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這個數量詞,完全沒有用錯。(最穩定)
這火苗是靜止不動的,大約蠶豆大小,只是個火焰的樣子,而且還是淡淡的,就像陳太忠所收的雷之本源一樣,非常模糊。
古怪的不止是這火焰的模糊,還有它的顏色,竟然是可以變化的。
不是五色神光那樣,青、黃、赤、黑、白地變化,而是從紅轉黃,從黃轉白,從白轉藍,慢慢地又恢復到無色——這時候,是觀察不到這個火苗的。
然后,空間似乎微微地扭曲了一下,那小火苗又慢慢地暗紅了起來。
“不愧是火之本源,”陳太忠嘆口氣,這火苗顏色的變化,正合火焰威力從小到大的排列,可見的火中,紅色火焰溫度最低,到了藍色就是最高了,再往后肉眼看不到的,又是三個境界:有名火、無名火、本火。
有名火可燒任意實物,無名火可燒灼虛物,比如說業火就屬于無名火,可燒灼情緒、因果,至于本火,那就是無物不燒,可燒穿虛空。
事實上,最后空間扭曲的感覺,就是本火形態燒穿虛空的表現。
這都是理論上的說法,當然也存在各種例外,就不一一贅述了。
七掌柜挑釁一般地看向烈真人,“烈長老,可看出什么不妥了嗎?”
“我眼光短淺,暫時看不出來,”烈準證笑瞇瞇地搖搖頭,嘴皮子也不饒人,“大抵還是平凡的火之本源,可惜不是九天之火或者冥泉之火的本源。”
就沒見過你這么糟蹋人的!七掌柜氣得笑了,“那真意宗有這兩種火的本源了?若有,你開出價碼來,鑒寶閣收了……隨便你開價!”
九天之火和冥泉之火的本源。風黃界根本沒有,這兩種本源的珍貴程度,并不比陰陽本源低多少。烈真人這么說,純粹是矯情。
陳太忠聽得也有點不耐煩。心說老烈你胡說,也得有個度不是?他才待出聲,只覺得臉上有點濕,抬手一抹,卻抹了一手黏黏的東西。
原來純良的口水,滴到了他的臉上,小白豬癡呆呆地看著那蠶豆大小的火苗,豬頭斜靠在他的頭頂。一動不動。
“你這是要給我洗澡嗎?”陳太忠的嘴角抽動一下,氣呼呼地一抬手,把它拽下來,直接扔到了七八丈外。
純良在地上打個滾,起身繼續看向那火苗,接著發呆,口水還是不住地淌著。
在場的人,很有幾個知道麒麟幼獸的來歷,見它如此失神,心里明白因果。并不計較。
七掌柜見烈真人不說話了,才又看向陳太忠,“陳真人。那咱們約定一下,什么時候開始執行?”
陳太忠原本已經計劃好了,接下來該怎么做,不過純良的反應,讓他有了更合適的主意。
他笑瞇瞇地點點頭,“沒問題,不過我想問一下,這火之本源太少了點吧?你這個奸商!”
“這你還真冤枉我了,”七掌柜苦笑著一攤雙手。又看向烈真人,“烈長老見多識廣。說句公道話吧?”
“你這本源,似是不滿一甌。”烈準證遲疑一下,緩緩發話。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足足的一甌,”七掌柜冷笑一聲,“這火之本源,是我鑒寶閣的量具,天底下還有不準的量具嗎?”
“好了,”陳太忠出聲打斷他倆的談話,“既然相差不多,我決定了,六個時辰之后,開始計時……我得先去安頓一下,沒準一旦開始體悟,就是幾百天耗在這里了。”
“陳真人果然痛快,”七掌柜笑瞇瞇地點點頭,伸出一個大拇指來,“跟你做生意,是最痛快的,且去安頓事務。”
體悟本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陳太忠的攤子到底有多大,現場的人也都明白個七七八八,附近的浩然駐地和集市還好說,在北域那里搶的十來個礦,真有點照顧不過來。
陳太忠看他一眼,“七掌柜著急完任務,莫非在鑒寶閣,還有更好的任務?”
“好任務哪能有那么多?”七掌柜苦笑著搖搖頭,又嘆口氣,“其實都是小破事,整天瞎忙,但是上面安排下來,我怎么可能不干?”
