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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分，云州警局，審訊室。

“我姑姑的東西？”當審訊官問起了這個問題之后，張世雄先是一怔，然后低頭沉思，最后才道，“我姑姑的東西，應該在我爸媽那里吧？

“搬家的時候嘛……可能也處理掉了一些……”

“那……你姑姑留下了什么東西呢？”審訊官又問。

“哦，都是一些老年間的物事，梳子、旗袍，還有一些照片什么的！”張世雄回答，“我姑姑當初給外企工作，收入特別高，還認識一些云州名流，和很多大人物有過合影呢！

“警官，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想知道什么？”張世雄怯怯地問道，“為什么，對我姑姑又這么感興趣了？

“還有，你們要扣押我到什么時候，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啊？我還得……上班呢！”

“張世雄，難道，你還不清楚自己的狀況嗎？”審訊官將張啟樂的照片放在張世雄的面前，重重地說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認不認識這個女人？”

“這……”張世雄怔了一下，認真看了一眼照片之后，怯怯地回答，“我只是看著這個女人眼熟，但我真的不認識她啊？”

“還說不認識，嘖嘖……”審訊官喝道，“我們已經找到了認證，證明你跟這個女人不但認識，而且關系非同一般！

“7年前的某一天，有人看到你在文化宮外面和張啟樂發生了爭吵，你還說出了‘我算什么’之類的話，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什么？文化宮……女人？”張世雄又看了一眼照片，說道，“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嗎？你們確定……是我？

“為什么……為沒有印象呢？”

監聽室內，崔麗珠已經按耐不住了，她指著單面玻璃后面的張世雄說道：“眼神閃躲，眼皮抽動，雙手打顫，說話支吾，這都是典型的撒謊特征啊！

“張世雄肯定認識張啟樂，他……他不敢承認，就是因為怕我們知道他們的關系，從而認定他就是紅浴缸殺手！”

“你說得不錯，但是……”吳秀敏搖頭嘆道，“對于案情沒有幫助啊！如果張世雄一口咬定，他就是不認識張啟樂，那我們僅憑馬骉7年前的一段回憶，也是無法判定的！”

“張啟樂同居的那兩個女孩呢？”崔麗珠急切地說道，“找到了嗎？那兩個人肯定知道點兒什么吧？”

“找到，倒是找到了！”邵隊長遺憾地說道，“那兩個女孩現在都在國外，我們剛剛進行了視頻詢問，但是，這兩個女孩聲稱，她們并不認識張世雄！

“而且，她們關于當年住對門的鄰居，也是沒有任何印象……”

“不會吧？這么不靠譜？”崔麗珠郁悶，“張世雄也算是個小帥鍋了，沒印象嗎？還是，這幾個女的晝伏夜出，不得拜的街坊？”

“……”吳秀敏擦汗，責備道，“小崔啊，你少說兩句不行嗎？”

“邵隊長，”苗英則命令道，“馬上把張世雄的照片發給所有認識張啟樂的人，看看還有沒有人能把他認出來？”

“是！”邵隊長領命。

“吳姐，”苗英又對吳秀敏說道，“去辦手續，放人吧！小崔，”她一指崔麗珠，“你去盯人！”

“是！”二人一起回答。

“苗組長，苗組長，”這時候，監聽室大門被人推開，外面傳來了冉濤的聲音，“張世雄父母家的搜查已經進行完畢了，沒有找到和案情直接相關的東西，鑒證科提取到了一些毛發，已經去做鑒定了！

“還有，”他一指另外一個方向，說道，“張世雄的父母已經請到了，在問詢室，嗯……”

苗英掃視了一眼，發現大家各有所忙，于是點頭說道：“好吧，我親自來問吧！”

幾分鐘后，苗英來到了詢問室，見到了張世雄的父母。

兩位老人顯然非常擔心，一見面就焦急地詢問，張世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不要緊？

看到二老焦急的樣子，苗英只好程式化地講了一套說辭，說警方只是找他調查案情之類。

張世雄的父母看上去比較老實，他們一直低著頭，滿臉的擔憂，卻不敢亂講話。

“您不要擔心！”苗英勸道，“我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請問……”第一件事自然是被害人，所以苗英掏出了張啟樂的照片，問道，“你們見過這個女人嗎？”

二老聞言，趕緊拿過照片仔細辨認，張世雄的老父親還特意戴上了老花鏡。

“不……不認識……”辨認之后，二人一起搖頭，表示從來沒有見過。

“那么……”苗英又問，“您兒子，這幾天有沒有什么反常？”

“反常？”張母聽完趕緊說道，“有啊，有啊，他失戀了，這些日子情緒一直不太好！上個月，他在飯館喝酒喝多了，還是我們把他馱回家的呢！

“世雄這孩子太內向了，不善于表達，他對那個女朋友是真的用了心了，只可惜，人家還是看不上他啊……”

“喝多了？”苗英忙問，“和誰喝的酒？”

“就他自己，”張父說道，“世雄沒有什么朋友，平時也不怎么喝酒，那天是真的傷心透了！唉……”

“不過，最近這些日子，他好多了！”張母補充道，“感覺著，他已經從失戀中緩過來了應該……”

“嗯……好吧……”苗英從本子上做了記錄，然后進行下一話題，問道，“兩位，我想詢問一下，你們知道40年前，云州的紅浴缸血案嗎？”

“啊？紅浴缸啊，”二老對視了一眼，張父率先點頭說道，“家喻戶曉，對于我們這一代人，那是家喻戶曉，我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是啊，是啊，”張母說道，“我們還知道，那兇手是一個外國人，是一位有名的建筑師呢！很多樓房都是他設計的……”

“對，對，”張父又道，“對于我們家來說，那就更了解了，因為我妹妹和那個外國人還是一個公司的呢！”

唰……

詢問室內外頓時一片死寂。

張父的話看上去沒有什么特別，可是聽在苗英等人的耳中，簡直是——毛骨悚然！！！

“您說……”苗英強壓住內心的沖動，又重復了一句，“您的妹妹，也就是張世雄的姑姑，和那個兇手彼得，是同一家公司的？他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