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仙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收心

九年前,祁鴻識打著交易的旗號,來此處晉了一階,升至高階天仙,隨后去了幽冥界。

但是南忘留并沒有第一時間回來,而是又在幽冥界待了三年,把相關的事情一一交待清楚,又幫大長老穩定了局勢,才匆匆趕回。

她回來之后,也低調得很,等閑不肯出面見人其實浩然弟子都相當低調,輕易不招惹是非。

不過要說浩然派不怎么引人注目,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幾年關于浩然派要升門的消息,傳得甚囂塵上,而真意宗時不時就有大批物資押解到浩然派那是陳真人幫浩然派掙來的。

說起此事來,陳太忠都是相當得意的,幸虧他當初決定,跟鑒寶閣合作,委托他們代為收取他在賭斗中收獲的權益。

為此,他付出了百分之二十的管理費,不過這效果也是奇佳,哪怕他不得不出走西雪高原,在鑒寶閣的監督下,真意宗還得將浩然派所得派發過來。

有這大批資源的支撐,浩然派的處境只會越來越好,暫時低調一點也無礙大局。

不過,想讓其他勢力認為,浩然派沒有什么野心,這就難多了你們現下的低調,是在憋著勁兒晉階吧?

非常遺憾的是,這些勢力雖然看明白了這一點,卻不●長●風●文●學,ww★w.cf↑wx.n≦et能做出什么反應。

因為現在的風黃界,發財的門路實在太多了,幽冥界那么多待開發的地方,不久的將來。又有污魂界。這些能發橫財的地方。哪里去不得?何必來啃浩然派這硬骨頭?

此為其一。

其二便是,各大勢力在兩場位面戰爭中,也折損了不少人手,在攫取和消化財富的同時,也很有必要養精蓄銳,須知每一場位面戰爭過后,各個勢力之間都面臨著洗牌的局面。

浩然派既然沒表現出擴張的勢頭,旁人吃多了。去來招惹這蟄伏的兇獸?

當然,浩然派所獲得的財富,也是頗令人垂涎的,但是眼下風黃界的真仙們,不是在捕捉和煉化污魂界,就是另有事情做,沒誰能抽得出身來。

對上陳太忠,真仙不出,誰敢說自己贏得了?

所以,雖然大家都在猜。浩然派打算升門,派中弟子自己也知道。自家要升門,但是偏偏地,來浩然派找事的人極少,幾乎可以說沒有。

浩然派山門附近,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安定,沒什么人動架,但是各色來歷不明的修者,卻是極多。

用吳能生的話來說就是:他們都指望別人先出手,自家跟在后面撿便宜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斗敗陳太忠,需要花費巨大的代價,到時候就算贏了,勝利的成本也太高。

那么,聰明人當然要考慮,如何付出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收益。

要說吳能生此人,也奇葩得緊,不但博覽群書,智謀也不差,對于自家師尊被滅,他沒有多少抱怨,反倒是對陳太忠有點感恩戴德因為陳真人給了他幾滴九幽陰水。

他得的是天蜈傳承,蜈蚣此物最喜陰濕,走的是至陰的路子。

此前言笑夢一刀將他斬為兩段,他一路恢復得煞是辛苦,后來又要被抽取精血,陳太忠因為自身混沌混元真炁的緣故,有點兔死狐悲的感受:你想要修為盡復,甚至更進一步,需要些什么補品?

九幽陰水當然是最好的!吳能生想也不想地回答:陳真人此去幽冥界,不知道是否有所斬獲?

結果,陳太忠還真的給他九幽陰水了,雖然只是一滴,他用了足足三個月,才煉化此物。

九幽陰水用來淬煉兵器,和用來提升修為,速度是截然不同的,陳太忠煉化小灰鐘,用的九幽陰水以萬滴計,因為那淬煉的過程,是對于本命法寶而言。

淬煉自身,用九幽陰水,就跟皇甫院主登仙一樣,對肉體是莫大的考驗和折磨。

更別說吳能生只是中階天仙,肉體相對脆弱,承受九幽陰水真的是很痛苦。

不過一滴九幽陰水下去,吳能生對陳太忠就有點感激涕零了:就算是元元老祖很重視我,也沒舍得拿九幽陰水這種等級的寶物,來幫我煉體啊。

陳太忠不屑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謝,他很明確地表示:我要你盡快恢復,是要利用你的精血,幫派中弟子治療傷殘。

我知道啊,吳能生對此要求,顯得相當地淡定:我就是這樣的運氣,不過……我若能悟真,就能幫玉仙治療傷殘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他這話也就是隨口一問,須知修為到了玉仙,修補肢體傷殘的手段就多了很多,并不是特別在意一些特殊的精血了當然,這樣的精血,有總比沒有好。

陳太忠想一想之后,給出了一個答案:哦,既然是這樣,你還是悟真的好。

從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起,吳能生發現了一件事:陳太忠的心,遠比別人想像的要大!

