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
鄭銘懸立,修長的身軀沐浴在璀璨的金色光華之中,一襲雪白色的長衣被染成了金黃之色。
手持長劍,皇者之氣宛如天河倒傾,席卷千里。
“司空尚,你還不明白嗎?”
他看著司空尚,淡淡的說道。
司空尚望著鄭銘,陰沉的臉龐上一雙眼眸釋放著令人心悸的厲芒。
“明白什么?”
鄭銘微微搖頭,手中的劍器微微轉動。
“轟”
千里之內,流云倒轉,日月臨空,星辰熠熠生輝。
晴空白日之下,天穹之上竟然布滿了萬千星辰。
這便是天帝。
舉手投足之間,天地大道盡在掌控之中。
司空尚根本就不知道他與鄭銘的差距有多大。
他以為鄭銘同樣是皇者煉氣決第九層,但實際上鄭銘已經完全超越了皇者煉氣決。
諸天無上道極無量造化至尊天帝經。
諸天無上。
現在鄭銘只是獲得了仙地世界的大道本源,自然算不上諸天無上,但他也算是仙地世界的無上存在。
此時司空尚面對的不是大璃帝皇,而是一位掌控大道本源的天帝。
他以為他可以抗衡鄭銘,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一位掌控大道本源的存在有多強大。
“既然你如此頑固不冥,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鄭銘微微嘆息一聲,說道。
他還是希望司空尚能認清現實,暫時放棄登仙之途。
畢竟再怎么說,司空尚也是一位將皇者煉氣決修煉至第九層的帝皇。
未來若是開啟誅仙之戰,司空尚也能為仙地世界貢獻一份力量。
可惜,司空尚不愿放棄,鄭銘也很無奈。
隨著鄭銘的聲音落下,他手中的劍器猛然舉起。
無盡罡風奔涌而來,天地蒼茫,云波蕩漾,日月星辰閃耀萬千。
仿佛天地間萬物都在跳動。
“你以為皇者煉氣決第九層就是帝皇的終點嗎?”
“錯了,那只是帝皇的起點而已。”
聲若驚雷,浩浩蕩蕩擴散。
下方,眾人皆是心頭震撼無比。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影響,居然在顫顫發抖。
似乎是在恐懼,又似乎是在興奮。
無論是普通人,亦或者是修煉者,他們凝望著懸立在天穹上的身影,都有一種想要屈服朝拜的念頭。
就連玄清和葉刀等登仙級強者都不例外。
“這是如何做到的?”
玄清昂頭望著鄭銘的身影,不由的低聲喃喃道。
以自身道意影響天象變化,對強大的修煉者來說并不是難事。
可是修煉者大多都專注于一種道意,所影響的天象變化也局限在一種之內。
然而此時鄭銘卻影響到無數天象變化,從風云霧波開始,到日月星辰,再到天地間萬物,甚至連萬千生靈的心境都影響到了。
如此恐怖的手段,玄清不但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天穹之上。
鄭銘的劍器猛然揮出。
萬丈劍光傾瀉而下,徑直朝著司空尚撞去。
司空尚見此,面露凝重的神色。
他知道鄭銘比他強,他也能感受到鄭銘給他帶來強大壓迫感。
但是他依然不會屈服。
在他心中,他是帝皇。帝皇威嚴不可褻瀆,帝皇之身寧折不彎。
別說他面對只是鄭銘,就算是天上仙,他也不會有任何退縮之意。
司空尚揚起手中的劍器,猛然間釋放出無比渾厚的帝皇之氣,朝著傾瀉而來的劍光迎擊而去。
磅礴的帝皇威勢沖天而起,帶著一道道風卷呼嘯。
天際間,兩劍碰撞。
瞬間迸射出無數劍芒。
每一道劍芒都璀璨至極,都帶著強大的力量,貫穿天地。
“轟隆隆”
劍芒四射,將周圍百里的天地都覆蓋在內。
大璃飛舟上,玄清等人紛紛釋放真元,抵擋著飛射而來的劍芒。
下方,萬妖騎兵也聚攏起軍陣,做出了防御的姿態。
仙瀾帝都內,無數強者飛射而去,攔截那鋪天蓋地的劍芒。
這些劍芒只是鄭銘和司空尚戰斗的余波,但是對于一般的修煉者來說就是要命的存在。
哪怕是明道境面對劍芒都不敢硬抗,唯有仙臺境以上的高手才能抵擋。
“璃皇,你也不過如此。”
天穹上,司空尚高聲喊道。
剛剛那一劍雖然攜帶著無比強大的威勢,但還是被他硬抗了下來。
鄭銘冷笑一聲。
“是嗎?”
“那這一劍,你還能擋住嗎?”
一道璀璨劍芒從鄭銘手中直射而出,沒入天穹之上,日月星辰之間。
下一刻。
劍芒再次閃現,懸立在日月星辰之下。
剎那間,方圓千里,無數劍器爭鳴。
帝皇之劍,劍中帝皇,萬劍皆要臣服。
“天外之劍!”
“來!”
