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多個人們認識可能并不太深刻的層面去想辦法改變這個世界，利用科技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為美好。”

“例如，我私人購買了許多部世界知名作者撰寫的版權，涉及到這個世界上的許多種語言，英語、漢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以及俄語……然后通過三月對于語言的理解，或者說通過截取其中一部分，讓三月翻譯成各種語言的譯本，效果還不錯，你或許還聽過它的筆名，D大調的八音符。”

“等等，八音符是三月？就是翻譯了《惡棍到訪》跟《奧斯卡那一生》的譯者？這兩本書竟然是三月翻譯的？”

“說了不是完全的三月，你可以理解為三月的一部分。”

“天啊，我都不知道這竟然三月的一部分翻譯的！”

“當然，它還有很多筆名，英語筆名、西班牙語筆名等等，事實上它國外的那些筆名可能在當地更出名。”

“我勒個去，寧導，我上次好像在新聞上看到一個版稅排行榜，八音符每年拿的版稅可真不低啊！聽說還有出版社求上門請八音符做譯者，據說有出版社開出了千字三千的價格？說是因為它的翻譯甚至要優于作者的許多描寫，是不是真的啊？”

“嗯，差不多吧，不過收益不是這么簡單算出來的，準確來說收益分成好幾部分，不止是千字多少的保底金額，還有一些版稅。不過都是小錢！”

“除此之外，我還利用了三月的能力，在小范圍內試點跟電網合作，以幫助電網能夠完美的回溯任意時刻任意節點下的電網運行情況，幫助電網能更快的鎖定電網事故，甚至能夠通過模擬運行，提前對可能出現的電網事故進行預警。”

“現在看來這塊效果也不錯，只需要加裝一些很簡單的傳感器，由三月智能平臺來搜集足夠的數據，甚至能夠預測可能出現的低頻振蕩、以及線路、機組跳閘等等電網事故，以及對機組、線路工況進行前瞻性分析，幫助電網更高效的運行，明顯減少了意外電網事故造成的停電情況。”

未來城寬敞的街道上，剛剛吃過晚飯的寧為正在跟陳典誠在城市內一條主干道上散著步，聊著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其實不止如此，歐克網你應該知道吧？”寧為笑著問道。

“我……寧導，千萬別說歐克網也是你跟三月做的？不瞞您說，我們寧社也考慮過是不是要搞一個跟歐克網類似的東西，不過上次出了那個什么把人用電腦復制下來，然后得病了用納米機器人修復的天才想法之后，我們還是放棄了。”陳典誠立刻答道。

“哈哈……”

寧為笑過之后才解釋道：“準確的是說歐克網就是三月在負責的，它用它賺的那些錢，來投一些它通過大數據分析之后，覺得很靠譜的項目。至于你說的那個項目的確是有，但沒新聞報道上說的那么夸張，就是因為那些斷章取義的報道，為了保護研究者，網站上還把那個項目給整體隱藏了。。其實人家研究的是對人體的免疫系統應答機制進行定期修復的一種醫療技術，而不是把人整個恢復。”

陳典誠恍然道：“哦……難怪我看到這個消息之后想找找論文瞅兩眼都看不到。我也在想，歐克網能做到這么大，贊助那么多項目，總不能真是人傻錢多……”

“嗯，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其實做歐克網的初衷也是為了鍛煉三月，不過做著做著我就有了許多想法。真的，以前我還覺得錢多了沒啥用，反正又沒太多可以用的地方，但是做了這些事之后，我發現錢還真是個好東西，是真的有用。尤其是對于我來說。”

感慨完，寧為突然問了句：“典誠啊，你覺得除去單純為了個人的名或利之外，我們辛苦做研究做技術最重要的目的或者說動力是什么？”

這個問題有些突然，陳典誠明顯沒反應過來，呆了片刻，才開口答道：“額……造福全人類？”

寧為側過頭，一臉笑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陳典誠，直到看得這貨自覺不好意思，才打趣道：“呦，沒看出來啊，這么年輕思想格局就這么大？你未來這思想的進步空間不大了啊。”

“嘿嘿……其實我瞎說的，寧導跟你說實話吧，我這人其實沒啥太大追求，我其實就想活得隨心所欲，能像您一樣，萬人崇拜當然是更好的。我爸從小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人這一輩子，真想活通透了，不容易。他那么努力，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想讓我能早早的就能活的通透。”陳典誠訕笑著說道。

寧為點了點頭，說道：“嗯，能看出來，所以你讓人羨慕啊，從小生活環境優渥，還有天賦，你就說氣不氣人？看看你那些師兄師姐們，尤其是張丁喜，人家才是真的思想有格局，我跟他談過很多次，丁喜是真抱著自己吃虧無所謂，但國家一定要強盛的想法。”