不過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天仙壽數為一千年,玉仙壽數則為兩千載,他若能悟真,就可以考慮證真,若是真的證真了,那就真的可以考慮……徹底激發天蜈血脈了。

所以此后,他對陳太忠的要求,是相當地配合精血什么的,你說我就給,而且濃粹的程度絕對不是問題。

不過有一點:你若是希望我能繼續有大用,九幽陰水什么的,要多給我一點。

陳太忠對此并無不可,因為……這精血確實幫了他不少忙,為很多浩然弟子彌補了殘肢。

這些彌補殘肢的弟子,大多是在位面大戰中受的傷,全是靈仙,按說天仙修為的天蜈傳承,為他們彌補殘肢,有點可惜了,但是陳真人并不這么認為。

所謂百戰鐵軍就是這樣,弟子們都是靈仙,或者資質也不是很高,未必都能登仙,但是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弟子,比那些溫室中培養出的弟子,要強出太多太多。

那一份殺氣和血勇,根本不是修煉出來的,必須要經過鮮血的洗禮,才能培養起來。

至于這些弟子接受了天蜈精血,也未必能登仙,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舍得為浩然派貢獻出性命的弟子,宗門必不負他。

登仙不登仙的,倒是在其次了。

吳能生貢獻出不少的精血,但是在陳太忠的關注下,他有足夠的精血滋補,再加上九幽陰水這大殺器,他來西雪高原不久,竟然晉階了。

這事委實有點令人啼笑皆非。

送弟子前來彌補殘軀,還是在南忘留回風黃界之后,她回歸的時候,帶了不少殘肢的弟子回來,說是回了宗門要妥善安置。

風黃界有斷肢再生的丸藥,比較貴重,不過以浩然派現在的身家,買上一些也不算難。

但是非常糟糕的是,兩場位面大戰下來,風黃界的傷殘者實在太多了,這丸藥的價格,自然也就要水漲船高。

南忘留不愿意失信于人,她也覺得,這些身有傷殘的弟子,更可能是宗門的中流砥柱,于是就跟陳太忠聯系了一下。

恰好,陳太忠把吳能生帶了回來,兩邊算是一拍即合。

南忘留對于利用這天蜈精血,真的是半點愧疚都沒有,以她的認知,若是捉到這么一個人,肯定是抓回派里圈禁起來,就像地球界的活熊抽膽一樣,用的時候就抽一點熊膽嘛,可不就是讓人用來抽取的?

其實這不僅僅是她的認知,風黃界的修者,都是這么個思維左右不過是個蠱修,非主流,抽完精血又何妨?

但是陳太忠又不同,他不是同情,而是覺得事情不能這么做吳能生雖然是蠱修,又是天蜈傳承,可終究是人族,也沒犯什么大錯,何至于此?

這就是他跟風黃界土著修者的差別,他覺得此人就算有所異處,是大家都要爭奪的,但總要講個道理。

但是在風黃界的修者眼中,你有天蜈傳承,這便是原罪了,更糟糕的是,你是蠱修,沒有強大勢力的撐腰,這就是不赦之罪了,不欺負你欺負誰?

正經是陳太忠這種想法,是屬于不通世事的。

閑話少說,南忘留雖然少在浩然派露面,但是時不時地就要來西雪高原走一趟,將身體殘缺的弟子送過來,接受救治,同時也能帶來一點外界的消息。

陳太忠很不想打斷純良的欣喜,其實他看到麒麟草開花,心里也是沒由來的許多感觸:記得綠蘿裙,處處憐芳草,而今……這芳草開花了。

那業以轉生的綠蘿裙,是否靈仙了呢?

她那一處的芳草,是否如我眼前的麒麟草一般,開得如此地火紅和燦爛呢?

但是南忘留既然來了,他就要將心中的這些小資情懷,放到一邊:先看看發生了什么。

南忘留此來,又是打著人族行商的旗號來的,并且接受猛犸修者的保護。

她一向如此慣了,總覺得這么做算低調,但是很多猛犸修者看向她的眼神,都有點無奈:我們都知道,你是浩然派的二長老了,如此撇清,有意思嗎?

不過她這次來,除了帶了兩個傷殘的弟子,也是真的有點其他事情,要跟陳太忠說的,“幽冥界的集市那里,有點不穩當了……咱們需要支援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