“那不如在我這里多呆幾天,”陳太忠笑瞇瞇地發話,“有什么資源你看上眼了,盡管開口,同等價格的情況下,優先供應你。”
“你這兒的資源,我上次就了解得差不多了,沒啥特別罕見的,”七掌柜不以為意地回答,“我鑒寶閣的礦也多呢,買你的哪里比得上自己采?抓緊時間賺靈石是正經。”
“呵呵,”陳太忠干笑兩聲,轉身出去了,順便抬手招起小白豬,放在肩頭。
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對?七掌柜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掠過一抹疑惑。
不過對不對都是次要的,此次借出本源,是總部白鳳鳴長老首肯的,白長老還表示:你沒必要盡早回來,了解一下,陳太忠到底是要干什么。
初階真人就想體悟本源,真沒幾個人會相信,哪怕此人是陳太忠。
七掌柜本來就不想呆在閣里,就像他說的那樣,呆在閣里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出成績還挺麻煩,正猶豫該不該回呢,眼見陳真人行為有異,馬上就打定了主意。
差不多五個半時辰左右,陳太忠回來了,“好了,半個時辰之后開始,那個……烈長老?”
一邊說,他一邊沖烈真人伸出了手。
烈真人看了他一陣,無奈地嘆口氣,“你跟我來。”
七掌柜笑了起來,“不能在這里說?”
當然不能在這里說,烈真人隨著陳太忠走到一處隱蔽場所,拿出一塊玉簡來,又嘆口氣,“你這功法,賺得還真夠輕松。”
陳太忠看他一眼。也不著急接玉簡,而是淡淡地發話,“不甘心你可以別給我……臨時換了人。我都不知道,真當我脾氣好?”
“賴準證的前景。比我光明啊,”烈真人又嘆口氣,“若是我想體悟,還真不值得宗里下這么大的本錢。”
“關我屁事,是你們沾光,”陳太忠哼一聲,“誰得了便宜,跟我有毛線的關系?你別擺這副死人臉給我看……火了我就真不要。你們也別想沾光!”
烈真人怔怔地看他一陣,才笑一聲,“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的無拘無束。”
陳太忠當然沒有真不要,烈長老也是以大局為重,兩人嘀咕了幾句,走了回去。
賴真人似乎等得有點無聊,見到他倆回來,就問一句,“烈長老。說清楚了?”
“嗯,”烈真人微微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
陳太忠聞言卻是大怒:小子。是你沾我的光,問什么烈長老,真當我陳某人是擺設?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接下來就是他設計的節奏了。
七掌柜很乖覺,沒有離開逍遙宮,不過護送他來的雙生兄弟業務繁忙,在陳太忠即將開始體悟的時候,兩人告辭而去。
逍遙宮里,本來也就是閑人免進的。他倆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了四人:陳太忠、賴東流、七掌柜和鑒寶閣的鑒定師——如果不算陳真人肩頭的小白豬的話。
其中陳真人和賴真人。離得火之本源最近,那倆都是天仙。離得就要遠很多。
七掌柜甚至很善意地提醒陳太忠:別嘗試用神識去感悟火之本源,會燒掉你神識的!
陳太忠雖然心里有算計,但還是去用心地體悟了: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多,該珍惜的時候,當然要珍惜。
他體悟了差不多三天,終于發現,這一甌的火之本源,跟他某次一次性攝取了六塊陰雷化石,本源能量的波動,感覺差不多。
也就是說,僅僅是他從雷化石中攝取到的本源,總量已經高于這“一甌”的火之本源了。
體悟了幾個時辰之后,賴真人起身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在逍遙宮外設下了一個防御陣,加固逍遙宮的安全。
七掌柜和鑒定師淡淡地看他一眼,并不說話。
陳太忠見他進來,嘴角抽動一下,心說烈長老你敢更無恥一點嗎?
合著烈真人并沒有放棄這次體悟,送賴真人進來體悟,是宗里的命令,他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他也想再努努力,爭取體悟出點什么來。
旁人都道他證真無望了,在老死之前,強行嘗試證真,只能令他提前隕落,但是烈真人卻從未放棄過——若是連自己都放棄了,那才叫真正的沒救了。
所以他的一大團神識,附著在賴真人腰間的一塊玉佩上,被帶了進來——不能本人親自前來,神識來體悟也不錯。
陳太忠甚至能感知到,烈真人的本體,應該離此處也不遠,小神識外放,本體離得越近,感知就越清晰。
他能感覺到烈真人的神識,但是鑒寶閣顯然缺少類似的檢查手法,七掌柜二人并不知道,真意宗玉仙巔峰的長老,竟然在他們兩個天仙的眼皮子底下作弊。
陳太忠心里的不滿愈甚:你們蹭體悟,還蹭上癮了?哥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你這么做,提前打個招呼不行嗎?
不問而取,是為賊也。
于是,在他體悟了差不多五十多個時辰的時候,純良伸出小蹄子,在他肩頭敲打一下。
它的動作并不大,但是在這個小小的逍遙閣里,一切似乎都已經靜止了,七掌柜二人刷地就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倒是賴真人不受干擾,一心一意地體悟本源,劍修本就是心智堅毅之輩。
陳太忠站起身,走到七掌柜身邊,低聲說一句,“我體悟完了。”
(有應酬,提前更新了,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