“還有你計師兄、陳師兄、孟師兄，也都對自己未來有著明確的規劃跟想法，但他們的天賦都沒你好，你盧師兄跟呂師兄，我也很看好，他們能力肯定沒問題，就是性格這方面太內向了，不太擅長跟人溝通，我帶著做研究還好，以后放他們去帶團隊，我想著也有些頭疼，不知道他們那溝通能力能不能把團隊給帶好。”

“跟我最像的其實就是你了。你爸所說的活的通透，在我的理解，就是擁有能不受任何威脅，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有不同意的權力，就好像聯合國的一票否決權。同時，雖然我是學數學出生的，但我想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去做什么jing算，對于任何挑釁，能強大到直接回之以槍炮，而不是再三的妥協，這一點你像我。”

陳典誠咧著嘴開始傻笑，顯然對這一點并不抗拒。

這種很隨意的談話，顯然寧為也很享受，也沒理會學生在那傻笑，而是繼續說道：“但是有一個問題，想達到你說的通透，還是需要像丁喜啊、孟澤、明志啊這樣的師兄更多一些，不是因為背靠一個強大的國家，哪里有一個簡單的環境給你埋頭去做學問。從這一點上來說，丁喜他們才真是活的通透。”

“不說別的，這些年我憑借影響力，拉了許多國際高級科學會議在國內城市里舉辦，最大的倚靠是什么？當然不止是所謂的學術影響力，而是國內祥和安定的環境，沒有這個基礎，哪可能請來那么多科學家，三月頒獎典禮哪能有那么多的大佬參加？大佬們都惜命不是？”

“以前我總想著，咱們研究科技，把先進生產力留在國內，錢就多了，就能讓大家都過得更好。但這幾年經歷了許多事情，我發現科研思維太過嚴謹了其實不是什么好事。因為人的想法從來都不相通的，人性的本質是好逸惡勞，且非常堅定的相信自己認知范圍內的事情，這跟學歷有多高無關，純粹是認知領域方面的問題。”

“哪怕是我自己，也有偏執的一面，我認為對的東西，很難被改變看法。所以我喜歡你，因為我們的認知其實是趨向于一致。比如我們都很討厭妥協，潛意識里有著反抗權威的jing神。這也是我一直抗拒去參加學術圈那些大會，甚至去審核諸多項目的原因，這一點對外的時候能獲得諸多認同，但對內的時候，很不討喜。對了，說到這個，你猜為什么國外許多人都對我很忌憚？甚至導致我這些年都不能出國？”

“啊……”陳典誠又卡殼了，仔細想了想說道：“因為三月？或者寧芯？”

“差不多吧，不過其實可以更具體些，比如三月勸學的鬧劇，讓很多人感覺到了害怕，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在世界范圍的宣傳領域可能被輕易攻破。如果你仔細了解，就會發現這些年不管是推特還是臉書，都在不停的升級各種信息審核規則，研究新的過濾算法，其實都是在未雨綢繆。”寧為笑著解釋道。

“這樣啊！”陳典誠眨了眨眼，認同道。

“所以你別看那些能呼風喚雨的大佬們來華夏時，都是帶著笑容來的。那不過是現在他們都沒把握，如果真的能想辦法把我按死，或者找到了破解的辦法，獠牙早就露出來了。所以恒古至今，有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那邊是你朋友最多的時候，永遠是你最強大的時候。所以你要學會交朋友。”

“想要讓他們在你面前拍著胸脯說咱們是好朋友，就得一直保持強大，一直把他們死死的按在地上……因為這些朋友，只有當你強大到能逼著他們一直跪著跟你說話的時候，才能當朋友。一旦他們感覺又能站起來了，或者當他們發現你有一絲軟弱的時候，就會成為不折不扣的敵人。所以，我們需要很多朋友，這個邏輯，你懂吧？”

陳典誠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后答道：“寧導，今天聽你這么一說，我才明白那句要讓我們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原來還可以有這么一層含義。懂了，懂了，我們的確需要朋友多多的。”

聽了這句話，寧為笑罵道：“滾蛋，你少在這里瞎曲解我的話。我只是告訴你處事原則問題。你看我，現在好像很風光，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想出國玩一圈，柳總能煩我三天三夜，勸我打消主意？你看，終究還是沒有完全的自由。所以其實我也得依賴你們，只有你們足夠強大了，我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放心吧，寧導，就沖您今天這句話，我接下來一定好好用功，真不偷懶了，為了繼承您的衣缽，實現您想去哪就能去哪的自由而奮斗終生。”陳典誠當即拍著胸脯表態道。

“就指望你一個人？”