鄭銘輕喝一聲,頓時天穹之上的劍芒飛射而下。
煌煌劍威鋪天蓋地。
萬千劍器爭相鳴吟。
下方,獨孤求敗看著那道落下的劍芒,雙眸間綻放出無數的jing芒。
這一劍是他的天外之劍。
但又與他的天外之劍不同。
他的天外之劍的本質是劍道,而鄭銘釋放出來的天外之劍卻帶著帝皇天威。
簡單來說,鄭銘的天外之劍只是在模仿獨孤求敗的天外之劍。
雖然是模仿,但威力卻遠超于獨孤求敗的天外之劍。
畢竟鄭銘背后有大道本源支撐,自然不是獨孤求敗可以比擬的。
劍光落下。
千里山河皆被鎮壓。
司空尚昂頭看著逼近的劍芒,雙手緊握手中長劍。
“來的好!”
“哈哈哈”
他發出一陣狂吼。
身上瘋狂的涌動著皇者之氣。
萬丈虛空之上,仿佛星辰炸裂,金光與罡風激散萬里之外。
萬里之內,無數修煉者皆抬頭望著天空,看著那涌動的罡風和飛射的金芒。
很多人都不明白這是什么。
無數人更是恐慌不安,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
而仙瀾帝都內的百姓更是臉色煞白,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天空上,司空尚的身體倒退千丈,手中的長劍寸寸斷裂,猩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滲出,染紅了他身上的龍袍。
鄭銘身形一動,來到他的面前。
手中長劍凝聚著淡淡的劍芒。
雙眸淡漠的看著他。
“現在明白了嗎?”
他問道。
“明白什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司空尚抬起頭,臉色煞白的看著他。
鄭銘微微搖頭,道:“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皇。”
帝皇,掌社稷之神器,權天下之法度,配億民之貨用,行率土之號令,護國家之安危,利國禍國,愛民損民皆在其一心耳。
當此位者,本應天心所選,民望所歸,
然而司空尚卻放棄了萬民,只求登仙之途。
想求登仙也不是問題,世間無數修煉者都在求登仙之途。
可是帝皇卻不能為了登仙之途,而放棄天下萬民。
司空尚拋棄的是仙瀾皇朝近萬年的傳承,近百億的百姓,以及不顧整個仙地世界的安危。
“朕如何,用不到你來評價。”
司空尚冷哼一聲。
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強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挺起胸膛。
哪怕是死,他也要挺直身軀。
帝皇威嚴不容褻瀆。
“你說的沒錯,你不需要朕來評價。”
鄭銘微微點頭。
“那就由朕送你上路吧。”
鄭銘挽起手中的長劍。
“等等!”
司空尚緊緊的盯著鄭銘,突然說道。
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帶著疑惑去死。
事已至此,他已經明白自己不是鄭銘的對手。
面對死亡,他可以坦然接受,可是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
鄭銘微微一頓,看著他。
司空尚面色沉凝的問道:“你到底達到了什么境界?”
這是他最大的疑惑。
他明明已經達到了皇者煉氣決九層,按理說應該是仙地中的至強者,但是在鄭銘面前卻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其中的差距太過巨大了。
鄭銘輕輕一笑,搖搖頭,道:“告訴你也沒有用。”
“還是讓朕送你上路吧。”
他已經沒有耐心解釋了。
而且今天就是司空尚的死期,解釋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跟一個死人說再多,也只是廢話而已。
司空尚的臉色一陣青白。
爾后。
他突然暴起,一掌朝著鄭銘拍去。
身上皇者之氣急促的涌動著。
鄭銘見此,眼中綻放出一抹寒光。
偷襲嗎?
想的太美好了。
這天底下能偷襲他的存在根本就沒有。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們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鄭銘淡淡的說道。
手中長劍緩緩的朝著前方遞出。
劍刃蒼白,帶著凌厲的光芒,雖然沒有磅礴的威勢,也沒有之前璀璨的劍光,但卻透漏著讓人心寒的殺意。
司空尚居然徑直撞在劍尖之上。
他低頭看著那蒼白的劍刃上沾染著鮮紅的血液,滿臉不敢置信。
“怎么會?”
鄭銘徐徐抽回長劍,看著劍刃上的血跡,輕輕一吹,一抹血花綻放開來。
“朕吹得不是雪,而是血!”
他淡淡的說道。
司空尚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滿心的疑惑。
可惜沒有人會解答他的疑惑。
他眼眸中的生機慢慢退散,變得暗淡無光。
身上那涌動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一代帝皇就這樣帶著滿心的疑惑隕落了。
鄭銘挽著長劍,靜靜的看著司空尚的尸體墜落下去。
“陛下”
仙瀾皇朝的一眾臣子見此不由的發出凄厲的呼聲。
玄清等人看著司空尚的尸體也是一陣沉默。
中天域三大帝尊之一就這樣隕落了。
回想著以前司空尚在中天域的威勢,他們突然之間有些沉悶。
一時間天地間一片寂靜,只有那仙瀾皇朝忠誠的臣子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