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被老易的話將住了,好半天之后才回答,“你需要多少,我努力滿足,但是你的族人……這跟我真的沒什么關系。”
老易幽幽地看他一眼,“這樣的話,你還許過誰?”
“許過誰?”陳太忠想一想,很干脆地搖頭,“沒有。”
你許過舒真人啊,純良嘴巴動一動,才待挑撥一下,好看看熱鬧,不成想陳太忠冷冷一眼瞪來,眼中竟然有些許的殺氣。
“九幽陰水,那可是女修的最愛,”老易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原本我不知道,也是來了幽冥界,想為你找一些九幽陰水,才知道這東西的寶貴。”
“嗯嗯,舒真人也這么說,但是被太忠拒絕了,”純良看一眼陳太忠,那意思很明顯:怎么樣,我夠意思吧?
當然,它這一眼,也不無要挾之意:我能成事也能壞事,你最好巴結著我一點。
陳太忠知道,這事兒越說越麻煩,只能表明態度,“除了許給你的,我用不到的九幽陰水,主要是充實宗門底蘊,氣修能出現第一個真人,出現第二個也正常……到時候也需要煉制本命法寶的。”
這話說得沒錯,但也有點太高瞻遠矚了——哪怕是上古時期,也不是每個氣修玉仙,都能有九幽陰水煉制本命法寶的。
“那就算了,”老易笑著搖搖頭,她不想讓他為難,不過九幽陰水這個東西,對狐族真的是很有用的。
在來之前,她只想著找到九幽陰水之后,都拿給他,但是他既然已經自己夠用了。她就要考慮,為狐族爭取一些了。
當然,她不會跟他討要,令他為難,只是表示,“咱們三個以后搶到的九幽陰水,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誰不服氣。咱們三個一起上,看誰敢不交保護費。”
“這個……好吧,”陳太忠猶豫一下,就點點頭,己方三個在一起,真仙不出馬的話,基本上沒啥太大危險了。
“這個……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對,”純良低聲嘀咕一句,然后勃然大怒,“為什么三個人搶。是你倆二一添作五?我呢,我呢?”
“你堂堂神獸,又是陽屬性的。不會看得起這點小玩意的,”老易笑吟吟地看著它,“早先你也不在意的,是吧?你身家豐厚,血脈高貴。”
“我的血脈當然高貴,”純良洋洋得意地回答,然后臉一沉,“但是。你們也不能這么占我便宜,三個平分。”
陳太忠真的不介意三個平分,但是純良這么說,讓他有點惱火,“你要這九幽陰水又沒用。”
“沒用……我可以賣給你倆啊,”純良洋洋得意地回答。
這貨是壕二代,根本不差這點東西的,只不過看到他倆二一添作五。心里不平衡。
陳太忠臉一沉,“你拿走麒麟遺骸的時候,我說要跟你平分了嗎?說要賣給你了嗎?”
“可是……”純良想一想,很不服氣地回答,“可是。浩然宗寶庫內的其他東西,都是你的。我爭了嗎?血髓丸我都放棄了。”
“寶庫是浩然宗的,是氣修的,”陳太忠冷冷地看著它,“麒麟骸骨,按說都是氣修的。”
“可是,”純良想了半天,又找出個理由,“不是我堅持,你找得到浩然宗的寶庫嗎?”
“所以我給了你麒麟骸骨啊,”陳太忠看著它,“我也會賣,但是這東西對你意義非凡,我這人做事厚道,不跟你爭。”
“是啊,你也不該跟我倆爭,”老易出聲幫腔,“等你哪天知道,哪里還有麒麟骸骨,咱們一起去搶,搶到都是你的。”
純良被他倆說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又嘀咕一句,“怎么總覺得……哪里虧了?”
三人又在原地待了一天多,才打起精神,優哉游哉地沖著冥氣團進發,心情很是放松。
不過陳太忠的威脅,還真不是蓋的,待來到冥氣團旁,那里又出現了一名陰帥,它面無表情地發話,“上次閣下來的時候,我們有公干,出去了。”
“你們運氣不錯,”陳太忠冷哼一聲,“若不是我朋友有事,你們就已經失去家園了。”
老易遇險的地方,距離這兒才一千多里,蘑菇的亮光都看得見,后面那顆大號蘑菇,這里想必會看得更清楚。
這陰帥其實心里也清楚,后面那顆大號蘑菇的威力,也正是因為親眼目睹了那可怕的威力,這個冥氣團中的冥族才改變計劃,準備捏著鼻子交保護費。
所以它并不多說,很干脆地拿出了一顆三級陰氣石,和一塊儲物石。
三級陰氣石,陳太忠取了,然后他一擺手,“老易,這儲物石你收了吧,下一個冥氣團,收獲歸我。”
老易拿過儲物石,少不得要好奇地看兩眼,儲物石的空間并不大,比風黃界的儲物裝備差遠了,但這是冥族所制造的,她此前沒見過,此刻就要多看兩眼。
陰帥交了保護費,卻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猶豫一下,沉聲發問,“我已經交過費用,你不會再翻臉擊殺我了吧?”
