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帝問道:“林愛卿說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新文遠答道:“按他說的那樣,各個尺寸都規定好了,在使用的時候,豈不是多了幾分束縛。”
光緒帝答道:“說得也對,林愛卿,你給解釋一下吧,“
林遠笑道:“這個可不是束縛,如果你要自己從頭開始設計,那么諸如拉伸強度,剪切強度等等你都要自己進行計算,制訂尺寸標準的目的就是為大家剩下這部分的工作,所以并不是束縛,而是幫助。”
光緒帝拊掌大笑,說道:“林愛卿所言甚得我心,林愛卿,這個狀元非你莫屬了。”
林遠心想:“給我個狀元有什么用,還容易遭人嫉妒。”于是林遠連忙說道:“不不不,此事萬萬不可。”
光緒帝登基將近二十年了,殿試也不是第一次了,還是頭一回見到不愿意當狀元的,于是問道:“你為什么不想做狀元。”
林遠心想:“我要是告訴他狀元沒用,他非被惹毛了不可,不如我這樣說。”于是林遠說道:“在下只想忠心為國,功名只是虛設,還請圣上另賜他人。”
光緒帝笑道:“好,好一個忠心為國,功名只是虛設,朕就順你的心意,你想要第幾名啊。”
林遠說道:“那就倒數第一吧。”
光緒帝啞然失笑,說道:“那就如你所愿。”就這樣,林遠如愿以償地獲得了倒數第一,還別說,這么一來,外面那些言官儒生的閑言碎語也少了,
林遠剛進家門,劉三就跑上來說道:“神機營統領裕泰來了。”
林遠見到他急得抓耳撓腮,心想:“不就是裕泰嗎,至于一臉擔心嗎。”于是林遠笑道:“裕泰又不是老虎,瞧你擔心的模樣。”
劉三說道:“不是我擔心,這個裕泰是個渾人,要是把他給惹毛了,他可什么都干得出來。”
林遠笑道:“沒事,我去瞧瞧。”
林遠一進客廳,見到眼前的情境,差點沒笑出聲來,就見到他把三張太師椅往一起一拼,便往上面一躺,那太師椅是有扶手的,按理說他的腿是伸不開的,可是他竟然把腿伸進扶手和椅面的空里,把外面的長衫脫下來,卷成一團墊在腦袋下面,邊上有個下人正服侍著他,“吧唧吧唧”地抽著鴉片煙,
裕泰一見林遠,連忙要站起來,可是腿在椅子空里,一時拿不出來,那個下人急忙去抽椅子,忙活了好一陣子,裕泰才站起身來,下人見到他要談事情,就走了出去,裕泰這才對林遠說道:“今天你要是不把東西給我,我就不走了。”
林遠忙說:“我不是讓寬限幾日嗎。”
裕泰連說了三個“停”字,笑道:“不用給我來這一套,我懂,我還就告訴你,你要是不還給我,我還就不走了。”又沖著門外叫道:“小六子,給我滾進來。”
小六子便是那個下人的名字,他一進來,裕泰就叫道:“中午我要吃脆香樓的酥餅,全聚德的烤鴨,快去給我買。”話一說完,又躺回了椅子,
劉三給林遠使眼色,等林遠出了屋子,劉三著急地問:“這可怎么辦啊,他要是賴在這兒不肯走……”
林遠一擺手制止了他的話,說道:“沒事的,我有一個法子,非把他弄走不可。”說完,對劉三耳語了幾句,劉三一聽,把大拇指一豎,說道:“大人真是高明,我這就去準備。”
林遠回到屋子,搬了張椅子坐到裕泰邊上,看著裕泰抽鴉片煙,為了拿煙方便,裕泰就把煙袋子放在了地上,里面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煙片,林遠笑道:“統領,我一會兒要讓人給客廳刷墻,您還是回去吧,別弄了您一身。”
裕泰毫不理會林遠,只見外面進來三個工匠,一個扛著個大袋子,一個拎著一大桶水,空著手的那個走到林遠面前,給請了個安,然后問道:“大人,還刷不刷墻。”
林遠笑道:“刷,怎么不刷。”話音未落,只聽見那個拎著水桶的工匠驚呼一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那個扛袋子一躲,袋子沒扛穩,“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林遠忙上去攙扶,關心地問:“沒事吧。”
沒等摔倒的人說話,那邊裕泰“嗷嗷”怪叫了起來,好像是心肝被人挖了一般,林遠回頭一看,原來工匠摔倒的時候,水桶的水正好澆在那袋子鴉片上,后面那人扛的,可是滿滿一袋子石灰,石灰這種東西,遇水之后便能大量放熱,當年林則徐在虎門硝煙的時候用的就是它,
石灰一點兒都沒有浪費,全鋪在鴉片煙上了,那裕泰正是心疼他的鴉片煙,他伸出手想把袋子從石灰里面拿出來,可是手剛抓起袋子,就被狠狠燙了一下,疼得他一松手,袋子正好翻了個跟頭,下面沒有燒到的鴉片煙也被燒了,
原來這正是林遠的計劃,這幾個工匠都是故意的,林遠深知大煙鬼抽不到鴉片煙的感受,這樣一來,裕泰就不可能在自己這里賴著不走了,
打狗看主人,裕泰又不好狠狠地訓斥兩個工匠,看著自己那袋粉身碎骨的鴉片煙,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林遠忍著笑,裝模作樣地把兩個工匠喝斥走,也不讓人進來收拾,就讓那些殘骸留在地上給裕泰添堵,
裕泰的煙癮很大,沒有鴉片可以吸,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全身不自在了,林遠還故意氣他,慚愧地說:“真是對不起啊,要不我派人去您家里拿……”
裕泰“噌”地從椅子上蹦下來,說道:“來不及了,走,我們去煙館,但話可說明白,銀子得你出。”
林遠一聽煙館,心想:“這煙館也是我計劃中的一環,不如借這個機會前去探查一番。”
于是林遠連忙說道:“那好,我們這就去煙館。”
裕泰火急火燎地往外走,連長衫都不拿,林遠把他的長衫往手里一卷,裕泰一路小跑,就進了一家煙館,看來裕泰是這家煙館的常客,老板見他衣衫不整,也沒有阻攔,便讓他進去,
林遠卻留在外面問那個老板:“你們這兒的煙是從哪來啊。”
老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林遠,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林遠笑道:“我對煙很挑的,只抽那幾種鴉片煙。”
老板見到林遠是和裕泰一起來的,而且言談舉止不俗,不敢怠慢,問道:“敢問這位爺是抽哪幾種煙。”
林遠心想:“這個鴉片煙還分品牌嗎,自己是一個都不知道啊,說不上來不是讓人懷疑嗎。”他靈機一動,說道:“我只抽朋友運進來的煙,我的朋友便是碼頭上的龍爺。”
老板一聽肅然起敬,說道:“我這里的煙都是龍爺運進來的。”
林遠剛要細細打探,只聽見樓上裕泰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個畜生沒玩過女人嗎,弄那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