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眉頭一皺，回頭對一個侍從說道：“過去問問是怎么回事？”

侍從走到衛兵身邊問道：“飛行員和部隊主官呢？”

侍從穿的不是軍裝，所以衛兵打量了一下侍從，又看了看遠處被眾人簇擁的林遠，知道林遠肯定是一個大領導，于是對侍從說道：“開批斗會去了。”

侍從一愣，問道：“批斗會？什么意思？”

衛兵搖頭說道：“是師長說的，具體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說完用手往邊上的大樓一指，說道：“會議室就在那棟樓里，你們可以自己去看。”

侍從回來把衛兵說的話給林遠一說，林遠也在心里納悶，這個批斗會是什么意思？要批斗誰啊？于是他轉頭對沈晚晴說道：“其他人在會議室大樓外面等著，晚晴你跟著我，我們去會議室瞧瞧。”

眾侍從等在外面，林遠和沈晚晴邁步走進會議室大樓，一進樓就聽見咆哮聲從一樓的一間屋子傳來，沈晚晴下意識地捂了捂耳朵，林遠邁步走向咆哮聲傳出的屋子，隔著窗子一看，只見會議室里整齊地坐著三十多個飛行員，會議室前面的講臺上，一個大校軍官正沖著一個飛行員咆哮著，而那個飛行員則倔強地仰著頭，猶如一個寧死不屈，舍生取義的烈士。

林遠隔著窗戶聽著大校軍官的話：“你不服從命令還有理了是不是？”

那個飛行員說道：“我不服從不合理的命令！”

大校軍官冷笑道：“不合理？你別以為你在航空學校的成績是第一就天下無敵了，你小子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沈晚晴這時小聲對林遠說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林遠笑道：“那個飛行員肯定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對，所以頂撞領導，嘿嘿，和我當年一個樣。”

沈晚晴掩口笑道：“你還有這樣的經歷？”

林遠笑道：“當然！我也是年輕氣盛過的。”林遠說完便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笑道：“老趙，吼得那么大聲做什么？你都快把會議室大樓震塌了！”

里面的大校軍官回頭看見林遠，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顫聲說道：“艦長……林帥？您怎么來了？來了怎么也不說一聲？”

原來這個大校軍官也是北京艦成員，名叫趙雷，曾經是一名飛行員，還是林遠在做飛行員時候的團長，不過他在艦上更多地擔任管理和訓練工作，不再親自駕駛戰機作戰了，現在擔任殲擊機師師長的職務，這個殲擊機師在部隊中的番號是空4師。

林遠笑道：“我想來看看你們空4師的情況。”林遠說著一指那個烈士一樣的飛行員，笑道：“他是怎么回事？”

趙雷氣得冷哼一聲，說道：“這個小子仗著自己飛行天賦好，空戰能力強，經常不聽招呼，不服指揮，我正在訓他呢。”

林遠問道：“那外面停機坪上的飛機是怎么回事？”

趙雷臉上一窘，說道：“我光顧著批評他了，忘記讓地勤組的戰士把飛機收起來了，這是我的失誤，我現在就去下達命令，讓他們把飛機用牽引車開回機庫。”

林遠點點頭，趙雷讓一個飛行員去通知地勤組把飛機用牽引車開回機庫。林遠走到那個飛行員面前，那個飛行員見到林遠來了也有些害怕，“慷慨就義”的頭也低下去了，林遠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飛行員答道：“我叫羅文。”

林遠面色一肅，說道：“去給師長道歉，承認錯誤。”

羅文面上一陣為難，爭辯道：“我沒錯，為什么我要道歉？”

林遠說道：“你頂撞上級，不服從命令，難道沒有錯嗎？你怎么就敢肯定上級的命令是錯的？你的想法是對的？”

羅文想了想，走到趙雷面前，說道：“師長對不起，是我不對。”

趙雷點點頭說道：“沒事了。”

林遠看看羅文，笑道：“你的飛行成績怎么樣啊？”

羅文把胸一挺，頭一昂，說道：“在航空學校二十六項畢業考核中，我有十六項是第一，剩下十項全是前三名，在畢業模擬空戰中，我是唯一一個全勝的飛行員！”

林遠哈哈笑道：“可以啊，小伙子，能耐不小嘛，這就是你不服管教的資本？”

羅文沒有回答，林遠笑道：“我很明白你的想法，我也曾經和你一樣，覺得天下第一了，可是后來我才發現，我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我光說你也不明白，這樣吧，我也曾經是飛行員，咱們兩個來一場飛行員比武吧，如果你輸了，就老老實實聽上級的命令，怎么樣？”

羅文眼睛一亮，說道：“好！”下面的飛行員聽說林帥要親自下場比武，各個興高采烈，趙雷在邊上把林遠一拉，林遠順著他的力道走到一邊，趙雷小聲說道：“艦長，你怎么能和他比試呢？這種刺頭兵就得狠狠管！狠狠批！狠狠訓！要不他不老實！”

林遠笑道：“光是批評解決不了問題，你得讓他心服口服才行！”

趙雷眉頭一皺，說道：“咱們是領導，和刺頭兵比武，豈不讓其他戰士恥笑？”

林遠哈哈大笑，說道：“不會的，你別多說了，我和他比試定了。”

林遠說完走到飛行員面前，笑道：“我決定了，和這個叫羅文的戰士比武……”正在這時，突然“當當當”的鐘聲傳來，林遠抬起手表一看，已經十二點了，于是對戰士們說道：“既然是中午飯時間了，咱們就吃完飯再比，正好我也看看大家吃的怎么樣？你們誰是隊長？帶隊到食堂吧。”

羅文過來說道：“我就是。”

林遠站到一邊，說道：“那好，你帶隊吧。”

羅文站在眾人面前，高聲下達口令，“全體起立，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說完跑步來到趙雷跟前，敬禮報告：“報告首長同志，空4師空12團第36飛行大隊講評會結束，請您指示。”

趙雷回禮說道：“帶回！”

羅文讓眾人出去，在會議室大樓門前整好隊，開始往餐廳帶，林遠這時在一邊說道：“大家吃完飯把剩下的菜湯什么的都帶回來，明白了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