訴他的構想：

“在未來，我完全可以通過遍布世界各地的互聯網和移動智能終端，把觸角延伸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

“到時候我們不僅能預測柯南身邊發生的案件。”

“還有可能能預測到，全世界各個地方發生的全部案件！”

“如果真有這么一天，犯罪都可以在開始之前被預測、阻止——未來說不定就不會再有謀殺，不會再有欺騙，不會再有人類的互相傷害了！”

“這...”貝爾摩德被林新一和諾亞方舟的偉大暢想給驚到了。

她忍不住捂住手機話筒，對林新一小聲說道：

“你都告訴了它什么？”

“竊聽、監視、控制全球...”

“我怎么感覺它這是要毀滅世界？”

她曾經跟施瓦辛格談笑風生，對終結者劇情非常熟悉。

她還認識斯皮爾伯格，知道對方有計劃未來拍一部《少數派報告》。

所以聽著聽著，貝爾摩德就忍不住向林新一提起了意見。

“怕什么。”林新一膽子倒很大：“反正它真要毀滅世界，也沒人能攔住它不是？”

未來的互聯網時代一定會到來。

難道林新一不提醒諾亞方舟，它就不知道怎么監控全球了么？

擔心這種人類根本控制不了的科幻造物，就跟擔心核武器一樣——擔心有給鬼用，誰有本事銷毀全世界的所有核武器？

“所以不用怕。”

“怕了也沒用。”

林新一非常坦蕩地說道：

“至少諾亞方舟現在是個好孩子，那正好讓它多做些好事。”

“好吧...”貝爾摩德被說服了。

但她放開話筒之后，卻又忍不住提出質疑：

“全球犯罪預測系統...”

“林，諾亞方舟，你們的想法的確不錯。”

“不過那都是未來的事情了。”

“就現在曰本的信息化建設...我覺得，就目前的‘柯南犯罪預測系統’都不一定能順利運行啊。”

“這...”林新一和諾亞方舟一陣沉默。

這的確說到了他們的痛處：

“都幾個月了，東京街上還是沒增加一個攝像頭！”

“那幫議員腦子進水了吧？”

林新一說到這個就忍不住吐槽。

而諾亞方舟的體會則更加深刻：

“別說攝像頭了，現在曰本的很多政府部門，竟然都還在使用傳真機和紙質資料。”

“快21世紀了連信息化數據庫都沒有！”

“我查個資料都得竊取這些單位領導的手機號，假裝成上司，打電話請人來幫忙查！”

諾亞方舟這是生早了。

他空有一個強大的大腦，肢體卻只能在如今這狹窄的網絡空間里活動。

但其實在90年代，曰本的信息化建設并不算差。

不僅不差，而且是世界一流。

但正是因為現在建設得太好，功能機和傳真機用得太方便，未來反而沒有了更進互聯網技術的動力。

“這樣下去不行啊...”

林新一又想到了攝像頭的事：

“如果沒有外力推動，那幫議員恐怕再過十年也不會想到要加強信息化建設吧？”

“要不我們干脆學米國控制兒子的辦法，間接控制一幫議員算了？”

“哎？”尚且純潔的諾亞方舟微微一愣：“這樣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

林新一一說這就來氣：

“曰本的議員都給他們混成世襲的了。”

“成天只想著怎么穩固家傳選區，尸位素餐、不干正事，連個攝像頭都不肯裝！”

“跟這幫蟲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信息化建設？！”

“也是...”諾亞方舟飛速展開思考：“但我在現實里沒有勢力，又該怎么去改變那些議員的想法呢？”

“對了，說到這...”

“等未來全球犯罪預測系統試運行的時候，如果成功預測到了犯罪，也得有人手幫忙出手阻止犯罪才行。”

“只靠林先生你一個人當‘執行者’，根本就忙不過來啊！”

“有道理！”林新一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只是圍繞著柯南進行小規模的犯罪預測試驗。”

“等犯罪預測系統運行成功了，技術成熟了，以后我們肯定是要另招人手的。”

“或許...我們可以考慮設個馬甲，雇傭一些FBI、CIA的退休特工，或者特種部隊的退役軍人，讓他們當未來制止犯罪的‘執行者’。”

“正好我有黃金，你有技術，實現這個計劃應該不難。”

林新一越說越帶勁，腦洞止不住地開：

“我們明面上也可以開個公司打掩護，順便實現資金良性循環。”

“搜索引擎、社交軟件、電商門戶、網絡游戲、智能手機、智能芯片...以咱們的財力物力技術力，哪樣都可以做！”

“只要做成其中一樣，我們未來就是不輸鈴木財團的存在！”

“到時候商業業務可以反哺犯罪預測系統運作，犯罪預測系統又可以幫助人類提前制止犯罪...”

“以后我們法醫就再也不用加班了！”

“先生高見！”

諾亞方舟佩服得五體投地。

它只覺得未來的道路又更清晰了一些。

“等等...”

貝爾摩德在旁聽得額間冒汗：

“你們這是...”

“又建了個組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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