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國慶節前的最后一個星期五。
中央科大,物科院,院長辦公室。
丁院長案頭永遠有看不完的材料、批不完的文件。
丁院長是個已經年過六旬的老頭兒,作為中央科大物科院的院長,他當然也是一名中科院的院士,絕對夠得上“物理學家”的稱呼了。
他年輕的時候是一位大洋籍華人,畢業于大洋國頂級物理名校,還在MIT當過教授。
但可惜的是,藍洞星上的大洋國可比地球上的美國摳門多了。
沒有冷戰的競爭,純市場經濟的資源配置,導致大洋國官方也覺得“奇觀誤國”。遲遲不肯花重金點“大型粒子對撞機”這些“資源消耗XX億,建成后國際威望N”的奇觀。
偏偏丁院長是研究微觀粒子的,還是偏實驗物理。
大洋國政府不肯給MIT投這個錢,留在那兒也沒什么前途,這輩子估計是拿不到諾貝爾獎了。
這就是研究理論物理和實驗物理的最大差別。
偏理論的,國家不砸重金搞超大型科研設備,你也能躲在書齋里研究理論。只要有突破,還是能拿諾貝爾獎——就像無論是地球上還是藍洞星,楊振寧都拿了。沒辦法,宇稱不守恒和楊米爾斯,窮一點也能研究出來,那玩意兒就是理論論證和數學模型。
搞實驗的話,如果實驗超費錢,沒人給錢你就歇菜了。
所以80年代,丁院長在MIT做教授做到四十來歲,心灰意冷時。恰好遇到當時國內給的待遇高、而且只要回國就是中央科大微觀物理的系主任起步,還給中科院院士頭銜、各種資源,就回國投奔了。
一晃又那么多年了。
丁院長正在埋頭審閱時,他的助理輕輕地走進來,把一份東西放在案頭,輕聲說:
“院長,您有空的時候,麻煩把這份文件簽一下。今天下班前我得送交校教務處。”
丁院長慢慢把元神從技術文件中收斂回來,呆滯了幾秒鐘,注意力才算切換過來。
就像一個修煉絕世武功的人,在收功之前一定要好好吐納完一整個周天,防止走火入魔似的。
“什么東西?”
“今年新生的免修申請測驗結果。專業課部分,要我們院里簽字確認了,報到校教務處才算作數。”
“哦,原來是那東西。”丁院長想了想,也就隨手簽了。
分數肯定都是下面的人反復核好了的,院長其實就是簽個字、承擔一下領導責任。
不過丁院長簽完之后,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因為這張表上,有一行比較突兀。
確切地說,不是一行,而是一段,那一段換行了。
丁院長下意識問:“這個誰,免修申請過了那么多?徐校長不會覺得我們物科院今年放水了吧?重修卷是不是太簡單了?”
往年的這張表格,每一行都是分四列。
第一列是申請新生的學號;
第二列是姓名;
第三列是通過免修測試的科目名稱,每門課用頓號隔開。
第四列是這些科目加起來的總學分。
按照往年經驗,丁院長還沒見過哪個新生免修測試通過的數量,一行寫不下的情況。
A4的打印紙,一行四十個字符,刨除掉另外三列,至少能寫下七八門課程了,而且高數上/下,大學英語14這些,都是合并簡寫的。
但是今天這張他剛剛簽了名的表格上,排在第一那家伙,測驗通過的數量寫了整整兩行還拐了個彎,最后一門課寫到第三行才寫下,害得整張表看起來很不和諧。
這太特么醒目了,丁院長想不注意到都難。
“小胡,我們這個免修測試和交流生計劃,實施了多少年來著了?”丁院長忍不住問助理。
年紀大了,對那些世俗管理事務并不太上心,經常記不住。人家的大腦,是要用來記科研大事的。
“院長,90年開始的,今年是第八年了。”助理小胡很好地扮演了備忘錄和“給事中”的角色。
丁院長:“八年了,應該沒見過新生通過率這么高的吧?是今年的學生素質突然拔高了,還是出重修補考卷的老師放水了?”