寧為瞥了陳典誠一眼，隨后神色肅穆的說道：“跟你說這么多，是想告訴你，把寧社給我經營好了。跟你說實話吧，三年前你們導員給我打電話說起寧社這個事的時候，我還只認為你們在瞎鬧，但現在寧社還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我的意見是，你不要只盯著國內這一畝三分地，趁著現在寧社資金充足，你又還有jing力，把目光放遠點。”

“雖然燕北大學這些年國際排名提升的還挺快，但世界這么大，天才那么多，錯過了多可惜？你的導師有宣傳渠道，隨時可以給你們使用，而且我不管是數學還是計算機領域在全球范圍內還有些影響力，你就不懂得利用利用？寧社扎根華夏，就一定只能在華夏發展嗎？你敢不敢搞個斯坦福寧社分部？伯克利寧社計算機分部？帝國理工分部？普林斯頓寧社數學分部？”

“寧社現在有錢，有人，有渠道，就做幾個軟件就滿足了？沒錯，距離遠了，寧社難道不能開發一個社員專用的通訊軟件，把大家擰成一股繩？以學術交流為紐帶，做一張大網啊，你想想，你們羅恩導師都能在京城生活的很好，國外那些醉心于學術的人真的會太過抗拒未來到華夏留學？”

“現在寧社賬上差不多二、三十個億了吧？這么多錢你們放卡里吃利息啊？寧社難道不能自己做一些學生之間的學術交流？現在全世界都對三維技術感興趣，請國外那些寧社成員來我們的百年禮堂里，體驗一下科技進步之美，來參觀一下我們一流的實驗室，讓他們知道來這里進修不但賺錢容易，還最貼近科技前沿不好嗎？”

“咱們也不說多了，哪怕要求一百個有天賦的天才來咱們燕北大學做客，寧社能留下一個，那也是凈賺吧？來回機票才多少錢？百把個人吃住才多少錢？你們卡上那些錢隨便搞個理財的利息都足夠了吧？未來寧社的影響力會變得有多大？你想過沒有？”

“真正向往學術的學生其實都很單純，就比如你陳師兄跟盧師兄那樣的。這樣的人多留下幾個，未來能出多少成果？要知道來到寧社，可是能用咱們的智能平臺輔助的，邀請哪些單純的學術人才，在我們的實驗室呆幾天，看看我們的科研體系，信不信能讓許多人挪不動步子？典誠啊，目光放開闊點，懂了嗎？”

“當然，要學會分辨啊，別什么阿貓阿狗都給收進來，當然擴張初期可以撒一些紅利出去，但真要引入的時候，就得按照寧社的制度來了，只要最優秀的那一撥人。記住，未來重復性的驗證工作有三月智能平臺，我們不需要能做重復性工作的熟練工種，需要的是有創新能力的開拓性人才，這也是為來寧社吸引的重點。”

“未來這些人只要打上了寧社的烙印，你的師兄師姐們負責那么多部門，還有我們的前沿智能實驗室，最重要的是，我們要讓他們習慣了在實驗室里使用三月智能科研輔助系統，這樣不管去任何其他地方，沒有這套輔助系統都會分外不習慣之后，你覺得這些開創性人才還能到哪？”

陳典誠終于明白今天寧導為什么會在飯后專門拉著他聊天了。

原來一切都在這里等著他呢。

仔細想想也是……

寧社這個學生社團真的白瞎了，一天天的，似乎已經滿足于小打小鬧，他還真沒想過要把寧社的影響力擴大到全世界，甚至還經常愁著公賬上那么多錢該怎么花出去……

聽寧導這么一說，陳典誠的格局立刻打開了。

是啊，現在的寧社有錢、有人、有影響力……

照寧導的說法，只要他們愿意的話，能通過三月直接把招新啟事給放到人家學校內部論壇上去……

祭出自家導師這面大旗，然后趁著三月頒獎典禮帶來的余韻，近距離體驗三維顯示的震撼，擴大寧社的影響力……

想到一幫國外天才兒童都得叫他一聲陳社長，陳典誠此時思緒不禁飛揚起來，這特么在才叫會長啊！

“寧導，我懂了，回去之后，我就召開寧社全員大會，然后開始布置工作，您放心，給我半年時間，咱也不說全球TOP100了，起碼TOP50都必須得有咱們寧社的分會！保證讓咱們的徽標布滿世界。”

“行了，咱們別搞立軍令狀那一套，只要你往這個方向去做就行了。有什么困難隨時跟我聯系，找不到我的時候，就通知柳唯，你做這個事我還是放心的。”

話音剛落，寧為手機響了起來，從兜里掏出來看了看，陳導演打來的。

“喂，陳導，你好。”

“哈哈，寧院士，你好，你好，告訴你個好消息，你之前提交的兩套方案都通過了，大家的意思很明確，咱們技術能實現哪一步，就做哪一套方案，其他的你都不用管。只要能完美實現就行！”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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