陳太忠正要離開,聞言看它一眼,“若是你自己尋死,那須怪我不得。”
陰帥怔了一怔,才委屈地回答,“只是傳兩句話,是老祖的意思。”
“唔,”陳太忠微微頷首,想一想又補充一句,“盡量說得婉轉一點,不要讓我拿你泄憤。”
“老祖的意思是,你收獲的圣水已經不少,堪堪可比上次來的位面擾亂者了,”陰帥小心地四下看著,同時低聲發話,“老祖希望你適可而止,不要逼得它老人家大欺小。”
異族還說大欺小?陳太忠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來,“我只是很和平地討要點資源,這么大的戰場,你家老祖竟然會關注到我?”
“這絕對是老祖的意思,”陰帥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戰場雖大,值得我家老祖關注的,卻沒有多少,位面擾亂者……必定是其中之一。”
“呵呵,”陳太忠笑了起來,心說浩然宗果然好大的威名。
“你的存在,已經帶給了本界修者很多的惶惑,擾亂了戰場秩序,”陰帥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沉聲發話,“老祖希望你記住,位面擾亂者的承諾!”
“承……承諾?”陳太忠真的無法不驚訝,浩然宗那幫子狠人,也會跟異族定下什么條款?這未免也太顛覆他的認知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認同了自己浩然宗修者的身份。
所以聽到這話,他表示不理解,“我們何須承諾什么?”
陰帥幽幽地看著他,“你們曾經承諾,不涸澤而漁的。”
“哦啊,是這種承諾?”陳太忠目瞪口呆,他再次被震撼了,浩然宗的這些前輩,在異位面都是怎樣的囂張啊?
不涸澤而漁,就算給對方面子了!
“我此前也沒聽說過這種承諾,是老祖說的,”陰帥小心地發話。
它確實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辛秘,而且它非常理解,這種承諾為什么傳不出去——這會對本族的士氣,造成不可想象的打擊。
所以,陳太忠的愕然,被它當作是位面擾亂者的傲慢,“你或許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問你的長輩,我家老祖,不會說假話的。”
聽到這話,陳太忠就只有苦笑了,浩然宗哪里還有什么長輩?第十四任宗主,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
不過,他也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的保護費,收得這么爽了,合著還是浩然宗前輩的余蔭,在遮護著他。
非常不幸地,他的笑容,被陰帥當作了一種不屑,它很認真地表示,“記住了,適可而止,否則我家老祖不怕玉石俱焚,也不介意大欺小。”
“我如何行事,何須你們指點?”陳太忠冷冷地看它一眼,“馬上消失,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他是肯定打不過冥王的,就算加上純良和老易,那也是送菜,但是既然被認作是浩然宗傳人,他就不能給氣修掉鏈子——浩然宗的霸氣,哥們兒得學著點。
反正他也不缺乏這種霸氣的心態,就給出這么一個答案——應該沒有辱沒了氣修吧?
陰帥看他一眼,不敢多說,轉身離開了。
他也沒有找碴的興趣,帶著純良和老易,慢吞吞地離開。
今天收到的消息,令陳太忠感到一些意外,走了好一陣,他一直在消化這消息所帶來的震撼,所以并沒有說話。
“奇怪,”老易猛地出聲了,她一直在琢磨手上的儲物石,現在才若有所思地發話,“冥族對空間的利用,很一般啊。”
“這地方,能開化到哪里去?”純良很不屑地表示,剛才的對話,它聽得明明白白,“一個浩然宗,能讓整個位面投鼠忌器,實力很一般。”
陳太忠淡淡地看它一眼,“浩然宗在巔峰時期,有資格讓整個風黃界投鼠忌器!”
“你們不用吵,”老易很不客氣地打斷他倆,“我是說,就這種空間利用水平,憑什么能全面干擾了風黃界第二批修者的投放?”
這倆登時嘿然不語,好半天之后,陳太忠才嘆口氣,“據說……是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