小胡委婉地說:“我已經跟專業課補考卷的出題老師,都溝通過了,他們都表示絕對是公事公辦的。
而且我是這么想的:這表上其他人的通過率,都挺正常的。比如這個第二名,六班陳剛,一共通過高數上下、外語四門,專業課也主要是兩門數學、基礎物理、電路,一共六項10門課,47個學分。這說明卷子難度應該沒問題吧?只是第一名好得太突兀了。”
助理這么一說,丁院長也覺得正常起來了。
中央科大要求算是國內最嚴格的了,本科一般要240個學分才畢業。
不過大四實習、論文畢業設計全加起來占掉四分之一,所以文化課也就每年60分。相當于每學期平均要修6門5分的主課,或者湊更多兩三分的選修課。
第二名的陳剛新生期就申請通過47個學分的免修,相當于可以比其他同學省掉一個半學期的時間了,在往年這個表現絕對是穩拿斯坦索姆交流名額。
可惜今年他遇上了顧玩。
丁院長也不看顧玩跟陳剛重合的部分,只看他比其他人多通過的科目
“復變函數,只有顧玩一個人過。電路分析下也是,模擬電路,數字電路,熱力學基礎,光學基礎,幾何光學,波動光學,電磁學,電動力學……”
顧玩比第二名,足足多走遠了10門課,38個學分,難怪兩行都寫不完。
“這個顧玩一共免修成功85個學分?那他基本上可以直接跟著大三的人一起上專業課了呀。”看到這個結果,丁院長也有些驚訝。
辛虧學校只允許專業課和數學外語能申請免修,而哲學政治這些是必須洗腦的,不接受捷徑。否則這個顧玩整個大一大二都不用上課了。
但誰都知道,哲學政治法律基礎這些東西,其實壓根兒不可能有人不過,那就是送學分的,上課你大部分課都逃課也沒關系。
另外就是體育課,顧玩還必須去上。
驚訝過后,丁院長下一個反應,就是覺得顧玩這個名字,好像見過。
他就問助理:“這個顧玩是普通應屆生么?原先有沒有什么別的成就?”
胡助教顯然是拿到名單后,先做過功課,連忙科普:“我查過這個新生顧玩的情況,確實是天賦異稟呢。
暑假里的時候,就搞出過一個天體物理方面的小成果,測量到目前全球最低的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發表在東海大學學報上,被大洋國知名科學家、諾獎熱門人選彭齊亞斯教授他們引用了。
聽說東海大學學報7月刊的引用因子,比其他月份暴漲了好幾十倍。截止到目前為止,顧玩那篇論文,已經被超過80篇進入SCI影響庫的期刊上的論文引用過了。《科學》與《自然》兩大神刊上引用過他的就有五篇。”
丁院長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老孟跟我提過的那個顧玩么。那就沒錯了,能做出那么大的成就,免修測驗考出一堆高分也不奇怪。”
他口中的老孟,當然是中央科大天文學院的孟院長了,兩人是同事。
另外,孟院長同時也是紫金天文臺的臺長。也就是暑假里,被東海衛視請去上《今日科學》綜藝節目、跟顧玩當同臺嘉賓的那位。
丁院長之所以一開始沒想起來,主要因為他是那種閉門搞學問的科學家,世俗事務大多交給助理去處理。
丁院長自己的研究方向是微觀粒子。平時天體物理方面有什么新進展,他也不大關心。
胡助教看院長都表示沒問題了,這才恭恭敬敬退出辦公室,把簽了字的材料送去了教務處。
第二天,星期六,一大早,教務處就把免修申請的測驗結果,貼在綜合樓樓下的公示欄里了。
正好為期三周的新生軍訓結束,又趕上軍訓后放羊的第一個周末,大伙兒閑逛之下,很快就把消息擴散開來。
“物科院98級二班,顧玩!全校有交流生制度以來,免修通過率最高!一共學分免修!超出史上第二名30學分!”
顧玩那些同學直接就震驚了。
這特么是人干的事兒么?
隨后,震驚又化為與有榮焉。因為顧玩畢竟是為物科院爭光了,他的表現超越了其他院的優等生,讓物科院這一屆的新生走出去也有面子一些。
但顧玩卻絲毫不滿足——要不是他前世的專業方向,跟這一世略微有些分歧。大三那些專業課,也能輕松高分通過了。
公示貼出來的第一時間,麻依依當然也去看了。
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過了多少門、修了多少學分。但正式的通知,還是會忍不住去看的。
看到顧玩的加分時,她內心也升起了巨大的落差感。
“85學分!我只修了33分……虧我還以為,高考理綜卷難度低一點的話,我就有機會本州高考狀元呢。原來,真實差距有那么大……”
麻依依最終只是過了外語四學期的20個學分、高數上5分,以及概率統計和C語言的各4分。
她也算是比較慎重的,知道自己高數下掛了之后,對自己的數學課實力有了很清醒的認識。所以跳過了線性代數和復變函數沒敢報,把最后一條命留給數學里相對簡單的概率統計。
如果跟其他以莽著稱的優等生那樣,估計她也就止步于25學分了。
這差距,讓麻依依對顧玩的看法,重新定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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