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于是拿出繩子,把張之洞綁了起來,不過他綁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張之洞,張之洞怒道:“綁得緊一些,聽到沒有!”
張允于是又把繩子加緊,費了好些時間才把張之洞反綁起來,張允問道:“大人,您是不是要投降林遠?”
張之洞長嘆一聲,說道:“張某人對林遠的事情早有耳聞,只是不愿意相信,如今見到我的部下都去了林遠那里不愿意回來,我這才明白,林遠才是得民心的人。”
張允說道:“就算您要投降林遠,也不用把自己綁起來啊。”
張之洞眼神一凜,傲然說道:“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周武王雖賢,可是伯夷、叔齊身為紂王臣子,義不食周粟,餓死在首陽山!我張某人雖才能不及先賢,亦欲效仿先賢舍生取義之高風!”
張之洞的話說得大義凜然,可是張允沒怎么聽懂,一臉茫然地問道:“大人,您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啊?”
張之洞嘆了口氣,說道:“伯夷、叔齊原來是商紂王的臣子,周武王伐紂王之后思賢若渴,想要請兩人為官,可是伯夷、叔齊認為自己的商紂王的臣子,忠臣不事二主,所以拒絕追隨周武王。”
“可是此時天下已經是周武王的了,地里面的粟米也是周朝的粟米,所以兩人為了表示對紂王的忠心,便不吃周朝的粟米,只在首陽山采薇而食,最終餓死。我把自己綁起來就是告訴林遠的部隊,我是大清臣子,他們可以殺我,但是別想讓我投降。”
張允苦笑一聲,說道:“大人,那么多茍且偷生的人您不學,非要學這兩個死心眼的家伙……”
沒等張允說完張之洞便狠狠瞪了他一眼,張允嚇得不敢再說,于是便和張之洞來到林遠守軍的陣地,林遠部隊的守軍見到綁著個人非常奇怪,一聽這個人竟然是張之洞,不敢怠慢,立刻報告給歐震海。
歐震海也沒有想到張之洞竟然能親自前來,立刻把消息報告給林遠,林遠一聽這個消息便對歐震海說道:“張之洞是個中國傳統文臣,這些人把名節看得比什么都重,而且都死心眼,認死理,一條道跑到黑!他把自己綁起來肯定是要你們殺他,以顯示他對清廷的忠心。”
歐震海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您在打崇明島的時候,守將羅榮光也來了求死的這一招,您就沒搭理他,后來他也不求死了,還當了個地方官,我要不也對張之洞來這一招?”
林遠急忙說道:“不行,絕對不行,羅榮光是個武將,書讀的不多,還不算太死心眼,張之洞不一樣,這個家伙滿腹經綸,對清廷那一套價值觀無比信奉,而且中國傳統文人都好面子,最喜歡用死亡來維護自己的尊嚴,你要是讓他覺得你對他不尊敬,他當時就能撞死在你面前。“
歐震海說道:“那我應該怎么辦?”
林遠說道:“其實這些傳統文人好對付,你就對他們無比尊敬就行了,‘解衣衣我,推食食我’的故事你聽過吧?就按照那個套路來。”
歐震海茫然地問道:“林帥,您說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林遠無奈地說道:“這是劉邦和韓信的故事,劉邦解下他的衣服給韓信穿,把他的食物給韓信吃,韓信非常感動,最后幫助劉邦打贏了項羽。”
歐震海想了想說道:“好的林帥,我有些明白了,我這就去辦。”歐震海說完就帶領指揮部的人出來,直奔張之洞來的方向,排好隊迎接,時候不大運張之洞的卡車就來了,張允等人護送張之洞從上面下來,歐震海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沖車上自己的部下怒道:“你們怎么能把張大人給綁上呢?林帥說了,張大人乃是一代名臣,必須以禮相待!”
歐震海說完親自伸手為張之洞松綁,張之洞一邊躲閃一邊說道:“林逆,不用松開我了,你們速速殺我!”
歐震海一邊解開張之洞的繩子一邊說道:“實在對不起了張大人,本來應該是林帥親自來迎接你的,可是林帥遠在上海,無法親自前來,我就代勞了,我們林帥說了,您是萬萬不能殺的!”
張之洞見到歐震海對自己如此尊敬,不由得心生好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歐震海笑道:“張大人能夠棄暗投明我們林帥很高興,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軍列,在北京為您開一個大型歡迎儀式,我們的韓明光政委會親自接待您。”
張之洞也聽說過韓明光是地位僅次于林遠的二把手,不由得一陣感動,歐震海又說了好些好話,張之洞輕嘆一聲,說道:“沒想到林帥的部下對我如此尊敬,那我就追隨林帥了。”
張之洞于是便讓張允去傳達命令,山中的清軍一聽說投降了林遠,紛紛歡呼雀躍,為終于能走出這座大山高興,不過也有一些出身地主家的兵卒,聽說要投降林遠,便帶著槍進山當了土匪,等到日后才被剿滅。
張之洞正式投降,整個湖南和湖北便都歸順了林遠,武漢、長沙等重地都成了林遠的地盤,長江中游便被林遠掌握,對長江下游的南京形成了戰略上的包圍。
這個消息對駐守在合肥的許應骙震撼最大,因為湖南湖北一丟,許應骙的西邊就是林遠的地方了,再加上他東邊的江蘇已經被袁世凱送給了林遠,于是他便徹底成了一支孤軍,在戰略上被林遠部隊從東西兩側包圍!
此時是十二月一日,許應骙如坐針氈,苦苦思索著對策,手下的幕僚們也都愁眉苦臉,許應骙狠狠一拍桌子,怒道:“都說話啊!現在應該怎么辦?袁世凱投降了,張之洞投降了,大清國徹底完蛋了,現在得趕緊想個辦法,林遠一打過來,不光是我的命沒了,你們的也都沒了!”
這時一個幕僚說道:“許大人,您怎么忘記了一個人?”
許應骙問道:“什么人?”
幕僚說道:“寧紹臺分巡道道臺張海霄!”
許應骙怒道:“他是我的部將,我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么辦法?”
那個幕僚笑道:“大人您還記得前些時日您讓他出兵攻打杭州他卻按兵不動的事情嗎?”
許應骙說道:“當然記得,當時我就要派人捉拿張海霄革職查辦,是你把我給攔住,說以后肯定會有用處,你說說有什么用處?”
幕僚笑道:“那個張海霄肯定和林遠有密約,您何不借他的手,為您和林遠搭一座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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