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怎么會這樣?”祿王氣急怒吼道。
玉陽雙眸微瞇,看著沖擊而來的騎兵,緩緩向前走去。
天蓮教隱藏百年,雖然勢微,但并不代表這沒有任何實力。
他們的信心并不是只來自天外宗和陸南天。
“天蓮教徒何在?”
玉陽淡淡喊道。
聲音震蕩,飄在整個戰場上方。
“在!”
三千天蓮教徒走出軍陣,身穿濃綠色長袍,腰纏緋色絲帶。
玉陽身上道袍翻飛作響。
雙手捏著法印,磅礴的氣勢與寬廣的大地勾連在一起。
身后三千教徒舉起道旗揮舞,無形的波動慢慢蔓延開來。
朝著周圍擴散,彌漫。
“尋龍點穴動陰陽,天有三奇地六儀,天有九星地九宮,風水秘法,巒山浮動!”
轟隆隆
無形的波動從大地之上浮動起來,周圍數百米地面如同毛毯一般不停的抖動。
一根根土刺宛如地龍一般拔地而起,朝著前方奮戰的戰士沖去。
馬背上的趙云見此,面色一變,長槍橫掃,槍勢如刀,削斷數十根土刺。
可是就算如此,周圍還是有不少桂寧騎被土刺刺穿。
白龍駒長鳴,趙云面帶沉重,雙眸凌厲的盯著玉陽法師。
風水法陣類似于道門法陣,居然能夠操縱地勢。
如果任由玉陽法師施展,他們今天怕是很難拿下祿王了。
可是近百米的距離已經豎滿了土刺,馬匹根本就過不去。
正當趙云猶豫要不要下馬沖過去的時候,祿王帥旗下突然出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當玉陽法師施展風水法陣的時候,祿王心中大喜,他真沒想到玉陽居然還有這一招。
三千天蓮教徒,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然而。
下一刻。
他看到了李元生走到玉陽身后。
一根長刺在昏暗的天空下,閃爍著蒼白的寒光。
他雙眸瞪大,滿眼難以置信。
“李元生,你要做什么!”他驚懼萬分的吼道。
玉陽回頭,驟然看到近在眼前的利芒,眼眸中瞳孔猛地一縮。
撲哧!
蒼白的寒光刺入了他后背。
“你!”
玉陽滿臉不敢相信。
“你居然敢背叛圣教?”
他又驚又恐懼的說道。
“我本來就不是圣教的人,何來背叛一說?”李元生平淡的說道。
不,應該說黑麒麟。
從祿王離京之后,他就一直在祿王身邊,從最開始的老管家,到現在的李元生,都不過是他的替身罷了。
黑麒麟無形無相,幻化眾生,第一殺手墨玉麒麟又豈是浪得虛名?
只要不是大宗師,就沒有人能夠發現的蹤跡。
玉陽看著他,他并不知道此時的李元生是黑麒麟,他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明白李元生為何要背叛圣教。
可惜,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隨著黑麒麟從他后背緩緩抽出麒麟刺,他不甘的癱軟在了地上。
雙眸瞪大,無神的望著陰沉的天空。
死都無法瞑目。
祿王看著這一幕,更是驚駭無比。
玉陽想不明白,祿王同樣也不明白。
不過他反應不慢。
“走!”
二話不說,他翻身上馬,帶著僅有的幾百侍衛,開始奔逃。
陸南天出手沒有壓制住對方,玉陽出手沒有阻攔住對方,李元生這個時候又背叛了他們,眼見事不可為,他再不走就是傻子。
黑麒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身形一閃,在亂軍之中奪下一匹馬。
正急著奔逃的祿王和侍衛們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后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侍衛。
趙云看著變成侍衛的黑麒麟,雙眸瞪大,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是人是鬼?”
別怪他大驚小怪,實在是黑麒麟的變幻之術太驚人了。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少了玉陽法師的主持,風水秘法隨即消散,三千天蓮教徒瞬間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殺!”
趙云長槍一揮,桂寧騎再次發起沖鋒。
如山崩一般,滾滾而來。
祿王大軍敗勢已顯,萬千士卒開始亡命奔逃。
本來就沒有多少戰斗意志的他們,此時更是潰不成軍,抱頭鼠竄。
另一邊。
六劍奴與陸南天的戰斗越來越激烈。
劍氣縱橫交錯,磅礴的威勢震動天地。
不過陸南天已經占據了上風,六劍奴雖然擅長配合,但畢竟修為只有宗師中期。
他們只能牽制陸南天,卻無力拿下陸南天。
同樣,曹正淳對戰另外兩個宗師,也占據了上風。
只是想要分出勝負怕要耗費一些時間。
曹正淳得空看著逃走的祿王,身形一退。
“退!”
他向六劍奴命令道。
已經有些力不能逮的六劍奴沒有遲疑,立即脫離了與陸南天的戰斗,退到曹正淳身后。
“呵呵,陸南天,你們已經失敗了。”
曹正淳看著氣勢磅礴的陸南天,笑道。
“老夫要將你們碎尸萬段!”陸南天慘白的眼眸露出滲人的神色,低聲吼道。
他雖然沒有敗,但他的計劃卻已經失敗了一半。
這讓他惱怒萬分。
從算計鄭青松開始,到百煉宗覆滅,雖然中間出現了很多意外,但是都符合他的計劃。
可是沒想到鄭銘登基之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張之維的出現讓他不得不與天外宗合作,而新稅制的推廣引發的動亂讓他看到了機會。
按照他的計劃,只要祿王能夠到達京都城下,他就可與天外宗的人一起攻破皇宮,然后扶持祿王作為傀儡。
可惜計劃很好,但他還是小瞧了鄭銘麾下的實力。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失敗,他還有機會。
曹正淳淡淡一笑,道:“想要將我們碎尸萬段,你怕是做不到,呵呵,本督主若是你,現在就回退走。”
他現在巴不得陸南天趕緊滾蛋,本來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祿王,陸南天的出現是意料之外。
現在祿王跑了,他可不想繼續跟陸南天糾纏。
陸南天環視周圍,看著已經徹底敗退的大軍,溝壑難平的臉龐顯得難看至極。
已經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走!”
他一揮手。
帶著一胖一瘦,飛掠離開。
至于其他,都是些沒用的廢物,他懶得理會。
曹正淳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雙眸微瞇。
“督主,為何放虎歸山?”真剛不解的問道。
曹正淳輕笑道:“哼,他逃不掉的,陛下已經安排好一切,就等他入局。我們可不能破壞陛下的計劃。”
“而且陛下給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祿王。”
“走,別讓祿王跑了。”
隨后,一行人上馬朝著祿王逃走的方向追去。
京都之中。
張之維緩緩走在偏僻的小巷子之中。
隨后,他來到一處有些破舊的民宅,輕輕敲響了門。
“誰!”
門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老夫張之維!”
張之維平淡的說道。
“什么!”
門內再次傳出一聲驚呼。
但緊接著陷入了死寂之中。
張之維也不急,就安靜的站在門外。
片刻之后。
房門輕輕打開,露出一個身穿魁梧的男子,男子身后還有一個長相秀麗的女子。
兩人警惕的看著張之維。
“閣下為何來此?”莫槍心沉聲問道。
張之維呵呵一笑,道:“兩位來到大璃做客,不拜會一下主人,實在有些失禮。”
莫槍心眉頭緊蹙,稍微遲疑后,讓開了門口。
等張之維進入小院之后。
他微微躬身道:“南圣宮莫槍心見過前輩。”
“公孫千舞見過前輩。”
張之維朝著破舊的房屋中瞥了一眼。
“那是我們大璃的百姓,兩位如此對待他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房屋中,一對年輕的夫婦正抱著一個幼童蜷縮在角落中。
雖然他們的身體沒有受傷,但心里卻充滿了驚懼。
“我們并沒有傷害他們,只是再次借住一段時間罷了。”莫槍心低聲說道。
張之維眼皮微沉,聲音變得淡漠起來。
“強占他人房屋,非君子所為,身為大宗師,如此作為,實在丟人現眼。”
“兩位若是沒有錢財,老夫可以送兩位一些。”
莫槍心兩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不必了,我們有錢。”
“有錢還如此,更是過分。”張之維說道。
“你們還不如北圣宮的人,他們最少還給了人家一錠金子。”
來之前,他先去了舒爾圖那邊,人家舒爾圖做事還算周到,最起碼住人家的房子還知道付錢。
莫槍心聽到這話,更是不愿意了。
我們南圣宮怎么能被北圣宮的人比下去。
“我們付兩錠金子。”
他一揮手取出兩錠金子來。
張之維接過金子來,走進房屋中,向那對年輕的夫婦說了幾句。
那對年輕的夫婦千恩萬謝的接過金子來,抱著孩子離開了。
兩錠金子足夠他們再買一座新的房子了。
“既然如此,老夫就告辭了。”
張之維擺擺手,就朝著門外走去。
“等一下。”
莫槍心卻攔住了他。
“前輩不打算驅趕我們?”他問道。
張之維笑道:“沒這個必要,只要你們不作亂,我們就不會驅趕你們,如果你們敢作亂,老夫會親自去拜訪南圣宮。”
“相信你們的赤帝大人一定會歡迎老夫的。”
其中的警告之意顯而易見。
莫槍心直直的看著他,良久才說道:“前輩慢走。”
張之維緩緩離開。
“過幾天,京都將有一場盛事,陛下希望你們能去觀賞。”
平淡的聲音榮繞在安靜的小巷子中,有些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